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蜜不信:「這世上沒爹沒媽的可憐人多了去了,他怎麼不收留別人,單單收留你?」
沈奴聽了,拿眼看過來,笑容里是不經心的坦蕩,「可能是……別人沒纏著他要他當保護傘。」
傅蜜沒聽懂,「什麼意思?」
「辣鍋還是鴛鴦鍋?」沈奴拿起菜單開始點菜,岔開話題。
點完菜,傅蜜又把話題繞回去,「我覺得陸五叔肯定是被你的美貌吸引了,就算現在你跟他沒什麼,不代表以後會一直沒什麼,你長這樣,哪個男人跟你長久相處能把持住?」
沈奴忽地想起早餐桌上,陸清臣那道令人心悸的眼神,和他越發親昵和善的舉止。
要問這世上最難把控的東西是什麼,那一定是人的感情。
能說來就來,轟轟烈烈,也能說走就走,無情無義。
……
飯後,兩人逛了會兒街,看了場電影,晚上六點一起吃晚飯,八點分開。
沈奴回到御河堡,已經九點多,別墅門口亮著燈,走在鵝暖石鋪成的小道上,沈奴仍有種不真實感。
擺脫過去的生活,重新開始的那種不真實感。
「回來啦。」梅姨聽到動靜出來查看,身上穿著睡衣,睡衣外披了件長外套。
「先生說晚上不回來,我就早早睡下了,你要不要吃宵夜?」
「不用,剛吃過。」沈奴笑著回絕。
回房間洗澡,看書到十一點睡覺,第二天也是在看書吃飯睡覺中度過。
第三天是周一,她下樓發現沙發上坐著個有些眼生的青年。
「我叫何宴,陸總的助理兼司機。」青年說:「陸總讓我送你去學校報到。」
昨晚接到過他的電話,沈奴點點頭,「那就麻煩了。」
因為提前打點過,她的入學很順利,明華附中本來就有復讀班,她直接被安排進復讀班三班。
在住校和走讀之間,她選擇了住校。
沈瓊琚和傅蜜的話對她還是有影響的,畢竟她和陸清臣沒有親緣關係,平白無故地住在一起,時間久了惹人閒話,她是沒所謂,但像陸清臣這樣的生意人最注重聲譽。
跟她的往來中,他本就是吃虧的一方,她不能給他帶去好處,起碼也不要帶去太多麻煩。
上了幾天課,她恍惚間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好像她從來沒認識過莊嚴,奶奶也還在溪隱安靜度日。
京城的高中都是雙休,沈奴也沒厚臉皮回御河堡蹭住。
當時走的時候已經把行李都拿來學校了。
……
近期華清控股在接觸新項目,陸清臣不是在出差,就是在應酬。
這晚十一點,從酒桌上下來。
「還是回公司?」鄭宏問。
這幾天,他都留宿辦公室。
陸清臣揉了揉脹痛的眉心,忽然想起一抹倩影。
「回御河堡。」
別墅還是以前的模樣,但不知怎地,今日覺得格外空蕩。
去廚房倒了杯水喝下,來到二樓臥室門口,想去開門,視線卻先落向隔壁那扇門上。
腳尖一轉,走過去擰開那道門。
房間乾淨整齊,已經恢復了以前沒人住時候的模樣,但是空氣中隱約殘留的一絲少女香氣,讓它再也回不到最初。
……
很快到了九月的最後一天。
「許為伊,今晚班長生日,在潮會所辦生日宴,你去不去?」同桌是個活潑的女孩子。
沈奴說不想去,要複習。
「去吧,學海是無涯的,可是班長的生日只有這麼一次啊,而且潮會所哎,聽說是商政名流常去應酬的地方,沒準還能遇到京城首富呢。」
「聽說我們京城的首富長得很不賴。」
安欣晃著她的胳膊賣萌,兩人不僅同桌,在宿舍還上下鋪,她算是沈奴在這所學校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明天就是國慶長假,上午的課一結束,很多學生拖著行李箱湧出校門回家。
安欣因為父母出公差不在家,節假日也沒回去,兩人在圖書館做了一下午卷子,四點去商場給班長挑禮物。
安欣興致勃勃:「班長愛打籃球,我給他買雙籃球鞋,你呢?」
沈奴興致缺缺:「跟你一樣。」
「這樣多沒意思。」
沈奴笑:「班長家又不缺錢,他什麼沒有?說不定看不上我們買的東西,心意送到就行了。」
安欣一想,也是。
買完籃球鞋,兩人往回走時路過一家男裝店,門口立著兩尊塑料模特,其中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外面套一件深灰色長款風衣。
猛地一看,這風度沉穩的形象像極了一個人。
沈奴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只是心頭沒由來生出些許彷徨。
她們到潮會所已經七點鐘,明華附中的很多學生都有著複雜的背景,復讀班三班的班長聽說是個官三代。
來慶生的除了本班的,還有其他班的,甚至還有一些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包廂里擠了很多人。
吃完飯,大家開始喝酒唱歌打牌划拳,沈奴一個都不感興趣,安欣卻很快融入其中嗨了起來。
趁無人注意,沈奴悄悄離開包廂,在外面逛了一圈,看見休息區,走過去坐下。
剛坐下沒一會兒,又來了個人。
是個男生。
沈奴不認識,但是面熟,方才在包廂里才見過。
「你就是新來的校花許為伊?我叫方宇恆,九班的,加個微信唄,以後請你吃飯。」方宇恆大咧咧坐下,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未成年的大男孩,言行舉止都有這個年齡段的輕浮幼稚。
沈奴淺笑,「不好意思,我家裡管得很嚴,不讓我亂交朋友。」
這話讓大男孩有些不高興:「不給面子啊大美女,加個微信而已,沒這麼難吧。」
沈奴張嘴想說話,一聲嗤笑打斷了她。
尋聲望去,陸清臣和傅昀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不遠處。
傅昀堂假模假樣地唏噓一聲,「哎呀,這長得好看,到哪兒都是香餑餑,一個不留神,就要連花帶盆被人端走了。」
陸清臣視線投在沈奴身上,沒說話。
沈奴有種早戀被家長抓包的窘迫感,正想著該怎麼開口打招呼,方宇恆像是要在外人面前挽回尊嚴似的,說了一句:「長得也就那樣,擺什么女神架子!」
沈奴:「……」
方宇恆說完,起身扭頭就想走。
路過陸清臣,男人忽然轉眸瞥了他一眼,對方的眸光又黑又靜,並沒有流露太過情緒,卻有著能穿透人骨頭的深邃,只一眼,就讓人冷汗外冒。
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方宇恆幾乎是立刻就白了一張臉,腳下更是慌不擇路。
傅昀堂看了看他那慫樣,扭頭笑眯眯拍了下陸清臣的肩,「我先去包廂,你慢慢處理,不過也別處理太狠,小孩子嘛,要慢慢引導,慢慢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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