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家屬的配合,童溪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了,不過在此之前,她先把瀾淵給攆走了。☺💙 ➅9s𝓗υX.cσ𝓶 🍮🍪
「如果你的存在會刺激到病人的情緒,請你先離開,否則她可能會徹底絕望,直接斷絕自己的生機。」
聽了這話,瀾淵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帶著一頭一臉的血,看得童溪眼角直抽,如果可以選擇,她一輩子都不想跟這人打交道。
病人名叫裴彎月,童溪握著她的手,給她注入少量的木屬性鬥氣,令她的身體暫時恢復一點點活力,以便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意識被外人給入侵了。
童溪的意識入侵後,只感受到了一點點微弱的抵抗,這證明裴彎月幾乎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那一點點的抵抗只是人體意識對自身的一種本能的保護而已。
這是一片昏暗地帶,四周看不到光亮,童溪無奈,只能將自己的意識凝成一隻小小的螢火蟲,慢慢在這片昏暗地帶飛。
對於這樣的病人,她不敢直接給一束陽光,否則對方根本無法適應這樣強烈的刺激,會導致意識海崩潰的。
螢火蟲一邊飛,她一邊加入了一點點輕柔的風,然後是風吹動一片樹葉。
漸漸地,一片又一片樹葉出現在這片昏暗的意識海中,最終一棵完整的小樹紮根在這裡。
一縷陽光慢慢穿透枝葉,灑在地面,泥土的顏色出現了,黑色的肥沃的泥土,滋養著一株株野草。 ✡
雨滴落下,打濕了泥土,令野草煥發出勃勃生機,陽光從樹梢漏下來,野草莖葉上開出了第一朵淡黃色的小花,跟著是第二朵,第三朵……
童溪花了很長很長時間,在這片意識海中漸漸構築起樹木、森林、小溪,最後是房子。
她能夠感應到,裴彎月的意識已經甦醒,此刻正躲在一旁偷看她構築的一點一滴。
等院子終於建成後,裴彎月終於怯生生地露面兒了。
她長著一雙彎彎的眉毛,一雙眼睛笑起來如彎月,一雙肉乎乎的小手很好捏的樣子。
「漂亮姐姐,你是來帶彎月回家的嗎?可我的家不是這個樣子的。」三頭身的裴彎月奶聲奶氣道。
「那是什麼樣子呢?你可以按照你喜歡的樣子修改的。」童溪柔聲道,同時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肉爪。
裴彎月有點兒害羞,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我真的可以隨便修改嗎?你不會生氣嗎?」
「當然不會,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帶你回家,你的家,當然是你做主,想建成什麼模樣,就建成什麼樣兒!」童溪道。💗😈 👤♦
裴彎月一開始還很笨拙,想把院子門拔高一點,結果不小心就把門給推倒了,但是很快她就掌握了建造房屋的技巧,然後把院子修改成了很寬闊的大院子,裡面種滿了新鮮蔬菜。
房子裡面的陳設也一件件增加,甚至連灶台都十分清晰,這些都是她記憶中的家的模樣,可見她對家的熱愛與執著。
等她建造好了記憶中的家,累得夠嗆,便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喘氣,還招呼童溪也過去坐。
與此同時,躲在臥房外通過琉璃窗子偷看的瀾淵發現,床上骷髏般的人面上竟然煥發出了淡淡的光暈,一點一點有了活人的模樣。
這難道就是醫師所說的生機?他對童溪的敬佩已經達到了五體投地的程度,這個醫師果然與眾不同,她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領,難怪被他抓了被他威脅都絲毫不懼。
這世上除非是傻子和瘋子,否則都不可能對這樣一個擁有神奇醫術的人下死手,畢竟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遇到生死危機?
「小月月,姐姐要離開了,你想不想跟姐姐去外面逛逛?」童溪試探著問。
「不,不去,外面好可怕,月月只想呆在家裡。」小小的女娃娃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
「那好吧,你先呆在這兒,繼續布置你的家,一定要把家弄得很漂亮很結實喲!」童溪揉揉她的腦袋道。
「嗯嗯,月月肯定會把家收拾得很漂亮,不過姐姐你下次再來,可不可以把娘也帶來?」小女娃一臉渴望道。
「月月想見娘,那就先畫一副娘的畫像,然後對著畫像使勁想使勁想,然後娘就會出現了。」童溪道,她沒見過裴彎月的娘,自然不可能憑空捏造出來。
而且她必須離開,否則在她的意識海中困的時間長了,就會被她的意識同化,到時候再想離開就難了。
童溪退出裴彎月的意識海,猛地睜開眼,然後就感應到了瀾淵視線在偷窺,對此她倒也不生氣,畢竟他擔心病人,躲在外面監視也屬正常。
她走出臥房,就看到站在琉璃窗外的瀾淵,他倒也很大方地讓她看到他在偷窺,一見她出來,就低聲問:「月月她怎麼樣了?」
「她一直停留在四、五歲的模樣,暫時拒絕長大,也不願意跟著我出來,看樣子那段記憶才是她最幸福的時光。」
「如果她一直不肯走出來,是不是就會一直昏迷不醒?」
「是的,但我不敢過分刺激,只能慢慢來,但是如果她堅持不肯出來,我是沒辦法強行將她拽出來的,那樣會引起意識海崩潰。」
「結果會怎樣?」瀾淵緊張道。
「結果她會醒來,但會變成一個傻子。」童溪不客氣道,雖然不清楚裴彎月為什麼會這樣,但很顯然,瀾淵極有可能是罪魁禍首之一。
「都是我的錯,我當初不該為了逼她上進,就對她避而不見,讓她一個人被管家日夜操練,受盡辛苦。
後來她終於學有所成,我又不顧她的意願,拿著她娘留下的信物,強逼她嫁給我。
我最不該的是,她好容易接受了我,愛上了我,可我怕她生孩子會降修為影響壽元,不能跟我白頭到老,所以就納了凡人小妾代替她傳宗接代。
那之後她就開始鬱鬱寡歡,但卻還是強顏歡笑,每晚推我去小妾的屋子,後來小妾果然生下一個兒子,然後她為了保護小妾生的孩子,被我的仇人打得只剩一口氣,便再也沒有醒來過。」
瀾淵短短的一段敘述,囊括了裴彎月悲慘的一生,童溪聽了,只想把這個渣男暴揍一頓,哪怕他此刻的表情再痛苦,她也生不出一絲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