他最近一直都在連軸轉，實在是太累了，現在老夫人的事情也壓了下來，換做別人早就暈過去了。
可他是霍聞璟，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他甚至還能有條不紊的安排一些事情。
他先是給水月灣那邊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好好看著姜鯉，並且交代。
「婚禮前一天我會回來，你們照顧好她的身體，她要是有什麼要求，都儘量滿足。」
「好的，霍先生。」
霍聞璟現在暫時不敢跟姜鯉通話，他怕奶奶的亡魂不得安寧。
他的眼裡全都是紅血絲，卻還是第一時間帶老夫人的屍體去火化。
這件事他沒通知霍家其他人，所以老夫人死亡的消息只有他和老爺子清楚。
畢竟老夫人生前就十分的低調，自然不喜歡死後還成為別人的談資。
霍聞璟坐在副駕駛上，站在車外的莫遲有些擔心的詢問。
「總裁，讓我來開車吧，你最近因為婚禮的事情，一直都在忙，沒怎麼休息，我怕你開到一半就精神恍惚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明顯不適合開車。
霍聞璟抬手揉著眼睛，眼皮很酸，但是精神卻很好，腦子裡甚至異常的清醒。
「我沒事。」
莫遲打開後面的車門，坐了進去。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過去，至少讓我跟著你，水月灣那邊有我父親安排，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霍聞璟點頭，抬手揉著眉心。
老夫人的骨灰就在旁邊的副駕駛位上，而此刻距離婚禮也只剩下四天了。
霍聞璟的嗓子很疼，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似的，他安排好了水月灣那邊的事情之後，就沒跟任何人聯繫，處於一種完全封閉的狀態。
而老爺子也在療養院裡躺著，一直都沒有甦醒，嘴裡還不停念叨著「昌萍，昌萍」，這是老夫人的名字。
霍聞璟的雙手握著方向盤，說出的話都是啞的。
「莫遲，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他明明清楚自己對姜鯉不是濃烈的愛，卻還是答應了要給她一場婚禮。
明明知道姜鯉清醒之後會後悔，卻還是有誘哄她懷上孩子，用這雙重枷鎖把她牽制著，讓她這輩子都只能和他扯上關係。
因為他的一意孤行，奶奶才會用這樣的辦法來逼他。
但凡他在意奶奶，就不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踩著她的屍體跟姜鯉結婚，還舉行那麼盛大的婚禮。
霍聞璟的腦袋實在是太疼了，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莫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也沒想到老夫人會用這麼極端的辦法。
明明以前老夫人是最疼總裁的，但是霍家人大概骨子裡都是狠的，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更狠。
用一條命來作為要挾，讓本就敬重老夫人的總裁，又怎麼敢真的繼續婚禮。
他嘆了口氣，「總裁，要不還是我來開車吧？」
他一個局外人看著都受不了，何況是霍聞璟這個當事人。
霍聞璟的語氣又變得雲淡風輕起來，笑了一下，「不用。」
他直接踩了油門。
上次他跟姜鯉談心的時候，還說到了那段往事。
當年奶奶悄悄帶著他出去度假，沒跟霍家的任何一個人說，所以那個位置確實只有他知道。
現在他把這段路重新開一遍，一路上心情都是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