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萍萍的男人王大亮聽見婆娘的笑聲跟陸飛嘀咕:「聽聽,都開心的瘋了。也不知道在說什麼,開心成這樣。嘿嘿嘿!回去非逼著她講給我聽聽。」
陸飛看了眼那屋:「女人們的話題你讓你婆娘說什麼說?她就算說了你懂嗎?」
「不懂聽聽也好。」王大亮不以為意。
自從結婚,他又恢復到了往日的自信,她婆娘說了:「你不該為自己臉上的疤痕自卑,人的相貌不代表一切。
咱是臉上有疤,可咱心裡敞亮,做人做事坦坦蕩蕩,頂天立地,這就夠了。我姐妹蘇如說的,一個人是好是壞,不能光看外邊,要看內心。
我覺得你的內心是美好的,善良的,是我喜歡的,所以我嫁給了你。往後咱好好過日子,不給人瞧不起。」
以前他沒娶婆娘,誰見了他都會在背後「嘖嘖嘖」地搖頭,似乎他這輩子就毀了。結婚後,他婆娘對他很好,對爺爺也很好,廠里人的人再也不敢在他背後「嘖嘖嘖。」
他也變得自信起來,女兒出生後,家裡多了許多歡聲笑語,特別是爺爺,整天抱著孩子捨不得放下。
下班回來再不是冷冷清清的家,而是充滿了溫馨和甜蜜,還有個可可愛愛的女兒蹣跚學步,跌跌撞撞地奔向他,感覺整個人的心窩窩都是柔軟的。
夫妻倆結婚以來一直和和美美,從來沒吵過架,他家萍萍從來不跟一般女人那麼嘴碎,就每天料理家務,相夫教子。
今年爺爺就會退休,到時候她頂職位,孩子讓爺爺幫忙帶,夫妻兩個人都有工資,小日子賊美。
顧海洋在邊上插了一句話:「夫妻之間,不管能不能聽懂,你知道了問一聲,仔細聽她說就夠了。」
陸飛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對,這是對婆娘的尊重。」
陳燕子的男人沒來,他個性靦腆,不愛出門,就喜歡在老丈母娘家待著。她男人是個篾匠,做的一手好篾器,就是不怎麼愛說話,很內向。
幾個女人在屋裡笑鬧夠了才出來,坐了坐就都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顧海洋問蘇如:「你們剛才在屋裡說什麼笑的那麼大聲?」
蘇如看了眼男人,踮起腳尖告訴他:「婦科病的問題,你別問了。」
「好!」他家如寶不讓問,顧海洋就不問,問別的,「咱們今天回去也算是給爸媽哥哥嫂子們拜年,準備東西了沒?」
「啊?還要準備東西嗎?」蘇如有點懵圈,「我沒準備呢怎麼辦?我以為咱一直在家裡吃飯,不用額外準備呢。」
「那怎麼行?」顧海洋不贊同蘇如的話,「我不是拿了糧票錢什麼的回來嗎?一會兒拿出點好東西來,就說是買的。如寶!咱初二也算回娘家,不能空著手的。」
「也行,你看著點兒,我進去找找,看能拿點什麼回家。」
蘇如說完進了空間,顧海洋關上房門,不讓外人看見。
片刻後,房間的桌上就憑空多了一包紅棗,一包枸杞,一包紅糖,一包白糖,兩包奶糖,一包桂圓乾,一包蓮子。
算了算,總共八包,算是個吉利數字。
「如寶!夠了。別再拿了,拿多了爸媽該不樂意了。」顧海洋對著空氣說話,蘇如隨即從空間裡出來。
夫妻倆把東西都整理了一遍,換上了眼下才有的包裝,提著出門,招呼譚向軍和胡明,劉全回蘇家吃飯。
蘇大強和王雪嬌看顧海洋手裡提著七八包東西,都覺得不可思議,搞不懂他們是從哪兒買來的。
蘇如朝王雪嬌一眨眼,後者秒懂,隨即沒說什麼,收下了顧海洋的那幾個點心包。
「爸!媽!這是我們提來給你們拜年的。」蘇如挽住王雪嬌的手,親親熱熱,「外公外婆那邊的也在這兒了,您看該怎麼分就分一下吧!不夠了告訴我。」
蘇大強看了一眼,問蘇如:「你都準備了什麼?」
點心包都是用報紙包的,不打開,根本看不清裡頭的東西。
蘇如回答:「就一包紅棗,一包枸杞,一包紅糖,一包白糖,兩包奶糖,一包桂圓乾,一包蓮子。」
「這麼多?」王雪嬌訝異地望著女兒,「你這是打算拜幾家人的年?」
「我不知道。」蘇如搖頭,一臉討好地沖她老媽笑,「媽!這些事您做主就好,我把東西都給您,您自己去煩惱,我就不參與了。」
王雪嬌瞪了眼女兒,笑罵:「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顧海洋把點心包交給丈母娘就沒管了,從口袋裡掏出拆開的那包煙遞給了老丈人:「今天小如的小姐妹來家裡,她們的男人也來了,我拆了一包煙,分了幾支出去。剩下的都給您,留著自己抽,我不會抽菸,放口袋也是占地方。」
捲菸在這個年代還是很吃香的,蘇大強知道這煙是顧海洋從外地帶回來結婚辦酒席的,沒用完,剩了些,被他用來待客。
「行,那我不跟你客氣了,明天去你外公外婆家,也給家裡人分一份。」蘇大強把煙拿起來揣口袋,「你的命運跟我很像,我年輕的時候結婚也是什麼都沒有,都是老丈人老丈母娘,幾個小舅子幫襯著。」
「我是幾個大舅子幫襯。嘿嘿嘿!這說明咱倆命好,都遇上了好人家。」顧海洋憨厚地笑,望著一旁跟丈母娘說話的女人,眼底流淌著歡喜。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咱們命好。」蘇大強被女婿的話愉悅到了,笑的十分爽朗,「哪怕命運對咱們不公平,也有貴人相助。」
「是!我家小如就是我的貴人。」顧海洋收回視線,跟老丈人感嘆他們命運的相似之處。
他們都是京都人,都被人從小無情地給抱走了,離開了親人。他還好,已經跟爺爺見過面了,老丈人的家人卻是在哪兒都不知道。
蘇老頭肯定不會告訴他的,就算告訴了他,過去了幾十年,也不知道家人都去了哪兒。
還在不在京都,父母有沒有健在,兄弟姐妹有幾個,會認他這個自小站在農村的大哥嗎?
想著這些都叫人都心酸,他們原本有家人,就因為某些人的喪心病狂,他們離開了血脈親人,被迫分開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