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明天沒課麼？」
「有的。」
「那回去睡覺。」
少女搖頭，悄悄放下手，又抓住了他的衣角。
李胤澤身子後靠，順著月光，看到她軟乎乎的臉蛋，隨著她把下巴壓在膝蓋上的動作，兩腮都鼓鼓的。
還跟那年來家裡時一樣，是只松鼠。
周棠側著臉，靜靜趴著。
腦袋裡想著田薇醉醺醺地拉著她手說的話。
「回去，色訁秀他！」
這樣，算麼？
正走神，手腕被人抓住。
她愣了下，趕緊抓緊了手裡的布料。
「棠棠。」
「嗯。」
她應著，就是裝傻不鬆手。
「現在是想幹嘛？」李胤澤身子放鬆地後靠，雖然質問著，口吻里卻是縱容。
「不幹嘛。」乖乖的聲音。
李胤澤閉了閉眼，略有些無奈，「你這樣很……」磨人。
周棠舔舔嘴巴，什麼都不聽，就是沒鬆手。
室內很暖和，留久一點也沒關係。
「小叔叔明天要上班的。」李胤澤哄著她，又加一句，「早班。」
少女垂眸，想了想，手上有點松。
可下一秒，她又抓緊了。
李胤澤笑了，不知她今天怎麼就「不懂事」了，明明吃飯時還跟小管家似的。
他思索著，感覺周棠也在逗他。
她能考上京大，學習能力可見一斑，之前是沒談過戀愛，現在動了心思，倒是也比別人更有天賦。
他能怎麼辦呢？
視線落在少女犯著困，有些嬌憨的臉上，他叩問自己的心。
對這丫頭到底什麼想法。
怎麼好像全世界都覺得他對她有點心思，似乎是他在自己哄自己。
有麼？
他半晌不說話，周棠就悄悄看了看他，看他皺眉，心裡就有些沒底。
李胤澤對上她那雙澄澈的大眼睛，偏了偏頭，帶著點笑意，又有些無奈。
周棠正失神，忽然，睡衣上的熊熊帽子被他幫著戴上了。
視線被阻絕。
她感覺到，他的手貼著她的臉，中間隔著一層毛茸茸的布料。
「棠棠，不許學田薇教的。」
男人聲音克制，低沉又好聽。充滿著無法解釋的情感，又似乎被一層那她沒辦法的無奈包裹著。說完，手在她頭頂，輕輕拍了三下。
周棠戴著帽子，臉被包裹住，面朝著膝蓋，呼吸都在小小的間隙里，面頰的溫度也急劇上升。
「薇薇沒有教……」
「乖孩子不撒謊。」
「嗯……」
李胤澤勾唇，身子後靠，手放鬆了點，看著她把自己抱成一個小糰子。
他用手彈了彈她的熊耳朵，看著窗外，說：「明天如果小叔叔遲到了，棠棠要賠付全勤獎。」
周棠轉頭，悄悄看他。
「小叔叔全勤獎一個月多少？」
李胤澤閉著眼，仰著頭，嘴角噙著笑，「你的小金庫有多少錢？」
「還有七千多了。」
李胤澤沉吟片刻，一本正經地皺眉，「那估計不夠。」
他睜開眼，側著臉看她，說：「現在鬆手還來得及。」
周棠想了想，搖頭，「我以後……再賺。」
現在，不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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