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過薄霧，落在室內空地上，碎碎揚揚，猶如夢中。
房間裡只有李胤澤左側的小燈還開著，漾開一圈光暈，只能勉強視物。
周棠沒鬆手。
李胤澤沒辦法，只好陪她就這麼坐著。
少女泡了澡，神經舒緩，多少有點困意。
前期擔心李胤澤會走，一直繃著神，後來發現李胤澤真的不走，她就放鬆了。
眼皮開始打架，然後慢慢地沒了聲音。
房間裡很暖和，鋪了墊子就能睡，也不用費勁把她搬走。
再說了，送她回房間，裡面還睡著田薇，他進進出出也不方便。
李胤澤想了想，將她安置在了最溫暖的那片地方。
周棠睡得很沉，夢中有她喜歡的淡淡香氣，是李胤澤身上的。
……
早晨
李胤澤的助理提前到了，先去李胤澤的房間找人，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摸索著才去了昨晚的包廂。
敲了門，裡面卻沒動靜。
助理遲疑片刻，稍微拉開門往裡看，正看到李胤澤的身影，不免愣了下。
他似乎是睡在地上，只鋪了一層墊子，幸好室內溫暖，看著也很舒適。
旁邊……睡著一女孩兒？！
助理倒抽了一口冷氣。
想起李胤澤的身份，她趕緊環顧一圈四周，確定沒人，也還是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李……」
李胤澤聞聲，側身查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女，這才坐起身，給了助理一個淡淡的眼神，示意對方小聲。
助理腦子裡已經炸了，又不敢進去問什麼情況，站在門邊守著，先考慮了一圈利害關係。
李胤澤單身，交女朋友應該沒什麼。
這麼一想，腦門上才停止了出汗。
室內，李胤澤本想立即起來，卻發現手腕被勾著。
他低頭一看，搖了搖頭。
周棠昨晚先是握著他衣服，後來握住了他的手腕，最後大概是睡迷糊了，只勾住了他手上的念珠。
他們睡了兩張墊子，中間還隔了五公分距離，周棠側身睡著，一直伸著手。
李胤澤沒法子，低頭輕聲喚她，「棠棠，鬆手了，小叔叔要走了。」
睡夢中的人唔了一聲，手動了動，卻沒鬆開。
時間太早，直接叫醒她，估計她也睡不著了。
李胤澤思索著，只好將手腕繞出念珠。
周棠得到念珠，閉著眼深呼吸一下，咂了咂嘴，調整了睡姿繼續睡。
李胤澤笑了笑，又看她一眼，這才掀開毯子起身。
門外，助理看到他出來，鬆了口氣。
「去車上等我，我很快過來。」李胤澤面色平靜地道。
「好的。」
房間門被輕輕地拉上。
清晨的光逐漸照了進來，溫暖和煦。
周棠醒來時，眼睛已經有點睜不開。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發了會兒呆，腦海里想起昨晚的事。
臉上熱了熱，反應過來，視線掃過周圍，尋找李胤澤的身影。
空無一人。
心裡落寞片刻，正要起來，抬手間看到了紅色的念珠。
她愣住了。
眨了下眼睛，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
手指捻著紅色珠子，清晰的觸感傳來，大腦才接收到進一步信號。
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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