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商稚抬起頭來，輕聲開口。
「可以。」
伸出手指勾住袋子，商稚轉身衝著不遠處的寫字樓走去。
從前創業初期，商稚沒什麼錢，所以工作寫字樓的極為偏遠。
這幾個月，商稚公司有了新的選址。
公司對面，就是陸妄的新公司。
最近幾個月，圈子裡更是發生了不少翻天覆地的變化。
唯一不變的，是安迪和陸妄之間的關係。
這麼長時間過去，安迪和陸妄兩個人還是像冰塊一樣。
兩人分明是未婚夫妻，關係卻很是僵硬。
在外人面前看上去關係一直不錯，可就是不來電。
不僅如此，安迪還告訴商稚。
安迪覺得自己和陸妄之間關係這麼差的原因，唐瓷脫不了干係。
唐瓷每天就像是蒼蠅一樣，嗡嗡嗡圍繞在陸妄身邊。
每次安迪想要約陸妄吃飯的時候，唐瓷必然會準時出現。
安迪曾經以未婚妻的身份提過幾次不滿，但陸妄的回答永遠都是，唐瓷身體不好，不能一個人待著。
這半年裡，安迪已經不是第一次告訴商稚，自己和陸妄之間關係難搞。
商稚不疾不徐回到公司。
才落座，陳可就推門而入。
「商總，這是上個季度的報表，我已經全部整理好，剩下幾份需要您簽字的，我放在最上面了。」
商稚點點頭，算是知道。
她打開一側的小袋子，將裡面多出來的一份放到陳可面前。
商稚語氣清淡和煦，「給你的。」
瞧著面前熱氣騰騰的糖炒栗子，陳可唇角不自覺彌散開幾分笑意
見狀，商稚微微擰了眉頭。
如果不是知道陳可之前談過男朋友，商稚指定覺得陳可暗戀自己。
自己無論對陳可做什麼，陳可都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樣子。
注意到商稚的眼神，陳可意識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道。
「陸妄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為了慶祝上季度的完美合作，要在y市辦一場溫湯聚會，您看？」
聽到這兒，商稚頓了下。
她開口，「去。」
商稚早就聽說，這次的聚會武老也會去。
武老，原名武會清，是當初第一批出國做生意的華僑。
因為武老一直在某個地方發展的原因，所以和同地區的史密斯先生關係很好。
聽說這次，武老受邀會出現，商稚去的目的，也是和武會清搭上關係。
據說最近武老的公司開發了一種新能源材料，商稚很是感興趣。
聽到商稚的答覆，陳可規規矩矩回答。
隨後，陳可在離開辦公室之前，頓了下。
「對了商總，之前公司和外包法務那邊的事情也已經解決清楚了，陳律臨時約了您下午的時間，您看？」
陳律在這個節骨眼約商稚，其中意思再明顯不過。
意思就是，想要和商稚合作。
這半年裡，不僅商稚的事業突飛猛進，陳律也算是在這個圈子裡面打出了名氣。
陳律回國之後的第一戰，就是幫陳思念家公司解決了積壓已久的老官司。
從前多少人加起來都沒辦法解決的糾紛，如今在陳律手下，顯得是那樣得心應手。
不少公司知道了陳律的能力，原本就多的邀約，如今更是多如潮水。
其實陳律原本沒必要主動來找商稚的。
陳律的意思，很是明顯了。
這半年裡面，陳律總是以一種非常禮貌的距離，和商稚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
兩個人的關係，也從一開始的客氣，變成了關係比較好的朋友。
唯一讓商稚覺得不太好的，就是陳律看向商稚的眼神，總是帶著一抹複雜的感情。
商稚覺得，那叫喜歡。
於是在和對方的接觸中，商稚也非常注意兩個人的距離。
這半年，單伯棟直接變成了小醋罈子，每次看到陳律接近商稚，他都會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其實眼中的小火苗，已經跳動到起飛。
因為這件事情，陳思念調笑了單伯棟不少次。
下午時，陳律準時敲響了商稚辦公室的門。
商稚熱絡地將人迎進來，眉眼間滿是笑意。
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兩人的關係也算是相熟。
旁人都是在會議室裡面談生意，陳律是直接來商稚的辦公室。
陳律進來的第一時間，商稚就看到了對方手中提著什麼。
她微微挑眉，「這是什麼？」
陳律自然將其放到桌上。
「蟹黃包。」
說著，陳律在小沙發上坐下。
「記得你高中的時候，中午很喜歡吃這個，總是會出去買兩籠回來。今天我正好去附近談合作，路過的時候看到了，就想到了。」
陳律一席話說的平靜和緩，不會給人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商稚輕聲道謝，「勞煩你還記掛我。」
說著，商稚將面前東西拿起，放到一側的桌上。
商稚在陳律面前落座，「我們來聊聊正經事。」
眾人都說，商稚是個非常公事公辦的人。
其實大家都很忌諱，做生意的時候帶上真正的朋友，因為利益總是會讓真情變質。
但是在商稚這裡，就完全不用擔心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商稚總是能把人情和工作分的很開，譬如此時，商稚將自己的所有需求全部提出來。
並且，沒有因為陳律和自己之間的特殊關係，就對陳律有絲毫的壓榨。
陳律看著商稚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樣子，一時間眉眼裡面滿是欣賞。
末了，陳律開口，「我沒意見。」
隨後，商稚輕輕一笑，「那咱們就簽合同吧。」
隨著字跡落下，兩人的合作關係達成。
商稚抬眸望著面前人，「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談判已經結束，辦公室內的氛圍倏地變得輕鬆起來。
「咕嚕嚕——」
恰逢其時，有聲音響起來。
商稚有些尷尬捂住自己的小肚子。
見狀，陳律忍不住輕聲笑了兩聲。
自己和商稚相處時，對方總是禮貌的，不出錯的。
像是這樣的商稚，自己還是頭一回見。
但是陳律覺得，很可愛。
他用眼神示意了下不遠處的桌面，「肯定是工作太辛苦，吃點東西？」
商稚撇了撇嘴，「確實是忙的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