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的臉上都是暴躁,努力想要從地板上站起來,卻又疼得跪下去。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死不悔改。
「他對於我的幫助只是舉手之勞,別想著我會記一輩子,當年就算沒有他,憑藉我的手段,也足夠在帝都過上好日子,你們姓姜的別以為自己多偉大,姜以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姜鯉也距離死期不遠了,做好跟你爸爸團聚的準備吧。」
姜鯉看著突然陷入癲狂的人,有點兒諷刺。
胡滿這些年處處謹慎細微,大概早就受夠了這種窩囊的日子。
他把一切的不幸都歸結於姜以璋可能存在的那個孩子,所以在懷疑姜鯉的身份之後,他馬上去了那塊墓碑之前,不是懺悔,他是希望姜以璋的孩子下地獄。
胡滿的臉上既有得意,又有釋然,「姜鯉,害死你爸的人那麼厲害,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你鬥不過的,哈哈。」
他早就憋著一股氣,這會兒釋放之後,冷嗤一聲,「姜以璋他不是很厲害麼?下場那麼慘,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活該,誰讓他是老好人。」
姜鯉的眼底十分冷靜,在胡滿這種人面前,表現得越不淡定,他會越興奮。
他憋屈了這麼多年,心理早就已經變態了。
對於周圍出現的一切姜姓人,他都會好好調查一番,用試探姜鯉的那兩條簡訊,一次次的排除。
這次是姜鯉主動出手,不然胡滿也猜不出來。
「姜鯉,你怎麼不動手打我?你知道姜哥是怎麼死的麼?他那晚其實沒喝酒,不對,準確的說本來是要被灌酒的,可是他說家裡的小朋友不讓他喝酒,這個小朋友就是你吧?哈哈,活幾把該。」
胡滿還在不停地作死,期待姜鯉動手打自己。
可姜鯉只是轉身,一句話都沒說。
「姜鯉!姜鯉!你給我回來!回來!」
他扯著嗓子,一邊掙扎著想要追出去,卻因為腳上綁的繩子,摔了下去,牙都摔掉了幾顆。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直勾勾的看著姜鯉的方向,喃喃自語。
「姜以璋不過是給了我一份工作,我做錯了麼?我沒做錯,我只是想要活得漂亮而已,我有什麼錯,他既然都幫了我一次,為什麼不再多幫一點兒,我就算是有工作了又怎麼樣,在那群有錢有勢的人眼裡,還不是一條狗!就他媽的是一條狗而已!」
他的聲音都吼啞了,看到姜鯉走得頭也不回,眼底的光亮瞬間暗了下去。
他的嘴裡都是血腥味兒,就這麼匍匐在地上。
突然想起以前被老闆冤枉倒在地上的時候,姜以璋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將他扶起來。
周圍很多人指指點點,他臊得臉色都紅了,只覺得丟臉。
姜以璋卻耐心的跟老闆解釋,又協助調查監控,幫助他洗清嫌疑。
那時候他確實是感激的,可進了更高的圈子,人的野心只會更大。
那些有錢人依舊對他呼來喝去,那種自尊被人反覆碾壓的感覺,他一次都不想再經歷。
胡滿流著淚,恍惚間似乎看到自己的面前又出現了一雙皮鞋,那個渾身都是暖意的人伸出手。
「你沒事吧。」
但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姜以璋了,也不會再有人在他最狼狽落魄的時候伸出援手了。
姜鯉走出很遠,站在路邊發呆。
身後的房子還在發出燈光,她卻覺得自己周圍的一切都是黑色的。
她拿出手機,打了陳香菱的電話。
她現在特別想聽到陳香菱的聲音,可是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接聽。
她不死心的撥打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想著哪怕是像從前那樣,陳香菱譴責她太晚打電話也沒事兒,她只是想聽聽一個人的聲音而已。
可是電話撥打了十遍,陳香菱都沒有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