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拿著燈籠的是個長得頗為好看的年輕男子,白皙俊俏,身上有靈力波動,氣息比她強大,至少也是金丹期。
琉璃只看了一眼,朝他點頭:「多謝。」接過他手中的燈籠提在手中,轉身準備去找炎璽。
陸豐是金岳派的首席大弟子,未來的掌門,根骨上佳,又氣運極好,巧合之下得了一部不錯的功法,剛結了金丹。
金岳派雖不屬八大仙門,但實力尚可,陸豐的實力在一般仙門中,已能堪比一派掌門。加上他長得俊俏,這些年有不少女修士追著他想結道侶,更有不少世家千金央求著長輩找上他師父,可他一個也沒看上。
陸豐以為,也許這輩子他都遇不到心動的姑娘了,沒想到,在參加九星門開山大典路上,在一個滿是凡人的城中,他竟然遇到了。
對上琉璃清澈大眼的瞬間,陸豐覺得,他遇到了真命天女。
見琉璃轉身就走,陸豐連忙伸手想拉住她:「姑娘,等等。」
琉璃蹙眉,閃身躲開他的手,神色有些冷:「請自重。」
陸豐更是驚艷,沒想到她冷著臉的樣子多了幾分銳利,反而更讓人移不開眼。
琉璃身上帶著炎璽送的隱藏修為的法寶,陸豐看不出她的修為,只以為她是凡人。他微微彎腰揖了一禮:「姑娘有禮,在下是修真仙門金岳派大弟子陸豐,對姑娘一見傾心。還請問姑娘芳名,何方人士……」
尚未說完,見琉璃已經轉身走了,毫不在意,不禁愣了神,這還是第一次有姑娘聽到他的身份後對他仍置之不理。陸豐只以為她不識金岳派,想拉住她。
琉璃避開他的手,回頭面無表情看著他:「再動手動腳,我不客氣了。」
前世她長到一百歲也沒人來招惹她,這一世她總共出門兩次竟遇到兩個人。
她往人群處看了看,確定炎璽沒有注意到這邊,悄悄鬆了口氣。
金岳派,琉璃記得這個名字,說起來,與浮塵派還有些淵源。
三千年前,金岳派還是個剛成立不過數百年的小門派,門風清明,弟子謙和。偶然尋到一處遺蹟,得了不少寶貝,整個門派的實力提升了不少。沒多久,又發現金岳派所在之處竟有個小小的靈脈。不至於讓大仙們惦記,又讓別的小門眼紅,不得不說,金岳派的氣運算是極好了。
當時,各大仙門為了擴大勢力,有收附屬門派的慣例。她師父便想收了金岳派,主要是圖個吉利,金岳不就是金山。當時金岳派的掌門也有此意,卻不想被九星門以一道星語唬住,說什麼若是跟了九星門,必定道途坦蕩,反之則荊棘叢生。
最後九星門捷足先登,金岳派成了九星門的附屬門派。為此,當時九星門的掌門星舊沒少在自家師父面前得瑟,師父氣得不行,讓她在仙門大會上暗中給九星門穿了不少小鞋。
師父跟星舊相看兩厭,使得浮塵派和九星門關係多少有些僵,直到兩人先後飛升才緩和了些。
沒想到三千年過去了,浮塵派倒成了最多金的仙門,九星門卻避世三千年才出。所以名字吉利什麼的,都不可信。
琉璃猜測,陸豐也是去九星門的。九星門與浮塵派如今也算是交好,她還有求於人,還是別鬧得太僵,便想趁炎璽沒注意這邊先離開。
若是他在,指不定又是一樁慘案。
可她想避,對方卻不給她機會。
陸豐顯然不想就這麼放棄,折身擋住她的去路:「姑娘,在下沒有惡意,只是想認識姑娘。」
琉璃面無表情:「可我並不想認識你。」
陸豐身後跟了兩個小弟子,其中一人指著她忿忿不平:「你別不識好歹,我們大師兄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琉璃瞥了他一眼,指向旁邊對著三人道:「這樣的福氣,給別人吧。」
陸豐三人順著她的手看去,旁邊站了幾個姑娘,正直瞪瞪看著陸豐。見他們看過去,幾個姑娘捂著臉尖叫,可惜胖手遮不住胖臉,身上水桶般的身材有他們兩個大。
三人只看了一眼,便飛快轉回了頭。陸豐另一個師弟咽了咽口水,朝琉璃呵斥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凡人小丫頭,我們金岳派是修仙大派,大師兄更是金岳派未來的掌門,豈容你這般玷污。」
他心中哼哼,凡人尊崇仙門,不少凡人貴族皆以與修士有交情為榮。這位天仙似的姑娘若是知道大師兄的身份,定會如以往其她女子一般,巴巴跟著他們,趕都趕不走。
陸豐聞言,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琉璃臉色卻突然冷了。修真仙門有不成文的規矩,不得隨意說出修士的身份,更不得以修士身份欺壓凡人。
她抬手一揮,三道靈力同時朝三人攻去。陸豐大驚,連忙運起靈力形成一面靈力牆,擋在三人面前。
同時,驚訝出聲:「築基巔峰!」
陸豐的兩個弟子聽了,嚇得連忙躲到他身後。他們在金岳派也算是了不得的天才,但也只是剛剛築基而已。
陸豐仔細打量琉璃:「姑娘,抱歉,方才是在下無狀了。請問姑娘是哪家弟子?」十六歲的築基巔峰,絕對不會是一般仙門能培養出來的。陸豐心知,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他暗自嘆息,第一次以身份示人,便遇到了這樣的事。
浮塵派門規不嚴,琉璃沒穿門派弟子裝,外人認不出來,倒也正常。她冷冷勾起唇:「你們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我是揍你們的人就好。」
在師弟面前,陸風臉上有些過意不去:「這位道友,我無意冒犯,不過是傾慕於你,未免太過咄咄逼人。」
炎璽剛好得了兩個燈走過來,就聽見有人對琉璃說傾慕,臉上瞬間閃過殺氣。
陸豐看到炎璽,心底一驚,他完全看不出此人深淺,但卻知道,這人絕不簡單。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人?莫不是第一大仙門玄光派?
琉璃看著他手中的燈,臉上的冰冷瞬間融化,驚喜道:「你拿到啦!」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燈籠,「我也得了一個。」
炎璽面無表情:「他們是誰?」
琉璃聳肩:「金岳派。」
炎璽凝眉:「不認識。」卻悄然記下了這個名字,眼底閃過暗沉,當著他的面調戲她,當他是死的嗎!
琉璃擺手:「你無需認識,一會兒我要揍他們,你不准插手。」
炎璽輕瞥了一眼陸風:「金丹初期,練手都不夠。」
陸豐見他輕易便道出自己的修為,顯然境界比自己高出許多,連忙抱拳揖了一禮:「這位道友,抱歉,方才是在下魯莽,不知道這位姑娘已有所屬。」
炎璽一聽,冷哼一聲,臉上的沉冷倒是莫名少了幾分。
陸豐身後的兩個師弟心中卻忿忿不平,他們大師兄明明是金丹期,對方一個築基期,憑什麼嫌棄,卻不敢說話。
琉璃搖頭:「不是練手,只是教訓他們而已。」她要練手,還不如找冷塵等幾位師兄。
炎璽幽幽瞥了陸豐一眼,沒再攔著。
陸豐心中一沉,心知若不打一架,恐怕是走不了了,他的師弟卻終於忍不住忿忿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琉璃面色不改:「若我不是修士,欺人的就是你們。如今換了立場,就不准我仗勢欺人了?」
陸豐無奈,心中也多了幾分好勝心:「那就請道友賜教了。」
幾人走到無人處,各自踩著飛劍出了城,只有炎璽直接御空跟在琉璃身邊。陸豐心中暗驚,到了元嬰期才能御空。這人,或許還不止元嬰期。
幾人落在城外一處空地上,琉璃從空間裡取出幾顆碩大的夜明珠,扔到附近的樹上,周圍變得清明了些。可她仍有些不滿意,索性將蝶影燈也取出來掛在了樹上,周圍頓時亮如白晝。
陸豐三人更是震驚,夜明珠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寶物,但極品夜明珠的價值也是極為不凡。琉璃隨手取出的這幾顆夜明珠顆顆渾圓清透,是極品中的極品,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但更了不得的是那盞燈,陸豐不是沒眼光的人,那燈上蘊含的靈力,絕非一般仙器能有,甚至可能是神器。
這兩人定是來自八大仙們或者了不得的隱世世家,陸豐嘆息,他們金岳門與八大仙門的距離原來差這麼多嗎?
琉璃沒有用青綾,隨手取出一柄追源峰師兄送的仙劍。追源峰弟子用煉器來煉體,到今天,浮塵派的煉器術也是極為出色,遠非一般仙門可比。
陸豐看著琉璃的劍,讚嘆一聲:「好劍。」也祭出自己的武器,一柄與琉璃相差不多的劍。在一般仙門中,能有這樣的武器也算是難得了。
琉璃直接長劍出鞘,揮出一道靈力,就朝陸非攻去。陸非一點不敢托大,一出手直接就是金岳派的絕學。
兩人戰到一處,無數靈力碰撞,層層靈氣波動朝四周蔓延,琉璃主攻,陸豐且攻且守,一時間不分伯仲。
炎璽神色淡淡,陸豐的兩個師弟卻臉色大變。金丹期和築基巔峰只差一級,卻是天地之別。可對方不僅沒有輸,還應對得很是輕鬆,他們再傻也知道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琉璃很快摸清了陸豐的修為,當即不再保留,靈力再次攀升,接連幾個大招壓得陸豐毫無還手之力,頗為狼狽。
她毫不留情,靈力全數湧出,快速攻出幾個大招,陸豐連忙躲避,卻被數道靈力同時擊中,內腑劇痛,喉間腥甜,他抿緊唇,嘴角仍流下鮮血。同時,幾道劍氣襲來,臉上和脖子上瞬間被劍氣劃出數道血痕,頭上的玉簪也被琉璃一劍削掉。
陸豐撫著心口,滿頭墨發凌亂飄散,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琉璃。
「你……」
陸豐在門派里,一直都是被師弟師妹敬仰的存在,何曾有過這般狼狽的摸樣,他的兩個師弟氣得不行,指著琉璃高聲道:「你你你太過分了,大家都是修道之人,你一個姑娘家為何如此咄咄逼人。
琉璃收起劍:「我這是教你們,沒有那個實力,就不要輕易招惹別人。人不可貌相,這個世間有很多人是你們惹不起的。」
說完,她扔了一個瓷瓶給金岳門的一個弟子,收回夜明珠,提著蝶影燈,拉著炎璽轉身走了。
炎璽看了看握在一起的手,回頭瞥了一眼兩眼無神的陸豐,終究任她拉著走了。
陸豐看著他們的背影:「你們到底是誰?」
琉璃頭也不回地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陸豐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兩個師弟趕緊扶住他。
「大師兄,你沒事吧?」
陸豐想說自己沒事,開口猛咳幾聲,兩個師弟更是憤怒。
「不能就這麼算了!」
「可是,我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能怎麼辦?」
「我們不正要去九星門嘛,九星門實力強大,又有最強的占星推演之術。咱們雖是附屬門派,但與九星門的交情最好,請他們幫忙主持公道不為過吧。」
陸豐擺了擺手:「看看她方才給你的是什麼。」
那弟子拿起瓷瓶看了看,氣哼哼道:「傷了人隨便給點丹藥就想息事寧人,以為我們稀罕呢。我們金岳派又不是買不起丹藥。」說完,就要把瓶子扔了。
另一個弟子快一步搶過來:「我倒要看看,她能拿出什麼丹藥。」說完,打開蓋子,瞬間,濃郁的藥味散開,那弟子一臉被雷劈了的模樣。
扔瓶子的弟子好奇道:「什麼丹藥?三級?二級?總不會是一級吧?她也拿得出手!」
拿著瓶子的弟子,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陸豐兩人,將瓶子中的丹藥倒出來癱在掌心。
另一人好奇地湊過去:「到底是什麼……媽呀!七級復原丹,還是極品的!」
陸豐吃驚地看著丹藥,果然是七級極品丹藥。
兩個弟子面面相覷,擔憂地看向陸豐:「師兄,原來你傷得這麼重。」竟需要七級丹藥來療傷。
陸豐捂著翻騰的心口,但只有他知道,他的傷看著嚴重,卻未及內腑,打坐幾日便可痊癒,根本用不著七級丹藥。
他看著琉璃二人離開的方向,更是好奇,這兩人到底是誰,留下這丹藥的目的又是什麼。
她方才說,他很快就會知道他們是誰,陸豐心思微轉,便猜到,對方也極有可能是去九星門。他倒是想知道,八大仙門哪家會教出這樣的弟子!
走了許久,炎璽終於忍不住揭穿她:「你是故意的。」
她下手若再輕上幾分,他就親自動手了。他若出手,對方就不可能只是輕傷。
琉璃笑眯眯的,並沒想過會瞞過他,甩了甩他的手:「你的傷還沒好,隨便動手萬一又遭反噬,不必搭理那麼個不重要的人。」
察覺到她的一絲撒嬌,炎璽哼了哼,那點氣也慢慢消了:「為什麼要送他七級丹藥?」
琉璃也學他哼哼道:「當年浮塵派想收金岳派為附屬門派,金岳派卻偏偏入了九星門門下。咱們浮塵派哪裡比九星門差了,我就是想看看他們後悔的樣子。」
炎璽怔了怔,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她難得有這般小女兒的嬌態,沉沉笑了,同仇敵愾:「嗯,他們是該後悔。」
兩人手牽手,不緊不慢地回城,走到一半,忽然頭上一亮,一聲爆裂聲在空中響起,緊接著又是數聲。
琉璃停住腳步,抬眼看去,天空中,煙火燦爛。
她驚喜道:「竟然還有煙火。」
前世的時候,每年過年,山下的城裡都會放煙火,弟子們總是三五成群地下山去湊熱鬧。她也想去,可她是大師姐,總要留人守著山門。後來,兮彥來了,每連都陪著她一起守門,趁其他人走了,便拉著她偷偷悄悄飛上雲頭朝下看。
重生後,晴空倒是每年都想拉著她一起去,可她總是有些抗拒,一次都沒去過。
只有她自己知道,因為不是她期望的那個人。
現在站在她身邊的這個人明明也不是她期望的,卻莫名地不覺得失望。
這還是她第一次從下面看煙火,與在天上看,全然不同的感受。
「煙火好漂亮。」
「是啊。」炎璽看著她燦爛的笑容,深眸浮起溫柔。
兩人一人看煙火,一人看著看煙火的人,直到天空重新歸於黑暗。
琉璃意猶未盡,炎璽勾唇:「可還想看?」
琉璃隨意點頭。曾經兮彥問她,煙火雖美,卻太多短暫,為何她還這般喜歡。她回答說,至少燦爛過,她希望自己也能有煙火般燦爛的瞬間。
炎璽拉著她,沒有回城,反而朝城外走去。
琉璃疑惑:「去哪裡?」
炎璽聲音輕揚:「看煙火。」
攬著她朝遠處的山上飛去。琉璃退開,踩到飛劍上,自從築基後,她也可以飛了。
炎璽見狀:「你的翅羽呢?」
琉璃眨眼:「你不是說不要在人前用嗎?」但相比飛劍,她倒是更喜歡翅羽飛翔的感覺。但搶來的東西,若是遇到原主人多尷尬。
「喜歡就用,現在不用顧忌了。」早些時候,只是想她少些麻煩罷了。如今,她的身份也瞞不了多久了。
琉璃斜睨著他:「你確定不會有人來找我索要?」
炎璽低醇笑了:「他們不敢。」
既然他這麼說,琉璃便安心了幾分,若真是對方尋來,大不了用別的東西交換就是了。
神識微動,背後凝出一對透明的金色羽翼,她收起飛劍,輕鬆跟上他。炎璽拉過她的手,兩人相攜著,飛到遠處最高的山峰上。
琉璃站在山頂平地上:「哪裡有煙火看?」
炎璽勾唇,長袖輕拂,原本空曠的山頂霎時被占滿了。
琉璃一看,竟都是一捆一捆的煙火,各式各樣,每一種都是獨一無二。
「炎璽,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煙火?」
炎璽勾唇:「世間遊歷的時候,每走到一個地方,看到便買了,不知不覺,竟有這麼多。前些日子想放與你看,總尋不到機會。」
琉璃眨眨眼:「可是,你為什麼會想到買煙火?買了還一直不放?」正常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嗎?她很懷疑。
炎璽淡笑不語,不過是他的一點自我慰藉罷了,不曾想到,這些煙火竟真有點燃的一天。
他拉著她坐到一處石頭上,手指輕彈,一道火光出現一捆煙花上,一聲哨響,砰地一聲,天空中煙花炸開。更多的煙火飛上天空,開出燦爛的花朵,每朵都不盡相同,千姿百態,卻同樣美麗。
琉璃撐著臉,認真看著。
炎璽看著她的眼睛,星空璀璨,不及煙火半分。煙火耀眼,比不得她眸中清輝。
察覺到他的目光,琉璃抬爪子撓他:「看我做什麼,看天上。」
炎璽輕笑,一起看著天空,直到所有的煙火燃盡。
一切又歸於平淡,兩人久久不語。
直到過了許久,琉璃才說道:「炎璽,你喜歡煙火嗎?」
「喜歡。」
「為何?不覺得煙火只是過眼雲煙?」
炎璽彎起唇角:「過眼雲煙總比一潭死水要好,至少它曾經是最燦爛的。」就像他的一生,若不是遇到她,他也許會躺在無人的深山谷底,直到自己也變成塵土。
琉璃看著他笑彎了眼,他們竟有一樣的想法。
她忍不住感慨道,「炎璽,有時候,我總覺得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救命神,不僅幾次救我性命,幫我煉出歸塵丹治好了身體,做的每件事都是我喜歡的。你做的菜正是我喜歡的味道,帶我看星星是我曾經想做的事,種的果林跟我夢想中一樣。就連方才的魚,也是我以前最喜歡吃的魚。還有方才的煙火,我曾經非常想看,卻直到今天,才看了個清楚。」
還有好多事情,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曾經是她期待的。
「總感覺,我們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她心底不是個熱忱的人,不會輕易接受一個人。可從他出現,她便不曾有半分排斥。
炎璽笑了:「也許,我們上輩子就已經認識了。」只是,你沒有認出我。
她才是上天賜給他的,她從不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
琉璃沒有當真,她看向山頂上已經燃盡的煙火:「炎璽,我很好奇,你的空間裡到底藏了多少寶貝?」
「想知道可以自己看。」他從頸間取下一條古樸的項鍊遞給她。
琉璃這才發現他項鍊上的花紋與他送給她的鐲子頗為相似:「我可以看你的?」
炎璽笑眸深邃:「這兩個空間法器本就是一對,其中一個的主人,也能使用另一個。」
琉璃驚訝,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心中微動,轉開了眼,只噢了一聲,不再說話。
炎璽嘴角翹起,陪著她一起看星星。
兩人看完了煙火,又看了星月,直到深夜,才飛回了城中。
城中的燈會已經結束,行人散去,只留滿街的燈火直至天明。
街上無人,琉璃二人便直接飛過長街,朝客棧飛去。
不起眼的街角暗處,正有一行人趁夜前行。為首的一人突然抬頭,看到天上飛過的身影,震驚不已。
「那不是翼族的神器翅羽嗎,怎麼會在一個凡人身上?」
另一個長得小山似的壯漢聞言抬頭,只看到了漆黑的天空:「你是不是會不會看錯了?翼族的翅羽只有咱們妖族能用啊。」
那人皺眉:「我在天族看過有關翅羽的記載,那人身上的絕對是翅羽。可那人分明毫無妖族氣息。」
壯漢道:「前些日子,確實聽說有人去翼族搶走了翅羽。要追上去嗎?」
那人想了想,搖頭道:「妖王命咱們天族和蠻族負責對付九星門,不能耽擱,先趕路吧。至於翅羽之事,頗為蹊蹺,待日後報告族長再做定奪。」
琉璃二人回到客棧已過子時,街上空無一人,客棧的門卻還開著,掌柜的趴在桌上已經等得睡著了。看到兩人平安回來掌柜的鬆了口氣,再不回來,他就得找人去尋了,兩人長得太出眾遇到什麼強搶之事太尋常了。
他們進門後,掌柜的便關了房門,恍惚地去睡了,險些撞到柱子上。
琉璃有些愧疚,炎璽見狀,悄無聲息將一顆珠子彈進了老闆腰間的口袋中,琉璃這才笑了。
兩人回到院子,靜悄悄的,沒有絲毫亮光。
琉璃蹙眉,長耳在漆黑的禁地里被困了三千年,便不喜黑暗。
她在它的空間裡放了許多夜明珠,若是沒有燈光,便讓它取出來用。況且還有炎龍,輕鬆便能點亮燭火。
琉璃心中浮起不好的預感,連忙推開門。
屋中與他們離開的時候一般無二,只是少了兩獸一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