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就看到堆成山的金銀珠寶,閃著熠熠的光芒,幾乎要堆到屋頂去。
謝菱小心翼翼整理出一條通道,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金銀淹沒。
來到院子裡,也是一堆一堆小山似的金銀珠寶。
謝菱雙手合十祈禱,「一定一定要升級啊!」
她忐忑推開院子的籬笆門,往遠處看去。
縈繞在院外的白霧漸漸消散,露出一點青山的頂。
謝菱辨認了一下,那是堆食材物資的山頭,裡面有各種各樣的物資。
紙,香皂,沐浴露,衛生巾,方便麵,糧食種子,各式各樣的調料品,米,面……
看來還得再親親顧危,這個山頭才能徹底出現。
將老宅里的金銀珠寶全都整理到院子裡,謝菱走到廚房。
鹽巴味精,米麵這些還有很多,紅薯,土豆也還有十幾斤。
就是小吃飲料比較少。
像可樂,就只有給顧離那一罐了。
餅乾,麵包,薯片有四五袋。
謝菱還翻出兩包泡麵。
看完廚房,上二樓,從雜物間裡找出一塊烏黑的塑料布。
這塑料和古代的油紙很像,可以搭在馬車上擋雨,結實耐用。
從空間裡出來,謝菱叫上秋月和她一起過去鋪馬車。
馬車上蓋了厚厚一層塑料,也不怕下雨淋濕了,還擋風。
想著山林里潮濕,謝菱還拿了幾塊防潮墊出來,墊在被褥下面。
此時日落西山,家家戶戶的炊煙都飄起來了,一片熱鬧。
這次流放的總共十一戶人家,除了顧家三家,徐家和一些散著流放的犯人外,還有七戶人家。
分別是陳家,王家,李家、高家,陸家,吳家和石家。
這七家都是大家族,家中子嗣眾多,十幾二十口人。
走過吳家時,吳小娘子跑到謝菱身邊,遞給她一個白麵餅,「謝菱,這是我娘做的,特別好吃,你收下。」
吳家是將門世家,吳大將軍有三個兒子,卻只有一個女兒,就是吳正清。
吳正清從小被嬌養,卻毫無驕矜之氣,騎射武功樣樣不輸男兒,英氣爽朗。
吳夫人看見吳正清拿東西給謝菱,十分開心,「正清,那是你朋友嗎,怎麼只給一個白麵餅,再過來拿點風乾的臘肉。」
吳正清從小性格就像男兒,沒什麼閨中好友,吳夫人看見吳正清交朋友,心裡很是欣慰。
謝菱接過白麵餅,沒有拿臘肉。
流放之路悽苦,一塊臘肉的分量太重了。
吳夫人卻不行,強硬著非讓謝菱拿著回去。
在知道謝菱是顧家的小媳婦後,又拿了一袋米,熱情道:「拿著吧,不用擔心,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呢,你們一家不容易,快去吧。」
謝菱只好將臘肉收下了,想著等下也送點東西過來,禮尚往來嘛。
吳正清拍拍衣擺,一把接過臘肉和米,「我送你過去,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拿不動。」
謝菱想說自己拿得動,吳正清卻已經快步走在了前面,謝菱只好跟上。
到了顧家的地盤,裴氏看見吳正清後,也十分歡喜地說:「菱兒,這是你朋友嗎,快過來坐下,正好也要吃飯了,就在我家吃飯吧。」
裴氏和吳夫人一樣,看見謝菱交朋友很是開心。
吳正清禮貌的回話,「不了嬸嬸,我得回去幫我娘做飯呢。」
裴氏只得作罷,讓她下次來玩。
吳正清走了後,謝菱也開始做飯了。
今天吃的是竹筍燉臘肉。
吳夫人給的臘肉品相十分好,肥瘦相間,色澤鮮美。
出鍋後更是香得人流口水,肥的地方晶瑩剔透,瘦的地方紅艷艷,湯汁奶白濃郁。
謝菱又撒了幾顆蔥花上去,不說味道,光是色澤就看得人食慾大開。
接著打開竹簍,讓顧離將今天挖的野菜洗乾淨放進去,再加上老宅里吃剩的肥牛卷,毛肚,火腿腸,土豆,就是一道簡易的臘肉火鍋。
湯汁沸騰,臘肉的香味混合冬筍的清甜,香繞十里。
其他人家頓時覺得自己的晚飯不好吃了,全都酸溜溜的望向顧家。
誰讓人家有個會做美食的小媳婦呢。
開飯之前,謝菱裝了一食盒冬筍臘肉湯,又在空間裡取了四五串香腸,給吳家送過去。
香腸可以放很久,也方便儲存。
吳正清一家人很是和睦,三個哥哥全都一表人才,兩個嫂嫂溫柔和善,小孩子也很懂禮貌,姐姐姐姐的甜甜叫個不停。
吳正清最小的那個哥哥和她是龍鳳胎,此時兩個人正在爭著誰洗碗的問題。
吳正清看見謝菱,興奮的跑過來,「謝菱,你吃飯了沒,來我家吃吧。」
謝菱輕笑著說自己吃過了,看見吳正清的三哥後,也順便微笑著點了個頭。
吳正清的三哥原本還愣著,陡然看見謝菱一張粉面桃花般的臉,俊臉一下就紅了。
一陣寒暄後,謝菱又忙不迭的去給顧危送飯。
吳家這邊,所有人吃著謝菱做的冬筍臘肉,好吃得恨不得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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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吃了!
臘肉軟而不膩,鹹淡剛好,冬筍的清甜緩和了臘肉的膩。
冬筍更是好吃,浸滿了湯汁,十分入味,鮮甜又咸香四溢。
就連那奶白色的湯汁,都好喝得讓人上癮,可以就著吃下三四碗大米飯。
這還是他們平時做的那乾巴巴又鹹得要死的臘肉嗎?
一家人飯量本就大,後面更是搶著吃,風捲殘雲,鍋底的湯汁都用白麵餅蘸著吃了個乾乾淨淨。
顧危這邊,謝菱等他吃完飯,便猝不及防的親了他唇一下,這次直接連問都不問了。
親完,她掀開車簾就跑了,生怕顧危又像上次那樣搞個突然襲擊。
顧危看著謝菱慌亂的背影,一向冷淡的眸子染上清潤的笑意。
————
月上柳梢,家家戶戶吃飽飯,熄了火,準備進山洞睡覺。
就在此時,一聲驚恐的尖叫劃破夜的寂靜。
眾人循聲看去,一個女人身子被一道黑影咬成兩截,鮮血彪了一地。
她的屍體剛倒下,就迅速被啃食殆盡,血肉撕扯聲在寂靜的夜裡被無限放大。
她身後,是十幾雙幽冷的綠眼睛,在暗夜裡熠熠生輝,看得人心裡發毛。
「我蘭兒啊!那是我家蘭兒!我家蘭兒只是出個恭——」
那女子的家人認出了她,她娘親立刻就被嚇暈了。
她的其他家人也都哭得撕心裂肺。
冷風颳過,月色淒涼,樹林張牙舞爪的上下翻飛。
所有人心間發冷,寒意從腳底竄上腳心。
活生生的一個妙齡女子,轉瞬之間就成了一堆血肉殘肢
裴氏立刻捂住了汝姐兒的眼睛。
顧離翻身爬上馬車車頂,拔出了在白水鎮買的鐵劍。
然後迅速躍下,呈保護姿態站在了家人面前,像只蓄勢待發的小豹子,帶著銳利的鋒利。
所有人都被嚇得瑟瑟發抖,有些膽子小的,直接尿褲子了。
沈領頭雙腿發軟,但還是大聲說道:「別亂跑!別亂跑!全部往中間聚集,老人小孩婦女站中間,男子占外面,有武器的拿武器——」
話還沒說完,狼群就發起了攻擊。
這群官差雖貪婪狠厲,但此刻還是全都站在了外圍,拔出了隨身帶著的刀,和狼群搏鬥。
這群狼餓了很久,戰鬥力驚人,帶著至死不休的狠勁。
轉瞬之間,又死了一兩個人。
一些官差也撐不住了,動作變得遲鈍。
顧離張開雙臂,手中鐵劍冷硬,和一條孤狼對峙。
那隻狼衝著顧離低吼,做出攻擊姿態。
可下一瞬,一個假動作,頭迅速一扭,就衝著謝菱咬了過去。
謝菱也沒想到這狼如此狡詐,千鈞一髮之際,一隻修長有力的臂膀從馬車內伸出,擋在了她面前。
孤狼鋒利的獠牙咬在顧危手腕,迅速咬出了兩個深可見骨的雪洞。
鮮血瞬間涌了出來,順著顧危白如霜雪的手腕流入寬大的廣袖。
他好似渾然不覺疼痛般,大掌往上一翻,扼住孤狼的頭顱,硬生生將這條狼的頭顱掰斷,力道大得驚人。
顧危面色冷厲,掀簾而出,手裡多了一把弓箭。
月光描繪出他俊美的五官,冷墨般的桃花眼半斂。
一聲白如霜雪的衣袍,有著說不出的華貴之姿。
他就那般隨意的一邊走一邊射箭,動作行雲流水,群狼一個接一個的倒地。
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了五六隻狼。
剩下的狼意識到顧危的危險,全聚在了一起,衝著顧危發出震懾耳膜的低吼。
顧危垂眼望了一下箭筒,抽出一旁官差的長劍,衣袂當風,飛身過去。
一陣刀光劍影,剩下的幾隻狼也全部死去。
顧危輪廓分明的臉上染上幾絲血跡,眸中冷漠,緩緩踱步回到了顧家馬車旁。
所有人如看天神一般看著他,目光緊緊跟隨著他的腳步。
這就是上京人人讚譽的天才少年,聲名赫赫的定國公世子。
也是北江最年輕的戰神,曾經權傾朝野,讓外敵聞風喪膽的鎮北王。
此刻,他是被流放的階下囚。
可看見他的那一瞬間,眾人仿佛看見了他在戰場上英姿勃發的少年意氣。
所有人心裡不約而同划過一個想法。
皇帝流放顧危,一定錯了。
顧危,絕不會是安分守己的人,
他這樣的人,天生就該光彩熠熠,就該屹立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