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也來了一行人。
轎子落下。
婦人從內走出來,籬笆低矮,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院子裡的謝琉璃。
她走過去,喚了聲:「姑娘。」
謝琉璃轉過身看她。
見到她的容貌後,所有人都有短暫停頓,眼中有驚艷之色。
婦人最先回過神,問道:「姑娘,劉阿婆在家嗎?」
謝琉璃看著她,微微點頭。
婦人讓家丁和管事的在外面等候,自己走進來道:「不知姑娘是劉阿婆的什麼人,可否帶我去見見她老人家嗎?」
謝琉璃道:「我是僱傭她的人,她正在房間裡收拾東西,稍後便會出來。」
婦人有些驚訝:「姑娘,僱傭劉阿婆?她年紀很大了,做不了什麼活的。」
謝琉璃道:「無妨,我身邊也沒什麼事要她做。」
「姑娘既沒事要她做又僱傭她做設麼呢?」婦人有些疑惑,「莫非姑娘與劉阿婆有什麼舊情,需要看顧她嗎?」
謝琉璃道:「是有一些。」
婦人聞言便放心了,正欲說話,裡面素鵝扶著劉阿婆走出來。
劉阿婆東西不多,只有兩個包袱,全被素鵝背在身上。
婦人見狀十分驚愕,脫口道:「素,素鵝姑娘!」
她也時常去周雲觀上香。
素鵝經常在外露面,她自然見過。
「素鵝姑娘怎麼在這裡?」
她問著,突然反應過來,回頭看向謝琉璃,更加驚愕:「您,您是周雲觀的觀主?」
謝琉璃微微頷首。
婦人很是激動,雙手合十朝她彎身:「信女王月影拜見觀主。」
謝琉璃看看她:「夫人為何拜我?你目前獨掌家業,殷實富貴,家中夫君也全聽你的,女兒嫁的也好,你還有什麼要求的呢?」
王月影見她對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神情更加敬畏:「信女是哪裡都好,只是總有種縹緲不踏實的感覺,信女覺得是女兒不在身邊的緣故,信女想求更多的榮華富貴,如此也好將姑爺跟女兒一同接至身邊。」
謝琉璃搖搖頭:「多關心一下自己吧。」
王月影怔了下,不解問道:「觀主是何意?」
謝琉璃道:「天機不可泄露,我知你來意,劉阿婆已經答應去我那裡了,夫人請回吧。」
王月影只好作罷,躬身道:「劉阿婆能在觀主那裡,自是比在我那裡好,觀主仁心,天地可鑑。」
謝琉璃又看她一眼,對素鵝道:「你留在這裡等阿誠回來,帶他去學堂。」
素鵝明白,點頭陰森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好好去學堂的!」
謝琉璃看向劉阿婆:「跟我走吧。」
劉阿婆忙應聲,又扭頭看看不知為何擠在一起瑟縮在籬笆邊的雞,小心道:「觀主娘娘,我們走了就沒人餵這幾個雞崽子了,能不能也帶去周雲觀啊?」
謝琉璃倒是沒想起這幾隻半大母雞,聞言點頭對素鵝道:「你辦完事情,回來的時候把雞帶上。」
素鵝看了眼那幾隻瑟縮的雞道:「小姐放心。」
劉阿婆忙不迭跟素鵝道謝,這才跟在謝琉璃身後離開。
王月影雙手合十,恭敬的目送她們離開後,看向素鵝:「素鵝姑娘,你們出現在這裡,還將劉阿婆接走,是不是也知道阿誠被害的事情了?」
素鵝說:「是啊,我家小姐擔心老人家知道後受不住,便將她帶去周雲觀。」
王月影神色尊敬:「觀主果然仁心。」
素鵝看她:「你也不差啊,我聽你說話的意思,是不是也要帶劉阿婆走啊?」
王月影點點頭,嘆道:「阿誠在我家莊子上做過一段時間的帳房,人勤勉能幹,也是有幾分情分在的,如今這樣,能幫一把自然要幫的,我家不缺王阿婆一口吃的。」
兩人說著話,外面便有兩人抬著個人過來了。
王月影認出是自己留在那裡的家丁,忙往外走迎上去,走的近了,見他們抬著的是阿誠的屍體。
王月影皺眉道:「我不是讓你們去報官嗎,怎麼這就抬回來了?破壞了官府查驗場地,你們吃罪的起嗎!」
那兩個家丁忙道:「我們報官了,但他們只派了兩個差役過來瞧了瞧,斷定是前日作惡的賊匪所為,便讓我們把人抬回來了。」
王月影臉色不好:「查都不查!怎能這樣草率!萬一另有行兇之人呢!」
她看向素鵝,問道:「素鵝姑娘,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素鵝心道,還能怎麼辦,因果循環,順其自然,她家小姐都不能插手,她還能怎麼辦。
「該怎麼辦便怎麼辦吧,只是不要讓劉阿婆知道就好。」
這家祖孫三人,兩個孫子全都死了。
只剩一個神志不清的老人,無人幫忙伸冤,便也只能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了。
王月影嘆了口氣,叫來管事吩咐道:「你叫幾個人手,幫忙把阿誠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