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前往淮南,謝菱爹爹

  蕭寧瞪大眼,「真的嗎?」

  謝菱點頭,「放心吧。我先給你開幾副藥,我們出去的這段時間,你先吃著藥調理調理身體,等你回來我給你做個手術,養養就能好了。」

  「做手術?」蕭寧有些納悶。

  謝菱解釋道:「就是一種治療手段,放心吧,我一定讓你活蹦亂跳,健健康康活到八十歲。」

  蕭寧仿佛被巨大的喜悅砸暈了頭,拿鉗子都拿不穩了,雙手不停顫抖。

  他自少年時起,便病痛纏身,最大的願望就是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難道現在終於可以實現了嗎?

  顧危拍了拍他肩膀,「我娘子的醫術你放心。別說小李子,就是大李子,大大李子,你都能見到。」

  蕭寧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那請你們快速去找小李子,跟她說,我現在很好。等你們回來,必定可以見到長劍鑄成。蕭某必盡此生所學,讓它成為全天下最鋒利,最完美的武器!」

  「好。」

  說著,謝菱和顧危便走出了鑄劍院,來到外面的院子。

  謝菱從空間依次取出了無數草藥,幾乎可以堆成一個小山,接著將這些散落的藥材全都一一分類好,裝進了一個口袋。

  全部弄好,謝菱拍拍手。

  「還好這蕭寧運氣好遇到了我,不然以他的症狀,不出三月必死無疑。」

  顧危皺眉,「這麼嚴重?」

  謝菱點頭,「他應該從少年時期就患有肺癆,而且我看他的脈象,貌似已經死過一次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吊回了一口氣,所以現在才會這麼虛弱。不養個十天半月,都不好做手術。」

  「肺癆?肺癆也要做手術嗎?」

  顧危也稍微懂一些藥理,知道肺癆這種病最好慢慢修養。

  謝菱點點頭,「可以做,換肺啊。他的肺部已經全部壞死,只能換一個新的,我醫藥庫里有很多活體器官,我等下取一些他的血去配型看看,應該沒問題。」

  顧危瞪大眼,儘管知道謝菱那個時代科技醫術發達,此刻還是被震驚到了。

  那該是怎樣一個絢麗多彩的時代啊。

  謝菱挑眉,「別說換肺,心都可以換。不過科技是把雙刃劍,人的貪慾是無窮的。我倒覺得古代這樣也挺好的,就說我們現在呼吸的空間,見慣的青山綠水,在我那個時代,是一定見不了的。」

  末世的來臨,喪屍的出現,全都是因為科技太過發達,破壞了大自然平衡的結果。

  謝菱醫藥庫里的活體器官,來自於北緬一個人體器官販賣點。

  那個時候末世剛開始不久,國內大環境糟糕,大大小小的基地如雨後春筍般建立,基地的建立者跟皇帝一樣,階級壓迫明顯。

  謝菱不喜歡這種窒息的環境,一個人跑到了雲南的深山老林生活,不知怎麼就走到了北緬,陰差陽錯進入了那個人體器官販賣點。

  謝菱進去的時候,裡面的管理者早就已經跑了,只有幾個低等喪屍,被她幾槍就解決了。

  四周放著大大小小几千個冰櫃,裡面凍著的全是新鮮的人體器官。

  可想而知,在末世還沒來臨的時候,管理者到底殺了多少人。

  即便見慣了生死和屍體,謝菱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到,也堅定了她要隱居的決心。

  她太討厭那個時代的光怪陸離以及工業文明帶來的人心貪婪,末世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後來有了自己的勢力,在末世站穩腳跟後,謝菱第一時間就是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世外桃源。

  所以謝菱有時候會感嘆,自己穿越是不是就是上天聽見了自己的願望?

  不管怎麼樣,反正謝菱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有帥氣的夫君,可愛的家人,義氣的朋友。

  這些是她在末世從未有過的。

  末世只有暫時的同伴,永遠的敵人,還有望不盡的鮮血,斷壁殘垣。

  「阿菱,你在想什麼?」

  顧危溫柔的聲音將謝菱拉回現實。

  陽光明媚,灑在顧危俊朗的五官上,他身後,是搖曳生姿的斑斕花海,和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

  謝菱勾唇,「在想你。」

  「啊?」

  顧危眨了眨眼,接著,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紅。

  他愣在原地,腦海里細細回味謝菱的那句話。

  想我?

  想我!

  另一邊,謝菱已經走遠,去給蕭寧送藥了。

  顧危猛地回神,跟在謝菱身後,大喊,「阿菱,你說的是真的嗎?」

  回應顧危的是小橘貓一聲聲奶里奶氣的喵叫。

  ———

  跟蕭寧交代完吃藥的事情,謝菱和顧危便去城裡買了一輛舒服的馬車車廂,開始前往雲秦國的都城,淮南城。

  馬匹用的自然是謝菱空間裡的駿馬,高大威武,一日千里不在話下。

  想到林千重之前說自己要去淮南城,謝菱摸了摸頭頂的白玉簪,對此行充滿了期待。

  就在二人趕路的時候,另一邊,安大舅家的掌柜老吳,風塵僕僕了半個月,終於抵達了魏昭的都城———臨杭。

  上有天堂,下有臨杭。

  魏昭國作為七國最強大的國家,都城自然繁華得不像話。

  即便夜晚,街上也是車如流水馬如龍,放眼望去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漸次亮起的萬家燈火。

  老吳在北江待久了,差點都忘了臨杭是什麼樣子。

  此刻站在臨杭城門口,看著月色籠罩下的繁華城池,感受著故鄉的煙火灰塵,眼眶發熱。

  不過他沒敢耽擱,使用輕功,快速來到了一座巍峨壯麗的府邸前。

  即便是北江國的皇宮,都沒有這座府邸修的壯闊,看著那四扇典雅高貴的大門,門口栩栩如生的石獅子,便能窺得見裡面的主人該是何等的雍容華貴。

  十四年了,雍王府一點沒變。

  老吳理了好幾遍自己的衣裳,才越過前門,來到後院,熟練的翻牆進去。

  剛落地還沒站穩,一道鋒利的暗器便直直朝著他脖頸打來,暗含萬鈞之勢。

  他瞪大眼,一個彎腰堪堪越過,可還是被暗器刮傷,擦著臂膀,落下一個深刻的傷痕。

  手臂瞬間血流如注,浸濕了灰色的長袍。

  老吳抬眼,前方的梨花樹下,端坐著一個風華絕代的墨衣男人,周身氣質如皚皚白雪,清冷矜貴,修長的中指和無名指之間正夾著一道暗器。

  感受到老吳的打量,男人冷冽的鳳目微眯,透露出危險的光芒,薄唇輕啟,問道:「爾前往雍王府,意欲何為?」

  即便坐在輪椅上,男人的武功和五感依舊是世間頂尖高手的水平。

  連老吳這種級別的暗衛都討不了好。

  老吳立刻哀嚎,「王爺,你連玄機都不認識了?」

  雍王清冷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破碎。

  「玄機?」

  吳玄機抬手一抹臉,將易容的東西全擦掉,露出了一張俊朗的臉龐。

  他恨不得衝過去抱住雍王的大腿哭嚎,聲音委屈,「王爺,我辛辛苦苦幫你做事十幾年,你怎麼能忘記我呢?」

  雍王攏起寬大的廣袖,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怎麼可能將你忘了,這麼多年過得怎麼樣?傷嚴重嗎,我立刻傳太醫?對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難道是她出什麼事了?」

  說到最後那句,清冷的眉皺起,眼裡滿是擔憂。

  吳玄機一擺手,「沒事,這算啥,以前跟著王爺上戰場多大的傷沒受過。放心吧,安夫人一點事沒有。等我細細和你說。你看———」

  吳玄機說著,從袖中取出了一卷畫紙。

  執筆人畫功一般,但依然能看出畫上之人的靈動美貌,身穿月白廣袖流仙裙,戴著輕薄的帷幔,風吹過,露出半張清冷絕世的容顏。

  雍王頓住,眼神破碎而悲傷,伸手想觸摸什麼卻又突然收回去,重重攏成拳,接著開始重重咳嗽起來。

  吳玄機嚇到,趕緊給他順氣,斟酌著語言道:「王爺,這些年,你的身體怎麼樣?」

  咳了半晌,雍王才直起身子,眉眼淡然,「無礙,說說吧,在北江的日子。」

  吳玄機知道雍王等的就是這個,趕緊將自己在北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包括自己如何幫助安姨娘的兩個舅舅發家致富,如何暗中保護安姨娘的安全,不讓她被當家主傷害,如何保護小小姐的安危…….

  趙氏那種毒婦,怎麼可能會讓長相絕美的安姨娘,舒舒服服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噠,暗地裡不知給安姨娘,還有安大弟安二弟家使了多少絆子。

  有時候是殺手,有時候是劇毒,都被吳玄機暗中消滅,不動聲色的擋回去。

  要是沒有吳玄機,安家人估計死了十幾次了。

  說到小小姐,雍王頓住,「她,有孩子了?」

  吳玄機表情有些不忍心,緩緩道:「是的王爺,小小姐和安小姐長得很像,今年十五歲,已經嫁人,很是聰慧。就是她夫家接走的安姨娘全家,我觀察那群人挺靠譜的,所以就回來復命了。」

  「十五歲?」雍王神情有一瞬間的怔然,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若是自己孩子,小桃怎麼會不說呢?

  吳玄機點頭:「謝伯遠對小小姐不是很好,但好在她嫁了一個好夫家,雖然她夫家正在流放,但我觀察,估計也是可以闖出一片名堂來的,北江怕是要變天。」

  「不好?」雍王狹長的眼眸露出一絲危險,「怎麼不好,你且說來。」

  吳玄機將謝菱從小到大的悲慘遭遇,一字不落的告訴了雍王。

  雍王臉色越來越冷,聽完,眼神甚至能凝成冰,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狠狠一拍輪椅的扶手,「荒唐!天下怎麼有這樣的父親!要是我的女兒,我定將她寵上天,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怎麼還如此對待,真是,不知好歹!」

  說到最後,雍王情緒激動,又咳出一汪血來。

  吳玄機不敢再說了,怕又刺激到雍王。

  雍王靠在椅背,看著湛藍高遠的天空,再一次為自己的無能而懺悔痛苦,整顆心緊緊揪在一起,疼得酸楚。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如此弄人。

  明明只差最後一步,他就能帶著小桃遠走高飛,他們就能永遠在一起,可發生那件事後,他的臉,他的腿,他的一生,都毀了。

  默了半晌,雍王靜靜道:「謝謝你這麼多年在北江照料她,修楚無以為報。」

  吳玄機立刻搖頭,「王爺對我的大恩大德,我才是無以為報,不要說這些了,就是王爺要我項上人頭,我都能立刻給你。」

  「那,給我你手中的畫卷吧。」

  雍王垂眸,聲音淡然。

  吳玄機先是一愣,接著心裡划過濃烈的酸楚和悵然。

  他們魏昭曾經最驚才絕艷,意氣風發的雍王,七國人人稱讚的天之驕子啊,如今孤零零的坐在輪椅上,連所愛之人都見不了,只能看一張畫卷…….

  吳玄機鼻頭一酸,扭過身,不忍再看。

  只沉聲說道:「王爺,玄機畫功一般,你見諒。」

  雍王小心翼翼的接過去,目光溫柔,嘴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確實沒能畫出她十分之一的鐘靈毓秀。」

  「皇叔!什麼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玲瓏也要!」

  魏玲瓏提著裙擺,俏麗活潑的跑進來,看見站在雍王面前的吳玄機,歪了歪腦袋,「你是?」

  雍王將畫卷珍重的收入袖中,淡聲道:「這是我好友,叫吳叔。」

  魏玲瓏立刻乖巧的喊:「吳叔叔好!」

  吳玄機有些羞澀的撓撓頭,「我就是一個暗衛……」

  對於雍王說他是他的好友,吳玄機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魏玲瓏走過去,拉著雍王袖子撒嬌,「皇叔,過幾日趙家的嫡女要辦什麼夏涼宴,我想換個好看的頭面,你看……」

  說著,眨巴眨巴一雙圓圓的杏眼。

  雍王淡笑,從袖中取出一把鑰匙,「去庫房挑吧,想拿什麼拿什麼,拿多少都可,一定要玩得開心。」

  雍王年輕的時候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府里的庫房富可敵國,什麼珍奇寶貝都有。

  魏玲瓏驚喜接過,又歪了歪腦袋,撇撇嘴,「皇叔,還有一個事,我父皇說我沒個女孩樣,一直讓我抄女訓女誡,你看我抄了幾頁,手都抄紅了。」

  雍王露出心疼的眼神,「別抄了。女孩子什麼樣子都是最好的,哪裡來的規定女孩要成為什麼樣子?我等下給修文寫信,他日後定然不敢再罰你。」

  魏玲瓏歡喜的轉圈,「皇叔最好了!」

  「快去挑東西吧。」

  「好!謝謝皇叔!」

  就在此時,院外,一人踱步走進來,周身氣質清貴從容,腰間玉佩光華流轉,天恆貴胄不過如此。

  他拱手行了個禮,才揶揄道:「皇叔,你就是慣得她,她仗著你的名號在京城作威作福,都快成小霸王了。」

  此人正是魏無忌。

  魏乃魏昭國姓。

  之前跟謝菱他們說姓陸,只是不想暴露身份。

  雍王微微勾唇,周身氣質如山間雪,雲間月,語氣寵溺:「女孩子,就是要寵著長大的。」

  魏無忌被噎到,心想要是自家皇叔有個女兒,定是個忠實的女兒奴。

  從小到大都這樣偏心,自己也是會吃醋的!

  接著轉頭望向一邊的吳玄機,溫聲道:「在下魏無忌,見過叔叔。」

  吳玄機還徜徉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注意魏無忌的問好。

  他是見過謝菱小時候的慘狀的,爹不親,主母刻薄,嫡姐狠辣,說是步步驚心也不為過。

  他暗中救過小姑娘多次,見過小姑娘哭鼻子的委屈樣,被欺負不敢反抗的可憐樣。

  此刻看見王爺對自己的侄女都如此溺愛,他心裡不免感嘆,要是謝菱小姐是王爺的親生女兒,那王爺該是怎樣無法無天的寵愛?

  怕是要寵天上去,世間獨一份了吧。

  可能謝菱哭一下,王爺就要讓全天下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