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時夏醒得很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枕邊人在閉眼熟睡,因為某些原因,他不能輕易放鬆開來,就連睡覺,常年累月都要保持著警惕。
時夏側著身子窩在他寬大的懷裡,她格外喜歡這個睡覺姿勢,被他摟著,臉部抵在他的胸膛前,聽著他規律跳動的心跳聲和頭頂著清淺的呼吸聲,滿心安然,能一覺睡到天亮。
很輕微地往外挪了挪,她微微仰頭,男人深邃好看的面容近在咫尺,她伸出五指,隔空描摹,心中滋味萬分。
該怎麼跟你開口呢?
無聲嘆了口氣,時夏放下手,身子轉了半圈,平躺在床面,她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愣自出神。
這時,一直橫在腰間的長臂驟然收緊,微微一勾,輕易將她重新攬回懷裡。
懷裡的人兒似乎受到了驚嚇,嗔嗔地低叫了一身。
「怎麼醒這麼早?」
男人剛睡醒,嗓子啞得厲害,聲音比平時低了一點兒,聽著格外醉人。
時夏有點恍惚,「可能昨晚睡得太早了。」
她昨晚的確睡得早,他還沒洗完澡出來,她就睡過去了。
陸亦宸伸手將她臉上的碎發拂開,「剛剛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時夏神情一滯,很快恢復過來。手指在他身前圈圈畫畫,笑道:「想你什麼時候能醒來呀!」
陸亦宸裹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斥了一聲,「不許亂鬧,惹出火來今天就別想下床了。」
時夏小聲罵了他一句,卻真的不敢再鬧,男人清晨最撩不得這個道理,過往他身體力行地給她驗證過無數次。
「今天什麼安排?」
「新劇下午開機,我要去片場。」
他若有似無地點頭,擁著她靜躺,「再陪我睡一會兒。」
這個一會兒持續了半個小時。
時夏是被他抱著去洗漱的,她被放在洗漱台上,面前的男人像往常一樣給她打濕毛巾,擠好牙膏,然後進了浴室沖洗。
陸亦宸出來的時候,小女人已經洗漱完畢了,正在給他擠牙膏。
她的小臉瓷白乾淨,微微泛著紅潤,清純又誘。人,他忍不住俯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想碰第二下的時候,她偏頭不給他親。
「躲我?」
「…不是。」她抬手捻過他的嘴角,清淺的笑,「你還沒刷牙!」
「嫌棄我?」
他的語氣更危險了。
時夏搖頭笑,鬧了一會兒,她抱著他的腰不撒手,聲音軟軟的,「哥哥,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陸亦宸慢慢地低下頭,時夏飛快地看了一眼他的臉就低下了頭,「我現在拍的那部劇,有很多場夜戲,通常要忙得半夜,而且拍攝地點離這裡距離很遠…,所以、所以我想……」
他沒有接話,靜靜等著,臉上的表情一度一度地沉下去。
時夏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表情,發現他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她心驚,咬了咬唇,「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
一句話讓剛才甜蜜的氣氛消散殆盡,陸亦宸像被潑了冷水般,一直涼到心底,衛生間的氣溫似乎也降低了幾度。
約莫過了三十秒,還是沒有等到他的回答。
時夏緊張地看著他,她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她一顆心懸起來,惴惴不安,最後猶豫又試探地抱緊他的腰,「我不是要逃離你,我只是單純地出於對工作的考慮,真的!」
陸亦宸沉著臉,臉上一片風雨欲來,「你昨天去見了付時允,是麼?」
時夏驀然心驚,她看著陸亦宸,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知道了她和付時允吃飯,昨晚一整晚竟然都沒有過問!
「是他給你提的意見,是麼?」陸亦宸欣賞著她臉上幾經變化的表情,勾了勾唇,好似有笑容,聲音卻冷到了極致。
時夏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分不清是心虛還是害怕。
「我昨天的確跟他吃飯了。」她選擇避重就輕。
陸亦宸卻不放過她,「所以真的是他給你的建議,嗯?」
「……」
「回答我。」他的語氣沉了幾分,咄咄逼人。
「他只是給我一個參考。」
「你和他才認識了幾天,就聽從了他的話?就瞞著我?」
時夏鬆開搭在他腰間的手,皺了皺眉,「我是知道你會有這個反應才不告訴你的,我不想我們之間吵架。」
這個想法與陸亦宸不謀而合,他也是不想吵起來才沒有過問昨天的事,忍著憋著怒氣去體諒她、相信她。
見他臉色稍緩,她乘勝追擊,也有理有據,「我剛出來拍戲,新人的身份敏感,每天來回你這兒,多招人眼,萬一被記者拍到了……」
他驟然打斷,「沒有萬一。」
就算有,他也會用他的雷霆手段阻止一切會讓她皺眉的事情發生。
陸亦宸雙手搭在她肩膀,鄭重其事地說道,「把這部戲推掉。」
光是拍戲拍到凌晨這點,他就不肯同意。
「我已經簽了合同!」
「違約金我來付。」
時夏氣結,「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好麼!」
陸亦宸面無表情睨了她良久,穩了穩心緒,「夏夏,你想惹我生氣麼?」
「……」當然不想。
他低頭啄了下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圈住她的身子,溫聲道:「那就不要再談論這個問題,我不會允許。」
她在他懷裡掙了掙扎,「就幾個月,這都不行嗎?」
他斬釘截鐵,「不行!」
時夏掙開他,表情也冷了下去,「我想換個方式生活。」
陸亦宸整張臉緊緊繃著,眼神銳利地盯著她,全然沒有剛才的溫柔與冷靜,「想換個方式,還是想換個男人?」
時夏愣了愣,推開他,目光慢慢往上抬,望入他滿是暗涌的黑眸之中。
「陸亦宸,你什麼意思?」
「夏夏,你從來沒有因為其他男人忤逆我。」他笑了下,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周身散發著咄咄逼人的窒息感和不怒自威,「你不過是和付時允吃了頓飯,態度轉變這麼大,嗯?」
時夏終於知道哪個點觸到他的逆鱗了,不是搬出去這件事,而是因為付時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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