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桂蘭伸出溫熱的指尖輕輕颳了刮女兒挺翹的鼻尖,「錦寶現在還小,媽媽爸爸會保護錦寶。」
就算錦寶長大了,也是如此。
阮似錦見蘇桂蘭眼裡泛著柔光和趣味,大概是以為自己在放大話?
阮似錦歪了歪頭,杏眸忽閃忽閃亮得驚人,她認真道:「我說的是真的呀~白鬍子爺爺說了,錦寶很厲害的!」
說著阮似錦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視線落在了自己爸爸身上:「錦寶覺得自己可以把爸爸掄起來~」
阮建國聞言沒忍住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臉色五彩繽紛,心情跟臉色一樣複雜。
蘇桂蘭啞然,自家小閨女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難道是真的?
也不怪蘇桂蘭,這樣想一提到老神仙,阮家人就什麼都信了。
阮老婆子和阮老頭子對視一眼,心裡清楚小孫女雖然小但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
阮似錦在蘇桂蘭懷裡坐直,然後扭了扭小身子,滑了下去,邁著小短腿跑到了阮建國面前。
阮似錦偏過頭,語氣軟綿綿的還很無辜:「爺~奶~媽媽,你們要看嗎?」
阮建國表示不太想看。
他一想到要被自個三歲的閨女拎起來掄,就心情複雜。
光是想想這個畫面就後腦發涼。
「要不…試試吧?」
阮建國眼神震驚的盯著自個媽,猛的搖頭。
他怕試試就逝世啊!
阮老婆子望著阮建國一臉老母親的關懷,但語氣裡面的好奇心壓都壓不住:「兒啊,媽這輩子還沒見過大力士哩!」
這話一出,阮老頭子和蘇桂蘭『略有些』期待的眸光也落在了阮建國身上。
與此同時,小姑娘還一臉軟萌可愛的嬌聲道:「放心吧爸爸,可以飛高高喲。🌷🍫 ➅9𝕊H𝕌𝓍.C𝐨M 😝💗」
阮建國:「……」
本來就不太放心,聽到這話心都快死了。
「咳咳…」
阮建國不好意思在自個女兒面前顯露出膽怯,於是他捏著閨女的小手委婉道:「錦寶的手這么小,咋抱的住啊。」
同時老父親一臉期待的看著閨女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意思。
——乖錦寶,聽話,咱不掄爸爸玩。
然而,小閨女笑的更甜了,「沒事呀~」
阮似錦雙手有技巧性的環抱住自個老爸的雙腿,微微一用力,就抱起來了。
倒不是一定要用兩隻手,只不過胳膊短,不能用一隻手抱起來裝杯杯了。
阮建國身高有一米八左右,體重大概在一百四十多斤,渾身的肌肉長得很緊實,所以看著沒多少肉,其實還挺有份量的。
「啊——」
阮建國剛一張嘴喊就瞪大了眼咬著嘴唇憋住了,一張臉紅里透著白。
忍住忍住,不能在媳婦兒和閨女面前丟人!
兩腳忽然懸空的滋味確實不太好受,怕怕的。
其他三人看的眼睛亮亮的。
「乖乖,沒想到咱家孫女還是個大力士。」阮老婆子滿眼亮晶晶的,接受能力很強。
老神仙都見到了,小孫女力氣大算個啥?
反正自個小孫女有保命的手段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下可以放心了。」阮老頭子樂呵呵的笑:「爺的乖囡囡厲害唷!」
蘇桂蘭也點頭,心裡隱隱鬆了一口氣:「錦寶真厲害。」
雖說很想帶著閨女去西北看看父母,但蘇桂蘭一直害怕從火車上聽到的那些事情會發生在自己家身上,但是小閨女有這樣的本領,起碼讓她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安穩了不少。
她這人就是這樣,心裡有擔憂的事,要麼就是靠做別的事轉移注意力,要麼就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胡思亂想。
其實她這兩天看著不緊張,心早就已經恨不得飛出去了。
只不過不想表現出來。
這幾年她一直沒能去探望父母,一來是因為身份到底敏感,外頭風頭緊,不能隨心所欲。二來是家裡確實貧困,光靠種地賺工分根本攢不到錢,更何況女兒之前還生著病。
沒能早點去看望父母跟老阮家沒關係,但她心裡確實有些愧疚,所以蘇桂蘭不想表現的太明顯,免得讓家裡幾個對自己真心相待的家人自責多想。
能有機會跨越幾千里去見一面,她已經知足了。
「錦…錦寶…」阮建國抖著嘴皮子,面上還強撐著堅毅淡定,「爸怕你累,你把爸爸放下來吧。」
阮似錦忍著笑,軟萌道:「爸爸,錦寶不累呀。以前都是爸爸抱著錦寶,現在錦寶可以抱爸爸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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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喲——」阮老婆子聽到這話笑的樂不可支,渾身亂顫,偏黃的臉都笑紅了:「奶的心肝肉就是會疼人!」
「媽!」阮建國快崩潰了,小閨女雖然矮,但是她力氣大呀。
他生怕自己動一動就被小閨女掄飛起來了。
見自個爸爸的聲調都破音了,阮似錦立馬不玩了直接把自己爸爸放了下來。
「爸爸別怕。」阮似錦睜大眼睛,故意賣萌想讓自己爸爸忘記自己剛才做的事:「錦寶以後會保護爸爸噠!」
阮建國落地後,臉色頓時好多了,聽到小閨女的話他既感動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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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的是小閨女會疼人,心酸的是小閨女才三歲就要疼他這個當爸的了,還是抱起來疼…
太炸裂了。
阮建國趕緊把這個畫面晃出腦海,再慢一秒都要崩潰。
還好他閨女好像已經不想掄他了,嗚嗚。
阮建國為了安撫自己的心,摟著自己家閨女的嘎吱窩把她抱到懷裡。
小姑娘軟軟香香,抱在懷裡輕飄飄的,沒什麼份量。
很難想像這麼個小傢伙剛才把自己舉起來了。
一家子說說笑笑,迎著這個意外的小插曲,阮建國連白天出去黑市弄到的票證都忘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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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要走的那天凌晨。
借著煤油燈的光,阮建國望著眼前的四個滿滿當當的大麻袋,眼神有些發直。
「這都要帶?」阮建國一言難盡的看著自個親媽:「咋帶啊。」
「沒辦法呀這棉花被子都是頂好的,還有這糧食都是大隊種的,這臘腸…到了外面都買不到的。」
阮老婆子也很為難,收拾的時候沒覺得多少,但是這麼一看確實挺多。
阮建國嘆了口氣,這些東西加起來得有好幾百斤重吧?看著就不輕。
「不礙事。」阮老婆子一本正經的從大門旁邊拿了個扁擔:「媽知道四個麻袋不好背,你瞧…」
「挑起來多省事。」
阮建國:「……」他不信。
蘇桂蘭扶額,她昨天只收拾了一麻袋的東西還有一個準備一家三口出行吃食的大包裹,不知道今早怎麼就多了三個麻袋。
帶的話自個丈夫要累的不輕,不帶吧這是婆婆的心意。
蘇桂蘭也不好開口了
阮似錦窩在自個媽媽懷裡,接著伸出了一隻白嫩的小手,小手裡捏著四張折成三角形的符紙。
這是昨天晚上她畫的——減重符。
符如其名,就是可以減輕物體重量。
「這是啥?」阮建國看著小閨女手裡的符紙,也沒驚訝,「製冷符嗎?」
「不是呀。」阮似錦眼眸純粹清透:「這是白鬍子爺爺剛剛給我的減重符,他說放進去就不重啦。」
阮建國驚訝了一瞬,然後打開了四個麻袋,利落的把符紙塞進去重新系好口子,然後用扁擔一挑,果然輕飄飄的。
也不能說一點重量都沒有,但四個麻袋加起來頂多四五十斤重。
「輕,太輕了!」阮建國咧嘴傻笑,「還是我閨女好,會疼人。」
阮老婆子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昨晚自家傻兒子可不是這個表情。
「行了,外頭老劉的牛車等著了。」阮老婆子說出口後眼鼻微微發酸:「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慢一點沒事,一定要平平安安回來。」
阮似錦聽出自個奶語氣里的不舍,忙就出聲安撫道:「有錦寶在一定不會出事的,奶奶放心哦。」
這也是阮似錦選擇當著阮老婆子面把符紙拿出來的原因。
在這個年代出遠門就代表著風險,她得讓家裡的兩個老人知道自己有老神仙罩著,這一趟一定不會出事的。
阮似錦指了指天上,笑容很甜,小奶音亦是如此:「別怕別怕。」
阮老婆子哪能不懂孫女的意思,她心口酸軟的一塌糊塗,忙就過去疼了小孫女一口,「乖乖,奶在家等你。」
「行了,去吧。」阮老婆子背過身,擺了擺手,回屋去了,進到屋裡後才用手抹淚。
阮老頭子沒出來,就是覺著看到老三一家子走不捨得。
上了年紀就是這樣,捨不得送孩子走。
阮建國嘆了口氣,挑著扁擔,接過了蘇桂蘭肩上背著的大包裹,「咱們走吧。」
越是耽誤,家裡的兩個老人越捨不得。
「嗯,我曉得的。」蘇桂蘭也紅了眼,不過沒哭,只是抱緊了懷裡的閨女:「走吧。」
早點去,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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