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有需要的時候?我從來就不知道你還和傅鑠糾纏一起,怎麼,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我,只是因為你愛的是這個男人麼?」
陸明城全身都透著迫人的震懾力,一雙鷹隼般的眸子似是盯住了獵物一般,一順不順的看著南雲溪,甚至在慢慢的逼近她。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憑什麼我都要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南雲溪並不是沒有感覺到男人的怒意,可是她一直強迫自己保持冷漠。
她朝著一旁的沙發走去,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從哪裡拿走自己的皮包準備要離開。
而這樣的冷淡,很明顯的激怒了陸明城。
卻見他大步沖了過來,粗糲的大掌猛地拽過她的皮包,整個人欺身就將她困在沙發和自己的胸膛之間。
南雲溪只覺得陸明城還沾染著煙味的手死死的捏著她的下巴,強迫著自己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
他又一次因為自己而憤怒得失去了理智,意識到了這一點,南雲溪只在心裡感覺到無盡的酸澀。
既然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呢?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認識他?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陸明城自然是認識傅鑠的,京都第一醫學世家,只是在十幾年前就離開了京都,除了當年大哥結婚那年自己見過他一回,至今都在未曾相見過。
卻不想,再遇時竟然是因為南雲溪。
剛才傅鑠從自己身旁走過時,那身上飄漫出來的味道和南雲溪現在的一摸一樣,這讓他愈發狂躁起來,妒忌和憤怒在胸腔里積壓著,以至於到現在終於一發不可收拾了。
南雲溪冷淡如清泉的眼眸緩緩的落在他臉上,無悲無喜。
「你猜,我和他做了什麼?」她狠冷漠的一句話,就跟幽靈一樣陰涼。
陸明城突然輕嗤一聲,他就著這樣的姿勢緊緊的攥著她的下巴,仔細看著她這張美艷的小臉,好像比自己上次見到的還更瘦削了些。
「你是不是在想,我和傅鑠的關係,就跟你與陸明擎都是一樣的?你甚至還在想,我和傅鑠剛才是不是躺在這沙發床上做我們之間也做過的事情?而且完事後,我們還一起洗了個澡——」
南雲溪清楚的聽到這些話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像是旁人在說話一樣。
「南雲溪!」陸明城的瞳孔驀然的縮緊,堅毅峻冷的臉龐繃得緊緊的,兩個人距離近到——
南雲溪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陸明城咬牙切齒的聲音!
「怎麼?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難道你會不知道我骨子裡就是這麼犯賤?我就條母狗,看到男人都想上,更何況還是傅鑠這麼優質的男人。」
南雲溪的下巴很疼,心裡更疼。
看著陸明城憤怒至極的眼神,更是痛得有些窒息了。
她在傷害他,同時也在傷害著自己。
陸明城聞言卻像是瘋了似的,將涔薄的唇瓣重重的印在她的菱唇之上。
大掌鬆開她的下巴,轉而扣在南雲溪的腦後,不讓她有任何可以抗拒的動作。
這是一個近乎於瘋狂的吻,陸明城也不知道幾天沒有修整過自己,那湛青色粗硬的鬍渣刺痛了南雲溪嬌嫩的肌膚。
他的唇像是要吞噬她的一樣,帶著瘋狂的力度,強勢的報復她的唇齒——
辦公室潤澤的亮光投影在兩人身上,陸明城只覺得心中的憤怒已經爆炸了,似乎要將南雲溪整個吞入腹中才肯罷休,他心裡的悽惶痛苦,都在此時發泄得淋漓盡致。
南雲溪只覺得胃部一陣的難受,她無力的推搡著陸明城的胸膛,嘔吐的感覺呼之欲出。
猛地。
她終於承受不住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向著旁邊劇烈乾嘔了起來。
可這對於陸明城來說,卻是莫大的恥辱!
目光犀利而冷寒的看著她,陸明城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憤怒積壓在胸腔無法得到釋放,讓他整個人幾近瘋執。
可在看到南雲溪這般痛苦的樣子,他剛硬的心突然又變得柔軟起來。
沉默的來到了南雲溪身旁,冰涼的大掌輕拍著她的後背,手心處一道劃破掌紋的結痂傷疤清晰可見,可她卻沒有看到。
南雲溪終於覺得舒服了一些,慢慢的用手臂撐起自己的身體,緩緩的抬起頭來,平靜無波的眼底透著水漬,那是乾嘔留下的後遺症。
那雙清透的眼瞳內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安靜的隔開了陸明城的手,不讓他能夠碰到自己。
「我的吻,讓你覺得噁心嗎?」突然,陸明城陰翳的聲音響起,卻也一字一頓的傷害到了南雲溪的心。
「不然你以為我會很享受嗎?這張還不知道吻過多少女人的嘴,這張薄情的嘴,讓我覺得惡——」
南雲溪口是心非的說著這些無情的話,纖細的手冰涼的划過他的唇角,意識到這個動作的溫柔留戀,很快有些驚慌的收了回來。
陸明城痛到窒息,握緊的拳頭骨節泛白,整個身體甚至都在顫抖著。
直到這一刻,南雲溪才發現到他受傷了,身上纏著胸帶固定著,顯然是因為憤怒牽扯到了傷口,整張臉痛得發白,連額頭上都滲出一層薄汗。
南雲溪只知道那天他從墓地絕望離開,卻不知道這幾天他都經歷了些什麼,又為什麼受傷了?
心,狠狠的抽疼著,眼眶裡已在不知不覺中漫上一層水霧。
她伸手落在男人的傷口上,雖然力度已經控制得很小,卻在碰到他的軀體時,惹得他一陣陣輕顫。
即便之前他吃過了鎮定的藥物,此時還是悶悶的感覺到疼痛難耐。
「你——怎麼受的傷?」
最終,南雲溪還是於心不忍的問出這句話。
這個男人,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可是她,一次次的選擇傷害他,一次次的將他推開。
陸明城並不懂自己的痛苦並不比他淺,當親手將自己所愛的人推開,那種滋味深入骨髓,讓人痛不欲生。
「出了車禍,斷了幾根肋骨。」
陸明城自嘲的笑了起來,那天從墓地離開,他冒著漂泊大雨在路上飆車,結果和迎面駛來的一輛貨車撞上了。
當時他真的不想活了,卻沒想到上帝這麼眷顧他,竟然不捨得奪去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