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因為和陸弘文慪氣所以對陸家人都不待見,總是拿著有色眼鏡看著姓陸的,可現在仔細看著面前的人,突然覺得陸明琛,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差勁。
這個男人很強大,強大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也正是因為他在背後操控全盤,時氏這麼多年被他踩在腳底下,一直沒有機會揚眉吐氣。
這個男人,是一個無堅不摧的對手,既然這樣,何不先拉攏成為朋友?
時老渾濁的眼睛裡,突然染上了一層陰霾!
「放心,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好好保護她!」男人薄唇一抿,微微揚起一抹弧度,俊逸的臉龐褪去平日的冷硬和淡漠,這個時候給人一種不那麼難相處的感覺。
時家和陸家的恩恩怨怨,如果能在他和醒醒之間得到釋懷,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記住你的話,要是你敢欺負醒丫頭,我饒不得你。」話音到此,時老爺子的聲音洪亮了不少,就連氣勢也跟著張揚了起來,就好像剛才那個謙卑的人就不是他似的。
陸明琛笑而不語,眸中卻難掩著的溫柔,大手搭在甦醒的肩上,讓她的腦袋倚靠在自己胸口,能最近距離的感受到他那顆只為她而跳動的心。
那一聲聲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是他愛她的最為明顯表現。
心只為她而跳,為她而停止,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如此深愛她,又怎麼捨得讓她傷心難過,怎麼捨得欺負她呢?
甦醒偎依在他懷裡,仰頭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心暖暖的比吃了糖還甜。
陸明琛是個很會說情話的男人,但從來只會單獨說過她聽,只是這一回在旁人面前毫無保留的袒露自己的心意,堅定之中帶著幾分執著,讓甦醒感動得眼眶濕濕的。
「咳咳!」
見此,時老爺子佯裝咳嗽了兩聲,一臉嚴肅道:「既然證都領了,什麼時候辦婚禮?」
時家和陸家是雲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就算兩個孩子是真心相愛的,但用商場上的規矩來說,也算聯姻。
既然是聯姻,單是領證是不能說明什麼的,只有辦了婚禮召開記者發布會,倆人這層關係才算正式成立。
再說甦醒是時家的孩子,陸明琛想要一張紅紙就要走了人哪有那麼簡單,這該有的禮數和聘禮都是需要的。
「婚禮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在籌備當中,具體哪一天辦酒宴醒醒決定就好。」陸明琛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頭,暗黑的眸子裡漾起的瀲灩柔情就似那冬日裡的一把火似的,足以在一瞬間將甦醒融化。
既然是他的女人自然就要給她最好的,但他還是想尊重她的想法,不管她什麼時候願意嫁,他隨時都等著迎娶,絕不會讓她受的一分一毫的委屈。
「那行,婚禮你們兩個決定就好。」
既然決定要走這一步棋,時老爺子就不想在干涉倆人的事情,如今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讓甦醒儘快回到時氏。
也不知道他生病的這些日子,時冗朔那個白眼狼到底在背後暗動了多少手腳。
「時老放心,時氏目前為止還是安全的!」許是看出了時老爺子的想法,陸明琛開了口。
時老爺子住院的這些日子,陸明琛一方面讓人盯著陸明擎的舉動,同時也沒有鬆懈過對時冗朔的提防。
醒醒出車禍之後,他就讓雷驍霆24小時盯著皮卡司機。上一次時冗朔失了手,只怕現在就跟油鍋里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滿心裡就想找到皮卡司機斬草除根,這會兒怎麼可能還有多餘心思算計時氏。
「這些日子多虧你了!都是我糊塗,要不是太過信任那畜生,時氏集團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般地步!」老爺子懊惱莫及,只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從小培養起來的養子既然隱藏如此大的心機,虧他還把那畜生當兒子養,誰知道這些年養出兩個白眼狼出來。
「只要時老相信我,有我陸明琛在一日,時氏集團就不會垮!」男人說出這話時眸底有寒芒逼射,時冗朔之所以敢對時氏下手,終歸到底只因為他手頭上掌握了不少當年時氏集團洗錢的證據。
想要擊垮時冗朔,這一切還需得從長計議。
甦醒雖然聽不懂商場上這些爾虞我詐,不過聽到陸明琛這句話頓然兩眼放光。
從來就覺得他帥得人神共憤,可從他口中說出如此自信霸氣的話,對於這個男人的濡慕與崇拜之意更為深濃。
甦醒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從小吃了不少苦,可是苦到了極致時遇上了陸明琛,從此她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覺得自己就是被上帝眷顧的那個幸運兒。
遇上了陸明琛,什麼苦都已經不見了,每日每夜的生活里,除了浸泡在蜜罐裡頭,什麼滋味都嘗受不到了。
「好,我相信你!」
此時的時老爺子已無之前的滄桑之意,那雙原本無色的眸子漸漸覆上一層渾濁之色,銳利如鉤一般似能看穿一切。
「醒醒,你陪陪時老,我出去一下待會回來接你。」西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不停,陸明琛雖未看來電顯示,卻也明白是誰打來的。
「既然都要結婚了,你是不是也該改口了?」時老爺子一臉威嚴,眉頭挑了挑。
陸明琛微微一怔,很快便會了意,轉臉看了看甦醒,這才緩緩開了口。
「爺爺!」
「好,好,我可把醒丫頭交給你了,要被我知道你欺負他,我老頭子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這聲兒氣量太大,頗有他康健時幾分氣勢。
「呸呸呸!」
甦醒聞言皺了皺眉,沒規沒矩的責怪了一句:「什麼死不死的,爺爺可是要活到長命百歲的!」
自然的話語裡再無過往的刻意疏離,一聲爺爺喊得時老爺子心裡頭很是複雜,連聲音都哽咽起來。
「你說得對,爺爺要活百歲,還要看著你出嫁,還要抱曾孫呢!」還有很多的事情還沒做,他怎麼能死呢?
時建民看著站在面前的女孩,那雙布滿皺紋的手不自覺收緊了起來。
這步棋雖然走得鋌而走險,但要能成功的話,就算豁出時氏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病房裡的氣氛頗為和諧。
而在不遠處,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看往這處,那半張陰於黑暗之中的臉,就如同那猙獰駭人的魔鬼一樣——
可怖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