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嫿脫稿把這次黑省的豬瘟問題深入簡出的將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最後還給他家推廣了,養殖技術,種植技術,以及各種化肥的優劣。
當真是給在座已經脫離第一生產力的幹部們上了一趟生動的農業課。
這些你要是跟在地里刨食的農民說,他肯定對你不屑一顧。
就這,
還用得著說,但凡是家裡種過地的都知道,
但你要是跟在場這些幹部說,人家還真不一定知道,只覺得高深莫測。
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真正懂的幹部,只能說肯定是占少數。
周嫿說完,場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汪書記更是帶頭站起來,「好好好。」
他果然沒有選錯秘書!
會議結束後,
汪書記讓身邊的張莉跟周嫿敘敘舊,自己則是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了。
周嫿跟於主任交代了幾句,跟著張莉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花壇邊。
兩人單獨相處,周嫿這才看清楚,原來張莉一絲不苟的不單單是髮型,就連襯衫也一絲不苟扎在裙擺里,站姿優雅大方。
能看得出,這是跟在領導身邊多年出來的經驗。
長得也越發清麗漂亮,從前在婦聯的時候頂多算是清秀,但經過沉澱雕琢,渾身的光華都釋放了出來,
「三年沒見,小周主任還好嗎?」
張莉緩緩走近,眸中有晶瑩閃過,瞧了好大一會才輕聲開口。
小周主任這個名號在京市沒有人叫過,周嫿心中感慨萬千。
「我挺好的,張宣傳員呢?」
「我也好!」
張莉回得乾脆利落,熟悉的稱呼,兩人當初一起在婦聯上班的那個熟悉勁兒又回來了。
兩兩相望,噗嗤一笑。
坐在花壇邊,張莉主動介紹起了有關汪書記的喜好,以及他在工作上的一些要求,末了她開始說周嫿走後的事,
「你離開後,我父母將我調了回了滬市,我也讀了大學,第一份工作就是到機關單位,再後來就到了汪書記下面。」
張莉說得輕描淡寫,但周嫿知道,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張莉肯定付出了比旁人多出數倍的努力。
不過她沒有多問。
只說了自己前不久又回了一趟三十二團,見到了愛霞姐,闕藍,現在的婦聯比之前大了很多。
張莉聽得特別認真,當初兩人就是一起做的宣傳員,現在一起做秘書。
本來在婦聯的情誼一般,到這會倒是莫名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日頭漸漸暗下來。
張莉忽然站起身,往周圍看了一眼,然後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
認真叮囑,
「官場如戰場,今天這封信是到了我手上,若是到了別人手上,你的前途怕不是就要毀掉了。」
周嫿點點頭,接過張莉手裡的信封。
這會工會這邊肯定是沒人的,她有金手指,也知道附近連個活物都沒有。
不過她還是很贊同張莉的謹慎,
「怎麼回事?」
張莉讓她打開信,神色鄭重,「你看看就知道了。」
周嫿只知道信的內容肯定不是讚揚她的,卻沒想到陸寶這個害人精居然會利用時代的特殊性,大誇特夸享受主義是順應時代的發展,應該鼓勵群眾參與其中。
這話要放在輿論較為開放的後世可能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影響。
但現在是74年,需要政zhi正確!
這幾句話就足以讓周嫿跟全家都下放了。
她不單單是要將自己給拉下來,還要把大毛的事業也毀了!
「看懂了?」
周嫿點點頭,神色十分篤定,「但,這不是我寫的。」
「我當然知道,咱們同事三年,我認得你的字。」
好在她當時臨時檢查了一下,不然就這麼把信件交上去,
恐怕連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當然張莉混跡在機關一年多,也不是吃素的。
她幫周嫿也有自己的考量,不完完全全是捨己為人,在他們這個圈子,和光同塵。
你不去融合別人,別人就會把你孤立。
汪書記有三個秘書,
反正其餘兩個她是融合不進去了,那不如給自己建立一個新的戰壕!
她與周嫿有舊同事的情誼,更是清楚了解她。
也知道周嫿手裡的人脈不容小覷。
所以,對於這樣舉手之勞的事情,她還是願意幫一把的。
隨後,張莉又問了她是不是跟誰有過節,
周嫿都不用思索,點點頭,「我知道是誰。」
「既然如此,那你最好也早做安排,這樣的小人,今天能將東西送到汪書記這裡,明天說不定還會給你使別的陰招。」
張莉站起來理了理頭髮,露出鋒芒,「摁,就要摁住了。」
「當然。」
周嫿也站起來,兩人結伴往外走,
「是該處理了。」
……
離開工會小禮堂,周嫿看著走向對面機關單位的張莉,略有思忖,
從前兩人在婦聯,處理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現在她站在了更多人能看到的地方,怕是危機也會更多。
只以為陸寶翻不出什麼大浪花來。
可現在看來,她的本事還真是大著呢。
能買通汪書記身邊的人。
看來是不得不反擊了。
回到家後,她把之前參加面試遇歹徒的事,給大毛分析了一遍,
「上次的人抓到了嗎?」
劉晟不知道媳婦今天為什麼問這個,不過媳婦的事他一向放在心上,立馬將之前派出所給的回執拿了出來,
「抓到了,說是一夥小流氓,已經關進去了。」
周嫿,「我能看到證詞嗎?」
「這個問題不大。」
第二天,周嫿在大毛的帶領下去了派出所,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幾個小混混的供詞。
對比了幾個小混混的供詞,她又走訪了幾人租住的地下室,
最後她發現其中明顯存在漏洞,晚上又跟大毛分析了一遍,
「他們說是見色起意,可我聽說在遇到我之前,幾人就去國營飯店消費了一頓,當時他們帶回去的肉包子,可是把附近的居民饞得幾天都睡不著。」
「而且不單單是一天,連著好幾天都是。」
劉晟知道媳婦的意思,
「我幫你申請一下,你可以去見一見他們,想問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