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忽然熾熱,隨後在商稚猛然回神中,再次降溫下來。
手臂鬆開,商稚拉開一小段距離。
這麼多年不見,他們兩人早就不是當初的小孩子了。
再用曾經的方式慶祝,似乎顯得不太得體。
於是商稚扯扯唇角,「不好意思啊,剛剛太高興了。」
說完,商稚抬手將頭髮衝著耳朵後面塞了塞,「回頭請你吃飯。」
講完這句話,商稚自己都笑了笑,她看著紀春風,「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幾天下來,欠了你多少噸飯了。」
瞧這面前的小姑娘,紀春風唇角微勾。
面前人眉眼彎彎,眼睛仿佛明亮的寶珠,雙眸間的每一絲情愫,都輕易勾中他的心。
紀春風讓自己儘可能看上去平靜一些。
他道,「沒關係,慢慢欠著就好。」
隨後,紀春風道,「你下午需要我陪著你嗎,我正好沒有什麼事。」
「可以啊。」商稚也不客氣,「正好可以請你吃晚飯。」
因為這份合同,商稚一整個中午心情都好到飛起。
她同紀春風去了好久沒去的商場,給自己買了些得體的衣服,又做了個合適的造型,這才去了顧盼的公司。
看著面前的高樓大廈,看著這直插雲霄的寫字樓,商稚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受。
從前自己其實有時候也會跟著母親一起去公司,那個時候商稚看著寫字樓,只覺得這是建築物而已。
可是如今,當商稚重新站在類似的畫面,她感受到自己似乎站在了人生的轉折點。
一側,紀春風低眼看著她,「我就在外面等你,等會你結束了給我打電話就好。」
穿過大門,在告知前台來意後,商稚被直接領到顧盼的辦公室。
有穿著制服裙的秘書走過來,「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顧總正在忙,稍後就過來,請問您喝點什麼?」
「美式就好。」
簡單對話過後,商稚這才得以觀察起周圍。
顧盼的辦公室幾明淨亮,角落裡還擺放著不少頗為少女心的裝飾。
這樣的環境,讓商稚感受到舒適。
「吱呀——」
忽地,有開門聲響起。
商稚順勢望去,只見穿著工作裝的顧盼出現在門口。
見狀商稚忙不迭起身,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她開口,「顧總。」
顧盼走過來拍拍商稚的肩膀,「喊我顧總太生疏了,還是喊我阿姨。」
說著,顧盼在商稚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如商稚印象中一樣,自己這位阿姨在面對工作的事情上面,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她開門見山,「我給你的合同看過了嗎,那是我之前大概擬寫的,你看看你有沒有想要改進的,如果沒什麼大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把合同簽了。」
雖然提前預想到一切都很順利,但是看著面前人,商稚還是有些訝異。
商稚抿了抿唇,「您對我的項目書沒有什麼需要再看看的地方嗎?」
說完,商稚有些猶豫地問道,「或者,您今天應該收到了很多不錯的項目書。」
顧盼回國的事情早就在圈子裡面穿的沸沸揚揚,甚至昨天陸妄還直接出現在了她們的飯局上面。
四目相對,顧盼眨眨眼,「我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說實話其實在回國之前,我就已經看過很多項目書了,但是對於這些項目書,我都不太滿意,只有你的,我很喜歡。」
說著,顧盼盯住了商稚。
「小稚,你知道我喜歡你的什麼嗎。」
商稚面色一怔,「什麼。」
「我的公司從一開始建立初期,我就立志做一個具有人情味的公司,其他的項目書都太商業化了,只有你的項目書,帶著人情味,很有……你媽媽的味道。」
說這,顧盼的眼神不斷變得溫柔。
兩個人對視的一瞬間,商稚甚至認為,顧盼不是在看她,而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既然顧盼已經考慮好,商稚也不矯情。
她抓住機會,直言道,「合同我看了,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但是有一件事。」
話語一頓,商稚道,「我不希望這個合同是我的名字來簽的,我想讓春風代替我。」
對於商稚的話,顧盼頗為不解,「為什麼?」
思緒幾分,商稚含糊道,「因為一些原因,我現在不是很想在圈裡出名。」
拿下這個項目,商稚一定會嶄露頭角。
但是在拿到陸氏的機密之前,商稚的動作不能太明顯了,她擔心陸妄會生疑。
從商稚來到顧盼公司,到兩個人合同簽約完畢,一切都極其順利。
直至拿到合同,商稚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看著簽名處的兩個名字,內心極為澎湃。
她有預感,這便是她人生的轉折點了。
「小稚。」
正當商稚發呆時,她面前便出現一隻手。
商稚順勢望去,只見顧盼一臉笑意看著她,「合作愉快。」
商稚有些受寵若驚,她忙不迭將手握上去,「合作愉快。」
兩個人又聊了好久,顧盼才捨得讓商稚回去。
顧盼不虧是商稚的半個娘家人,商稚離開時,顧盼一個老總親自給人送到電梯口。
在等待電梯時,商稚腦海內莫名浮起一個人影。
只見商稚轉頭看向顧盼,她開口。
「顧阿姨。」
顧盼看她,「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順口問問,你和陸妄很熟嗎,昨晚……他怎麼也在。」
「昨晚?」顧盼反應過來,「哦,他啊,他是個好人。」
顧盼笑了笑,「好多年前有一次酒局我被灌醉了,他當時在那個酒店做服務生,救了我,我看這個小伙子不錯,勉強算個朋友,昨晚正好遇到,就帶過去了。」
聞聲,商稚眨眨眼。「原來是這樣。」
所以昨日,陸妄的出現只是巧合。
那個男人,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城府?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商稚心下一驚。
陸妄的城府她本人是見過的,她怎麼會將陸妄試圖洗白成一個小白兔。
將自己危險思想摒棄後,商稚踏上電梯,「那顧阿姨我先回去了,項目的具體事項,咱們回頭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