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學院隱憂

  李元照顯然被方正一這句流暢的英文震懾到了。

  看他那自信滿滿的模樣還真不是瞎說的，一時間訥訥不敢言。

  洋文是洋文，但是好像不是那兩個洋人的母語。

  罷了，就算他會吧，萬一反駁他後再蹦出兩句洋文，聽著怪尷尬的。

  方正一見李元照沒再質疑自己，目光轉向佛伯樂二人。

  這兩個人既然已經不在錦衣衛，那留在科學院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沒有什麼特長，但是當下倆人異國生活經歷見識本身可以算作某種小「特長」。

  在學校里少不得跟別人產生一些觀念或是發現上的碰撞，這也是好事一樁。

  想到這，方正一問向兩人道：「你們現在在這裡做助手感覺如何，能完全適應這裡的工作生活麼？」

  佛伯樂想也不想，咧開嘴道：「能！我們在這裡吃得好睡得好，學校里的人對我們又友善，而且吃的東西還特別好吃....」

  看他眉飛色舞那個德行，方正一沉下臉道：「放你娘的狗屁！來了幾年了還在老子面前裝外賓？媽的，最煩裝逼的人，好好說？！」

  佛伯樂與大壯神色一凜，警惕起來。

  完了，以前這個小招數能拉到不少好感，沒想到在方大人這失效了，怎麼回事?

  「是是是，我重新說。」佛伯樂訕訕道，「反正，在學校里就那樣吧。肯定不如在錦衣衛，我們來這當助手也沒有工錢啊，兩頓飯就給我們打發了。」

  「哎...本來我們幫人報案找自行車還能賺點，後來混的臉熟了自行車就找不回來了...我倆實在沒地方去，只能在這先混口飯吃。」

  「半個月前冶金所的人說我來對冶金所立了點功，考慮讓我們進去，後來跟他們吃了頓慶功宴也不知怎的就沒人提這茬了，我們現在還在干苦力呢！」

  大壯在一旁憤憤不平的點頭。

  「學校里有功必賞，怎麼可能沒人提？是不是你倆資質不夠？」方正一問。

  佛伯樂悲憤道：「怎麼不夠了？我們沒黑沒白的學習，冶金所那點東西早就背下來了，我後來找所里的人問，他們說慶功宴上所長敬酒我們沒喝，所以就不要了！」

  「我就整不明白，喝酒跟進不進冶金所有啥關係啊！」

  大壯斜了他一眼：「到現在你還沒想明白？大景跟咱們那不一樣！上頭給你提一杯你不跟著喝，要不那就是不給人家面子，後面還怎麼幹活兒，哪有項目給你，只能幹苦力。」

  佛伯樂怒道：「你知道你怎麼不早放屁，為什麼現在才說？」

  「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只不過還沒想太明白，我午休的時候聽所里的人說，所長天天出去喝大酒，想拿資金上頭還要跟更上頭的人喝酒....」大壯沉思道，「做事先做人，或許這就是大景強大的秘密吧。」

  我草！這兩個狗日的洋人在那胡扯什麼呢？

  一旁的莫小虎臉已經聽白了，額頭上滲出汗珠，瞪著眼面對前方，眼珠卻緩緩斜向方正一的方向。

  心中不斷默念...跟我沒關係，跟我沒關係...

  方正一越聽心裡火氣越大。

  媽的，傳統文化威力這麼大麼！東郊大學他一陣沒看就開始搞這套了？

  以前桃源縣的各個研究所建立之初倒也不是沒出現這種情況。

  可是縣裡畢竟不大，他一個月總能抽出時間去到處看看，這種風氣也很快被壓了下來。

  只不過現在身居高位，事情又多，無暇顧及東郊大學一塊。

  看來以後不能用這種粗放型管理了。

  學校畢竟是研究機構，管理的搞人情事故無可厚非。

  技術崗要是這些爛事摻和多了，顯然會大大影響效率。

  沒想到這一趟還有意外收穫，既然冶金所已經是這個德行，那其他學院研究所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如果看到某個地方可能存在腐化，那沒看到的地方的腐化規模，肯定至少要高出一個數量級！

  方正一將目光慢慢移向莫小虎，森然道：「又有這種事發生，怎麼下面人早沒給我報上來？」

  莫小虎渾身一顫，乾笑道：「我不知道啊老爺，火器所...跟他們又不是一塊的，我們這邊只對它提需求，至於中間的過程我一概不知啊，不過老爺我保證，咱們火器所現在風氣清朗，一向專心做研究！從來沒人出去喝大酒啊！」

  「你最好是！」方正一抬高了聲調，同時指向他，「不要抖機靈，不要耍聰明，不要覺得我發現不了你們。」

  「這一次就算了，不過冶金所那邊該罰還是要罰！明天找兩個人在學校操場裡立個架子，把領頭的給我吊起來，脖子上栓塊牌子把事情說明白，讓全校全科學院參觀，以示警告，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客氣。」

  方正一說罷，上前一手搭載了莫小虎肩膀，威脅道：「以後老爺我會重點關照你們，學校里的重要教職工都是桃源縣裡出來的，你們有什麼聯繫不用我多說。」

  「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別以為你們是我帶出來的，就可以胡搞亂搞，胡作非為！東郊大學是老爺我心裡最重視的產業，誰要是把它搞壞了，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在牢里過完下半輩子，聽懂了麼？」

  莫小虎臉色煞白咽了口唾沫使勁點了點頭。

  方正一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面向佛伯樂二人道：「你們兩個回去吧，從今日起正式在冶金所內工作，該拿多少工錢拿多少工錢，以後再聽到這種事第一時間來找我匯報。」

  佛伯樂二人喜出望外，連連作揖道：「多謝方大人提攜。」

  「走吧，走吧。」方正一揮了揮手，趕走了二人。

  隨後指向義大利炮對莫小虎道：「你把這樽炮的資料整理一份送到工部，另一份連帶著大炮直接送到兵部，跟他們說明清楚交由兵部處理，以後這樽炮的製造業生產全都由工部負責，剩下的你們負責繼續改進技術就好了。」

  莫小虎面露不解：「老爺憑什麼啊？送工部去幹什麼，那咱們不白忙活一場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