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就是大夫,他一輩子都沒進過廚房,從來都是我媽做好了給他端桌上的,吃完了我媽就收拾了,說來慚愧,我也沒進過一次廚房。」張東來紅著臉道。
「你媽可真賢惠。」童溪道。
「你媽也太慣著你了!就你這樣的,將來哪個姑娘嫁了你可就慘了,啥活兒都指望不上你。」蘇雯快人快語道。
「我爸是專業的人才就不該把時間浪費在家務瑣事上,我媽沒工作,就是個家庭婦女,她一直很崇拜我爸,做家務也是任勞任怨的,他們倆一輩子都沒紅過臉。」張東來道。
童溪:人家兩口子願打願挨,旁人有啥好說的?
「張東來,你們男人當了醫生可以找個農村婦女當保姆伺候著,我們女人咋辦?難道也找個男人不上班,每天在家裡伺候著?」蘇雯道。
「也對哦,女同志當了醫生,負擔就太重了,上班累,下班回去還要做家務。」張東來道。
「忙不過來可以雇保姆的,不過就是經濟上會緊張一點。」童溪道。
三人說說笑笑間就進了農貿市場,童溪象徵性地選了點洋芋蘿蔔白菜蔥蒜,就去排隊交錢,忽然聽到交錢的窗口傳來一聲驚呼:「蔡霞,你咋了?哎呦!這是羊水破了?得趕緊送醫院!」
跟著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攙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孕婦從側門走出來,那孕婦的身下褲子都濕透了,還隱隱滲出血水,痛得臉部都扭曲了。😎🐨 ➅➈s𝓱𝓾𝓧.𝒸O𝓂 ♢🐻
蘇雯急忙衝過去道:「來不及送醫院了,趕緊就近找個床鋪讓她躺下待產,我是醫生,我可以幫她!」
蘇雯最擅長的是婦科,知道這種情況下送醫院的途中很有可能導致胎兒被羊水嗆到,到時候大人孩子都危險了。
聽說蘇雯是醫生,農貿市場的工作人員很配合,趕忙騰出一間辦公室,還臨時搬來了值班室里的小床。
童溪是有過一次接生經驗的,但是那一次她後娘的情況並沒有這麼急,像眼下這種緊急情況,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她肯定會抓瞎。
產婦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傳來,童溪被她弄得心慌意亂的,好在蘇雯表現得超乎尋常的鎮定,指揮著產婦的女同事去燒開水,買乾淨的毛巾放到鍋里煮了消毒。
「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前置胎盤而且還胎位不正,極有可能導致胎兒宮內窘迫甚至胎死宮內,還可能引起凝血功能障礙,致產後出血難不止,並誘發急性腎功能衰竭等病變。」蘇雯替她做了檢查後,一臉凝重道。
「我先幫她止血,你幫她正胎位,咱們雙管齊下,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儘量保大人吧。」童溪道。
產婦掙扎了一會兒之後,羊水已經幾乎流干,即便童溪施針幫忙止血,可還是止不住,鮮血滴滴答答順著她的腿往下流。
張東來為她聽診後面帶憂愁:「她失血過多,心肺功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繼續下去,她根本撐不到孩子出生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和孩子,我不想死,但是如果只能保一個,求你們保住我的孩子吧!」產婦淚眼婆娑道。
「你如果同意,我來負責主刀,替你剖宮產,童溪負責針灸麻醉。
但這裡沒有無菌環境,術後感染的概率很高,而且你產後大出血的可能性也很大,但這是唯一有可能讓你和孩子都活下來的辦法。」蘇雯道。
「讓她和她單位的領導都簽字同意,你再進行手術。」張東來雖然也很焦急,但卻還保持著理智。
原本需要家屬簽字同意的,但產婦的家離的比較遠,她的情況又比較緊急,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讓她本人和單位領導簽字。
其實決定手術本身就已經很不理智了,但要眼睜睜看著產婦和胎兒一屍兩命,三個人也實在是不忍心。
事到如今童溪自然也是無可推脫的,得到了產婦和她單位領導簽署的同意書,她便開始替她施針進行局部麻醉。
產婦的領導在一旁擔憂道:「這要是針灸麻醉不起效果咋辦?」
產婦咬牙道:「你們把我捆住,哪怕是疼死,我也要把孩子活著生下來。」
這一刻,童溪看到產婦臉上母性的光輝在閃耀,她忽然間就眼眶濕潤了,她想起了那個存在於遙不可及的叫做九重天的界面的親娘,她為了她這個女兒能夠活下去,獻祭了兩千壽元。
之前她想到這個親娘其實感覺很模糊,畢竟她與她素未謀面,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感情,但是現在看著這位產婦痛苦到了極致,卻還願意忍著沒有麻醉的痛苦剖開自己的肚子,只為給她的孩子一線生的機會。
童溪在針灸麻醉時,將靈氣注入了一部分到產婦的子宮裡,有了這些靈氣的護持,胎兒存活的概率會大許多。
一台簡陋的手術就這樣開始了,童溪的針灸麻醉效果超乎了蘇雯和張東來的預期,產婦的臉上除了焦灼幾乎沒什麼特別痛苦的表情。
張東來做了蘇雯的手術助理,為她遞手術刀、手術鉗子以及縫合的針線,幸好他們今天是出來義診的,準備了簡單的手術器械,原本是為了應對普通的創傷類準備的,結果卻用在了剖宮產這麼大的手術上。
一小時後,蘇雯順利剖出了一個五斤八兩的男孩,由於童溪的輔助,產婦也很幸運地沒有發生產後大出血這種可怕的症狀。
母子平安,所有提心弔膽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童溪回到住處時,老張已經帶著趙總工等了將近半小時了,一見她就黑著臉道:「小童,你怎麼才回來?」
「義診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情況危急的產婦,你們先進來等會兒,等我休息一會兒再做治療。」童溪一臉疲憊道。
丟下趙總工在客房休息,童溪回到臥房運功調息半小時後,精神恢復了常態,她這才開始為他針灸。
銀針插滿了他的身體,取針前等待的過程中,趙總工忽然道:「小童,其實我真的也很想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我每天都要面對比你遇到產婦更急迫的情況,你說,我能安心休息嗎?」
童溪無言以對,這位趙總工沒有說謊,國家太弱,研究氫彈和人造衛星的任務,的確比她救治一個產婦更為急迫,因為它關係到億萬民眾的生死存亡,國弱則民哀,國強則民強。
「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的眼睛復明,也會讓你的身體越來越好。」童溪一臉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