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位費一個月交多少？」水仙沒做過生意，不懂。
遠仔大手一揮：「別人每個月四十五，你們每個月三十，我江哥的面子得給。」
聽說楊三江讓他們來找自己，遠仔是真的開心，他很早以前跟著他叔就是楊三江手底下的，後來他去了海城，還把他叔也叫走了，聚成縣這塊就給了他。
好幾年都不理他，也不來看他，跑去海城找他，就指點他開了這麼家菸酒批發店。
還別說，真的很掙錢，比一般人掙的多。買車買房，結婚生子他都經歷完了，人人見了他都羨慕不已。
「謝謝！我們晚上過去一趟可以嗎？」劉萍萍問。
「可以呀！直接去找六子就行。」遠仔怕六子見了她們不肯認，還給她們寫了張紙條，「拿上這個，六子看了就明白了。」
水仙和劉萍萍也沒多聊，起身回家，整理衣服，準備晚上擺夜攤。
她們也聽說了，前進路那邊有個小商品一條街，裡頭賣什麼的都有，熱鬧非凡，人來人往。
是這幾年聚成縣最出名的地方，只要是縣裡頭周邊的人，基本上都會去那裡買東西。
她們一直生活在石灰廠，離著縣城有點遠，平日裡也很少來縣城買東西，廠里有供銷社，想買啥裡頭基本上都能滿足。
她們也聽說過這條街，想來攤位應該都滿了，半中間加進去恐怕不容易。
昨天去打聽了一下，好像又說政府準備延伸，街道兩邊多增加了不少攤位，滿足下崗工人再就業的需求。
本來兩人打算四處「打野雞」擺幾天，試一試行情再說。
聽說可以去前進路的小商品一條街，那還猶豫什麼，抓緊時間去，先見了六子，把攤位弄下來，機會難得，不能錯過。
感覺這些天的遭遇就跟奇遇似的，自從打了一通電話給蘇如，似乎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劉萍萍聽公公婆婆說男人的食雜店已經開起來了，多多少少有點生意，老爺子沒事還會幫著看店，順便讓街坊鄰居人來他家裡閒聊。
聽著也不錯，爺爺年紀大了，家裡有間小店看著，有街坊鄰居陪著，一天的日子也容易打發。
拉著三輪車去了小商品一條街，水仙找人打聽了一下，說六子還沒來，她就跟劉萍萍合計，找了最末尾的空地，一邊擺攤一邊等六子。
她們的衣服是海城進的高檔貨，做工什麼的比一般的貨要好，質量也不錯，衣服一掛出來，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特別是些年輕的女同志，瞧著那做工精美的襯衫，配著黑色的褲子，上頭還搭配著閃閃發光的飾品，感覺路都走不動了，很想要。
水仙和劉萍萍在海城鍛鍊了幾天，賣起服裝來已經輕車熟路，沒多會兒就賣出去好幾套。
邊上好幾家眼熱的不行，都跑來她們攤位上看。
「你這衣服哪兒進的貨？看著是挺不錯的。」一位三十多歲，打扮不俗，描眉畫眼的女人走了過來，「我進的襯衫沒你這個高檔，料子也差些，勝在便宜，一件才十五塊，你這一件要賣多少？」
水仙也沒瞞著：「我這裡一件要三十五。我進價貴，自然賣的就貴。」
劉萍萍在邊上解釋：「我們做的是高端貨，這襯衫的款式可是海城今年最流行的。前幾天海城開了七天的廟會，我們就在那裡賣爆了。」
她沒說假話，說的是事實，描眉畫眼的女人卻不屑一顧。
「睜眼說瞎話，海城的廟會你能進的去？吹牛也不是這麼吹的。你一件襯衫三十五，都夠去我那邊買兩件還有剩。會過日子的人肯定不會來你這兒買，也就不會過日子的才會傻瓜似的跑你這裡來。」
女人說完轉身扭著屁股走了，水仙冷呲，卻沒有說什麼。原本有些要挑選襯衫的客人，聽了女人的話覺得有理，跟著買便宜的去了。
劉萍萍瞪了眼那女人的後背，轉頭笑著對客人說道：「一分錢一分貨，我們家的襯衫，不管是做工，布料，還是款式，都是海城來的高檔貨。
太便宜的我們沒有，我家小姐妹說了，人靠衣裝馬靠鞍，好的衣服，穿在身上，人的氣質一下子就展現了出來。」
水仙接著補充：「還有一點記住了，好的布料，不管怎麼洗，她都不褪色。要是皺了，洗完晾乾再隨便用熨斗熨一熨，還是一樣的挺括。
看看這喬其紗的襯衫，垂直度多好，穿在身上，服服帖帖，瞅著就不一般。」
有些客人被她們這麼一說，覺得也是，辛苦工作，買件衣服犒勞自己也應該。
描眉畫眼的女人一看她們的生意這麼好，心裡不得勁，打發人去把六子叫了過來，說這裡有人占道經營。
六子正在打牌，聽說了消息，馬上起身往這邊走。
誰這麼作死來他地盤上撒野？敢占道經營？想趁他不在渾水摸魚？
太可惡了，他就心血來潮去打個牌，這就來了個不長眼的。
描眉畫眼的女人見六子過來，拉住他指了指水仙和劉萍萍的攤位，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六子點點頭，往這邊來了，臉色陰沉。
那女人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十分明顯，邊上的一位老闆瞪了她一眼，感覺這人實在不厚道。
人家那兩位一看就是剛剛下崗不久出來混日子的，好不容易做點小生意，還被人攪和了，心眼太壞。
再說了，這地方馬上會延伸，往後大家都在一條街上擺攤，犯得著斷人財路嗎？
水仙和劉萍萍很忙，實在是她們的服裝比較高檔大氣，來看的人很多，至於買不買還兩說，人來了都得招呼著。
六子走過去，氣勢洶洶：「誰讓你們來這裡擺攤的？趕緊給我收起來拉走。」
水仙和劉萍萍一見這人來者不善，相互對視一眼，水仙問：「你誰呀？憑什麼讓我們拉走？這地方是你家的？」
劉萍萍打量他，說明情況：「是遠仔讓我們來的，來找六子，他不在，我們就先擺了。怎麼？你不認識六子？」
啥？來找他的？還是遠哥介紹來的？完了，壞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