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所有發展都和商稚想像中的背道而馳。
她原以為對她唯恐避之不及的陸妄,此時將她擁在懷中。
他的手臂像是鐵鏈,將她緊緊鎖著。
做夫妻的那些年,好多個夜裡,商稚都無比渴望陸妄能夠轉過身來,看看她,甚至抱一抱她。
可是躺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永遠都對比著她。
如今,這種接觸只會讓她感受到噁心。
「陸少。」
商稚開口,「這個時候,唐小姐應該還在家。」
男人的手臂一動,他語氣顯然不悅,「商稚,我玩弄自己的寵物,沒什麼問題。」
這一刻,商稚對唐瓷感到憐憫。
夜色越來越深,商稚深知自己今晚躲不過。
她索性把身邊人當作一個有溫度的大娃娃,閉上眼酣然睡去。
半晌,原本已經緊閉眸子的陸妄睜開眼,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往下,挪上她的睡顏。
事實上陸妄已經失眠很久了,在很少的完整睡眠中,陸妄驚訝發現,似乎每次和商稚結束,他都能睡個好覺。
今晚來找商稚之前,陸妄給自己找了很多個理由,其中一條就是他今晚不想失眠。
他以為自己會睡得好,但此時——事情顯然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商稚的頭髮好香,那香味淡淡的輕飄飄的,有意無意衝著他的鼻子裡面鑽。
她抱起來也是好小一隻,比看上去的小多了。
陸妄下巴動了動,試探地朝著她軟絨絨的頭頂探去。
在這試探中,陸妄發現,自己似乎對靠在商稚這件事情,感到安心。
有一瞬間,陸妄竟然覺得,時間停在這一秒似乎也不錯。
意識到自己的危險思想,陸妄擰了眉。
他深呼吸幾口,讓自己浮躁的思緒儘量沉靜,可適得其反,陸妄非但沒有半分沉寂,甚至覺得原本已經沐浴冷靜下來的身體,再次躁動不安起來。
這一夜,陸妄輾轉反側地難眠。
次日。
酒店的窗簾緊閉,唯有一條縫隙,大大方方讓陽光跑進來。
在昏暗環境中,商稚翻了個身,嚶嚀著醒來。
她的大腦還未清醒,身子卻已經坐起來。
一片睏倦中,商稚睜開眼睛。
看著面前的一起,她大腦有些宕機。
散了一地的衣服,掛在床角的蕾絲內衣,還有某些東西的外包裝……在這樣的一片狼籍中,有記憶卷上腦海。
商稚下意識回頭,昨晚闖進房間的不速之客已經不見蹤影。
這房間太安靜了,若非房間內的凌亂,以及身上傳來的撕扯酸澀,商稚或許會以為昨晚只是一場夢。
「咚咚咚——」
有敲門聲響起,商稚警惕擰起眉。
她揚聲道,「誰!」
「商小姐,是您客房服務的早餐,請問給您放在門口嗎?」
機器人的聲音冷冰冰想起來,商稚長舒一口氣。
她開口,「放在門口就好。」
「是。」
拖著疲憊的身子下床,簡單洗漱之後,商稚將自己衣服儘可能展平,然後穿上。
昨晚的瘋狂程度超乎商稚的想像,即便商稚已經將衣領拉高,可還是有曖昧從她的領口跑出來。
商稚邊在手機上點著遮瑕膏,邊拉開房門。
早餐後,有一道身影被映射下來。
低眼看著面前的這道影子,商稚一愣,旋即抬起頭。
四目相對,她緊張的心松下來,商稚開口,「早。」
「早啊。」
話音落下,紀春風眼神不受控制停留在商稚脖頸處的位置。
他的表情看上去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意識到對方的意思,商稚不動聲色將自己的衣領拉拉拉,說道,「有點過敏。」
「這樣。」
紀春風半信半疑,卻沒有多說。
他將手中的文件袋遞到商稚面前,「顧阿姨已經先離開了,說是公司有點事,她走的時候讓我不要打擾你,等到你醒了,把這個交給你。」
聽到這話,商稚眉頭忽地皺起。
她抿唇道,「人已經走了?」
「嗯,走了。」
小臉浮上幾分懊悔,商稚稍顯煩悶。
昨晚商稚原本是打算今天一早再去找顧盼說合作的事情,沒曾想昨天陸妄的出現,打破了她的計劃。
做完那種事情之後,商稚實在是太累了,以至於她今日直接睡到晌午。
她的計劃,就此泡湯。
看著商稚不太好看的小臉,紀春風猜測道,「是昨晚發生什麼了嗎。」
「不全是。」商稚擰眉道,「我原本是打算今天上去和顧阿姨說說合作的事情,沒想到顧阿姨走的這麼利落,她手中的項目很多公司都在虎視眈眈,若是我們沒把握好今早最後的機會,恐怕就沒機會了。」
「這樣。」紀春風似笑非笑開口,他道,「未必,不如你拆開手裡的文件看看呢?」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準的,此時商稚的第六感隱隱約約晃動起來。
她瞄了紀春風一眼,隨後將文件打開。
在簡單瀏覽了一番裡面的文件後,商稚面露喜色。
她看向紀春風,「顧阿姨說是給我的?」
紀春風點點頭,「嗯,顧阿姨看了你提前準備的項目書,說你遠比她想像中的更加優秀,還說昨晚自己喝醉了似乎說了一些很不尊重的話。」
微微一頓,紀春風繼續道,「她說,你比找一個男人結婚,似乎更適合進入這個圈子,和她合作,會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是了,裡面這份資料,就是關於商稚感興趣那個項目的合作合同。
紀春風看著商稚逐漸笑開的小臉,他道,「顧總說,今天上午公司要開會,你感興趣的湖啊,可以下午去找她。」
看著面前的合同,商稚的喜悅溢於言表。
她猛然意識到什麼,抬頭看紀春風,「顧阿姨怎麼會看到我的項目書。」
「你昨天放在我這裡,我今早吃飯的時候,不小心透露了一點,顧阿姨聽了幾個點子之後,對你的項目書很感興趣,我就給她看了。」
整件事情多虧紀春風,他卻沒有半分邀功的意思。
商稚喜悅之情簡直要溢出來,她笑著下意識抱住面前人的脖子,「多虧有你,有你真好啊,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