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允許蘇如有思考的時間，「麻煩醫生盡全力搶救，不管出現什麼後果，我們都願意承擔。」
「好！謝謝您的配合，請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證蘇明亮同志的安全。」
「謝謝！手術結束，麻煩給來個電話，我會一直等著。」
「好的！」
話說完，那邊掛了電話，蘇如握著手裡的話筒，愣怔了半天。顧海洋下來見了她這副模樣，知道她嚇壞了，拿走她手裡的話筒，擱回去。
「如寶！牛牛怎麼了？」
怔了半晌的蘇如被人這麼一問，頓時清醒過來，心底難過的不得了，哭了出來：「他受傷了，腦袋中槍，也不知道開顱手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
顧博遠在一旁安慰兒媳婦：「不會的，放心！放心！部隊的醫院，醫療條件肯定不錯。會沒事的，不要自己嚇自己。」
「謝謝爸！」
蘇如抹了一把眼淚，勉強止住悲傷，靠在顧海洋身上，微微顫抖。
她害怕極了，牛牛的事讓她想起了前世從牢里出來，聽說家裡人都沒了後的絕望。牛牛一直在邊防駐守，一直都好好的，怎麼忽然就出事了。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知道可怎麼得了？四哥四嫂要是知道了，不得急瘋了。
牛牛是他們唯一的兒子，怎麼會中槍？還是傷在了頭部。
「爸！你先去睡，我陪著如寶就好。」顧海洋不敢讓老人家熬夜，怕他血壓升高。
顧博遠也知道這個時候他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答應了一聲，回屋去了。蘇如不敢睡，她要等電話。
沒有得到牛牛的確切消息，她心裡不安。
顧海洋給她倒了杯熱水過來：「如寶！先喝點水，還沒那麼快打電話來的，先閉上眼睛休息會兒，我守著電話。」
蘇如搖頭，雙手捧住水杯，低頭喝了一口：「我哪裡睡的著，牛牛生死未卜，我真的很害怕。
家裡一直都平平安安的，讓我很久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煎熬的時候了。海洋！我很怕，以為我們的日子會一直就這麼平平穩穩地過下去，沒想過他們會出什麼事。」
伸手拿走蘇如手裡的水杯，將人摟進懷裡：「會沒事的，你別怕，牛牛會好起來的。」
「希望是這樣。」蘇如自己給自己打氣，「希望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亂想，牛牛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
從半夜兩點多一直到早上七點二十，電話鈴聲才重新響起，蘇如幾乎是秒接。
不等對方出聲，她迫不及待地問：「首長！蘇明亮怎麼樣了？」
對方愣了兩秒，告訴她：「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手術很成功，不出意外，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謝謝！這就夠了。」蘇如再三跟人道謝，鬆了口氣。
她自己也是醫生，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要求具體。手術能成功，至少說明牛牛的生命體徵沒有危險。
至於後續的事，一切都要看他個人的造化。子彈打中的是腦袋，誰也不能保證手術成功人就相安無事。
還得看個人的身體恢復情況，如果能醒來，就沒什麼大礙，醒不來，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海洋！我要請假去一趟部隊，你陪著我一起去好嗎？」蘇如抬頭懇求，「孩子受傷了，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醫院裡，想想都很可憐。我們去看看他，陪陪他。」
「好！」
顧海洋不忍拒絕他家如寶的要求，家裡的幾個侄子侄女們自小跟著她長大，就跟自己的孩子沒什麼區別。
牛牛受傷，她哪裡有心情工作？
蘇如打電話去醫院請假，說了一下家裡的情況，也說了她要出遠門一趟，院長很支持，批准了她的假期。
顧海洋的單位更是，什麼都沒問，就給了兩個字：「可以。」
快要掛斷電話時補充了一句：「好好保重自己。」
如今國家的社會治安好了很多，顧海洋出門已經不用派人跟著了，只要帶上單位配發的一些設備就行。
有啥事，去當地公安機關出示一下證件，自然會有人配合他。
顧博遠聽說他們要去牛牛的部隊，表示理解，孩子出事，做家長的的確該去看看。
韓玉也知道了牛牛的事，問蘇如：「要不要跟你爸媽說一聲？這麼大的事不告訴他們行嗎？」
「暫時先不要說，我先去看看情況。」蘇如擔憂，「我怕說出來後，爺爺奶奶會受不住。」
吳仙仙理解地點頭：「你說的對，人上了年紀就指望家裡都平平安安的。你和海洋先去，有啥事打電話回來說一聲。家裡你放心，我們保證都好好的。」
「謝謝曾外婆！爸！媽！照顧好自己，我們走了。」
顧博遠開車把兒子兒媳婦送去了機場，韓玉和吳仙仙滿臉愁容。蘇家那幾個孩子其實也跟他們家的孩子一樣，每次來了家裡都十分孝順有禮貌。
顧家人丁單薄，顧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也把他們當成曾孫輩一般疼愛。顧博遠和韓玉回來，也跟他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
加上吳仙仙能找到韓玉是靠著王靜茹的幫忙，兩家人的關係很是親厚，都把各自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晚輩一樣疼。
顧一紅還嫁給了濤濤，親上加親，只是這種事，她們也不敢輕易透露給蘇家，還是等兒子兒媳婦去了部隊，見到牛牛再說吧！
蘇如和顧海洋坐飛機直接飛到邊防城市，雇了車從機場帶著他們往邊防部隊趕。到了那兒，聽說是蘇明亮的家屬來探望。
部隊領導很重視，特意安排了車把他們送去醫院。
此刻的牛牛還在昏迷，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瞧著好好的人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渾身插滿了管子，似乎沒有一點生機。
蘇如的情緒控制不住，眼淚「嘩嘩」地往下流，顫抖著聲音喊：「牛牛！牛牛！我是姑姑，我從京都來看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姑姑好不好？」
邊上的顧海洋一邊給蘇如擦眼淚，一邊跟病床上的牛牛說話：「臭小子！我們趕了一天的路，累壞了，來了你這兒也不起來招待我們。看把你姑姑給惹的，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