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下得很久,直到第二日中午才停。
顧家山洞外,大樹下的菜苗全都齊刷刷長了出來,綠油油的,十分喜人。
石家人蹲在菜圃旁,目光慈祥,一個個像在看自己兒子一樣。
看見謝菱出來,石少軒趕緊衝過去,將她拉過來,「謝菱姐,你快看!都長出來了!」
謝菱點點頭,「很不錯,今天就吃這些吧。」
然後又拿了幾袋種子給他,「繼續種吧。」
石少軒欣喜若狂,小心翼翼接過種子。
一家人全都眼含期待,滿面春風,又開始種地。
種地真的是全世界最快樂的事情好吧!
石家人種的菜很多,今天吃的是火鍋。
好吃是十分好吃,就是天有些熱,吃得人汗流浹背。
幾家人一早上沒吃完,還剩下了很多,全都洗乾淨放在了大傘下。
吃完飯,謝菱喊上了高婉華她們,一起建了個簡易的水池。
樹木砍成光滑的圓筒狀,堆成池子的形狀。
中間鋪上塑料布,用洗乾淨的石頭壓好,就成功了。
空間裡還有幾塊木炭,謝菱一併丟進去。
又找了些碎石頭,和木炭一起充當簡易的濾水器。
反正這水不是用來做菜煮飯,而是用來洗澡洗衣。
簡單過濾一下就好了。
全部弄好,已經大中午了。
太陽火辣辣的晃得人頭暈,早晨還濕淋淋的土地被曬得乾裂成一塊塊。
山林濕熱得不行,在外面站幾分鐘,渾身都濕了,衣服仿佛可以擰出水來。
謝菱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心想得趕緊把水引過來。
噴了幾下花露水,謝菱將空間裡的冰甜水裝進水囊,喊上顧危,陸無忌等人和她一起抬著一卷水管往山上走。
顧危自然的解釋道,「這東西是在一個大戶家裡搜羅來的。」
陸無忌們也不做他想。
一路上,眾人發現,前幾天還綠油油的山間小路,變得光禿禿的。
能吃的野菜都被人摘光了,樹皮草根也沒了,一眼望去全是黃泥巴地。
謝菱看著,眼裡閃過一抹擔憂。
植物沒有了,很容易發生泥石流。
只希望山腳的水位早日下去,讓他們能夠趕緊離開。
顧危身手矯健,幾下就攀上去,將水管放進了懸崖邊的水窪里。
陸無忌和石少軒將水管放進隱蔽的草叢,一路順著放回山洞前。
看著水管漫入水池,眾人眼裡都是期待。
真的會來水嗎?
只見下一瞬,清涼的山泉水順著水管,咕嚕咕嚕流入水池。
大伙兒都歡呼,真的來水了!
石少文直接舀了一勺水沖在身上,喊道,太涼爽了!
山泉水天然就是冰涼的,沖在身上不是一般的涼爽!
那邊的謝菱和顧危估摸著時間也開始往回走,順便檢查一下水管的位置。
越隱蔽越好,不能被其他人發現了。
這條路上人很少,水管本就是土黃色的,和黃泥巴地融為一體,謝菱不仔細看都看不見。
走到一處山窪時,隱約看見前面有兩個人。
顧危皺了皺眉,走上前,扒拉開稀疏的草叢,「是個女人,還有個小孩。」
謝菱半蹲,把了把脈,「中暑加飢餓,暈倒了。」
顧危點點頭,「那走吧。」
謝菱也是那樣想的。
根本沒有濟世救人的想法。
一對柔弱的母子,就算現在救了他們,後面呢?
難道他們還要一直養著他們,帶著他們?
不可能的。
正要起身,謝菱卻眼尖的發現!女人腰間掛著的玉佩。
和白家那具男屍上的一模一樣!
謝菱趕緊取下,從空間拿出另一塊做對比。
真的一模一樣,只是一個刻的是晚字,一個刻的是舟字。
顧危很聰明,立刻聯想到了,詢問,「這對母子和那具你說有緣的屍體有關係?」
謝菱點頭。
然後突然想起,那具男屍的埋葬地不就在上面不遠處的山脈嗎?
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救吧。
而且,說不一定還能打開那個寶盒。
「要帶走嗎?」
謝菱點頭,先給母子二人餵了些藿香正氣水。
然後從空間取出了一輛板車,將二人放了上去。
顧危在前面推著,往山洞走去。
謝菱在一旁給他餵冰冰的甜水。
顧危眯了眯眼,一口咽下。
從喉嚨眼一路涼到胃裡,渾身燥熱都消散了。
笑道:「賢妻就是如此了。」
謝菱敲了他腦袋一下。
「看路!」
顧危彎唇,走在前面,給謝菱開路。
用板車和腳將山間的荊棘粘草都踩平了,又踢開一塊塊石頭,讓謝菱好走。
要不是要推這兩個人,他肯定要背謝菱下去,不願謝菱在山間走一步路。
遠遠的,二人就看見自家山洞前圍了一群不速之客。
是七八個身材高大的大漢,每人手裡拎著一個大麻袋,裝得鼓鼓的。
陸無忌,石少文們幾個青壯年站在最前方和他們對峙。
顧危走過去,面對著這群人,冷聲道:「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望向顧危,挑了挑眉,「你就是這裡管事的?我們是山林幫的,來收取山林費。」
「山林費?」顧危重複了一遍,語氣有希望冷嗤,「憑什麼?」
那邊的謝菱卻是目光一瞪,這人,怎麼和前幾天去找物資時,那個來找茬的那個刀疤臉長得一模一樣?
刀疤臉不是被她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