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喊了一聲，馬上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裡捂了捂。
但這手是冰涼的，無論怎麼捂都捂不熱了。
整個屋內都是死寂的，老爺子的腦海里閃過自己和這人的種種，竟然直接暈了過去。門外守著的保鏢聽到聲音，馬上進來，將老爺子送進搶救室了。
只有霍聞璟，捏著這張紙，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方慧站在他的身邊一直哭，哭得嗓子都是啞的。
「聞璟，老夫人是因為你和姜鯉......這是何苦，你說這是何苦呢，她好不容易才甦醒過來。」
霍聞璟張了張嘴，突然覺得手中的紙張有千斤重。
他緩緩拆開，看到裡面只寫了一行字。
【聞璟，我不同意你和姜鯉結婚。】
沒有勸阻，每個字都顯得很平靜，但是在霍聞璟的心裡，卻有千斤重。
心臟就像是被無數的尖刀刺穿，刺得整個人都是痛的。
他將信一把捏緊，紙張都變得皺巴巴。
他問旁邊還在哭泣的方慧，「你說奶奶她是自己吃藥走的？」
「嗯，老夫人故意把我支開，給了我這封信，說是一個小時後通知你，說你知道該怎麼做，我要是知道她會這樣，我一定不會離開。」
霍聞璟渾身都在輕輕發抖，整個人都不平靜。
奶奶是要用這種辦法，讓他放棄和姜鯉結婚。
因為知道勸不了他，知道他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改變主意，所以乾脆走這樣極端的路子。
他確實被震住了，現在心如亂麻。
難道要踩著奶奶的屍體繼續和小魚結婚麼？
那以後大概每一個日子，想起奶奶的死就會飽受折磨。
老夫人成功了，她用這樣的手段，徹底擊垮了霍聞璟一直要堅持的東西。
霍聞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渾身都是涼的。
病房內有人來來往往，商量怎麼處理老夫人的後事，有人在詢問他，可是他卻什麼都聽不見，只能看見面前人的嘴在一張一合。
他抬手揉著眉心，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兒，可腦子裡就是亂的。
方慧哭夠了，也就告訴他。
「老夫人以前總說，她要是死了，要埋在當初跟你悄悄去撈魚的那個度假村，說那裡的魚味道鮮美，環境也好，她不想留在帝都市內的墓地。」
霍聞璟的嗓子很疼，扯出一抹笑容，「我知道了。」
方慧揉了揉自己腫著的眼睛，忍不住問。
「聞璟，你還打算和姜鯉結婚麼？老夫人這樣阻止你們，肯定有她的用意。」
霍聞璟沒說話，只覺得嗓子更疼了，甚至連心臟都是千瘡百孔的。
他張了張嘴，深吸一口氣，「慧姨，我現在很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讓我冷靜一下吧。」
方慧的眼眶又紅了，深吸一口氣。
「算了，我們還是先處理老夫人的後事，她不喜歡待在療養院，當年悄悄帶你出去度假的地方，也只有你知道。」
霍聞璟咽了咽口水，壓制著情緒，「我待會兒就帶奶奶過去。」
「可你不是還有幾天就要結婚了麼？」
「我會在婚禮前一晚趕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