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意籌來到院子裡的時候,謝菱正在木樁上跑,身姿飄逸,轉瞬間人影就不見了。
前幾日她練的是兩米的木樁,如今已經可以在五米的木樁上來去自如了。
顧危心裡十分有成就感。
這是他第一次當師傅,就像看著自己精心澆灌的小苗兒長成漂亮的花兒一樣,十分自得。
於意籌倒是看得心驚肉跳,十分慌亂,生怕謝菱一個不小心跌下來。
他看著看著,跑去木樁下站著,張開雙臂,隨著謝菱跑步的軌跡來回運動,想著謝菱要是一不小心掉下來自己能接住。
顧危在一旁挑眉,「沒事的,不用擔心!」
於意籌皺緊眉頭,「你不擔心我還擔心呢!誒,謝菱,跑慢點,跑慢點!」
謝菱一邊在木樁上跳躍,一邊問道:「於意籌,你竟然出來了,是寶盒可以打開了嗎?」
她這句話又把於意籌嚇個半死。
於意籌雙手張開,在木樁底下來回跑,大聲說:「你先別說話!小心摔下來!」
謝菱看著於意籌那擔憂的表情,終是一躍而下,跳到顧危身邊,攤開手,「你看吧,我說沒事。」
於意籌見謝菱從上面跳下來,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摸了摸額頭不存在的冷汗,目光望向顧危,語氣隱有指責,「就算謝菱很厲害,你也不能什麼也不做,就光抱著個手在旁邊看戲啊,萬一出事呢?你再怎麼也得過來照看著吧。」
謝菱年紀小,又是女孩,於意籌內心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妹妹。
顧危一下攬住他肩膀,笑道:「好好,我的錯。對了,你怎麼捨得出關了?」
於意籌正色,「你們讓我開的那個寶盒確實有眉目了,只差最後一步就能打開了,走吧,隨我去看看。」
二人跟著於意籌往他房間走。
於意籌的房間十分簡潔,只有一張掛著白色帷幔的木床,一張圓桌,一個凳子,除此之外沒其他的家具,一眼看去空蕩蕩的。
圓桌上堆滿了各自各樣的工具,長短不一,大小各異,全都分門別類放好,粗略看去就有兩三百。
給顧危謝菱看得心裡十分震撼。
這個機關是真的複雜.
於意籌過去便坐了下來,摸摸鼻子,「沒有其他的凳子,你倆將就站著吧。」
二人站在桌邊,看於意籌低著頭,手裡拿著五六個長短不一的起子,專心致志在那搗鼓了小半晌。
「開了開了!」
隨著於意籌的吆喝,二人趕緊凝神看去。
精緻的木盒發出「咔嚓」一聲,於意籌激動的掀開蓋子,只見裡面靜靜躺著一塊深黑的鐵塊,隱隱透出暗紅的光芒,看上去便十分厚重。
謝菱皺眉,這麼精貴的寶盒裡就躺著一塊鐵?
可她觀察顧危和於意籌的表情,發現這個鐵塊,貌似還挺稀有珍貴的?
顧危和於意籌全都瞪大眼,雙拳緊握,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顧危,那麼喜怒不形於色的一個人,那眼裡的激動之情都快溢出來了。
於意籌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怪不得這東西能成為東陵國南宮家的世家鎮家之寶!這東西失傳這麼多年,沒想到竟然在南宮家手中!」
顧危眼神熱切,跟謝菱解釋,「這並不是普通的鐵塊,而是玄鐵,是千年前天下最有名的劍客,樓吹雪的佩劍消熔而成,削鐵如泥,吹毛斷髮,是全天下習武人都趨之若鶩的寶貝。」
謝菱瞭然的點點頭。
不過她對冷兵器沒什麼想法,她更喜歡現代的熱兵器。
她還是更喜歡她的輕狙機關槍。
顧危看出了謝菱的心思。
他輕輕搖頭,「這塊玄鐵,真的和普通的佩劍不一般,便是想得一兩也是絕難,尋常的刀劍,只要加入半兩,凡鐵立成利器,凌厲剛猛,無堅不摧。」
於意籌接話,「對,只不過,這玄鐵有個致命的缺點.」
顧危皺眉,「什麼?」
於意籌指向玄鐵,「你們仔細看上面的紅色暗紋,是不是在一點點消失?這紅色暗紋是玄鐵的精妙所在。
南宮家在消熔這把劍的時候,不知用的什麼方法,讓這塊玄鐵碰到外界便會一點點失去活性,除非立刻鑄劍。
然而撿到寶箱的人又不知裡面的東西是玄鐵,哪裡去找鑄劍師,這天下鑄劍師本來就稀少。所以普通人即便是搶走或撿到南宮家的寶貝,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它一點點失去活性,變成一塊普通的鐵。」
果然如於意籌所言。
玄鐵上的紅色暗紋正在一點點消散,速度很快,就他們說話的功夫,十分之一的鐵塊已經變成了黑色,失去了內里紅色的光澤。
只怕不過幾天,這玄鐵就會變成一塊普通的鐵塊。
「你會鑄劍嗎?」
顧危立刻問。
於意籌攤開雙手,「我只會做機關,並不會鑄劍,若我猜得不錯,這玄鐵普通的鑄劍師定然是煉化不了的。」
「普通的鑄劍師煉化不了?」顧危皺眉,轉身望向謝菱,「阿菱,你還記得蘇渠臨走前說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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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菱點點頭,「記得。當時他看你劍壞了,便跟你說了一個人。雲秦國,初陵縣,蕭寧。」
顧危點點頭,「蕭寧是七國有名的鑄劍師,為人極其清高孤傲,一直不問世,沒人知道他住哪,也不知道蘇渠怎麼認識他的。」
「雲秦國離北江遠嗎?」
顧危搖頭,「雲秦國與北江隔海相望,坐船的話,應該三天就到了。」
謝菱皺眉,「希望玄鐵可以撐三天,我們今天就走!」
於意籌也同意,「玄鐵珍貴,要是如此荒廢了也可惜,你們速去速回!」
話音落下,二人徑直出了門,往交州碼頭趕。
急匆匆的,甚至沒來得及和裴氏他們告別,不過於意籌肯定會幫他們解釋,二人也不擔心。
此時正值上午,交州碼頭一片人山人海。
裝貨的,卸貨的,來去如流水,忙得熱火朝天。
顧危跑過去,抓住一個大哥詢問。
「大哥,今天有去雲秦國的商船嗎?最好立刻就能走的。」
那大哥十分熱切,「那你可問對人了!我們林家的商隊正好要去雲秦國,馬上就走,你們幾個人啊?多了可帶不了。」
顧危笑道:「救我和我娘子,謝謝大哥了。」
說著,塞了滿滿一荷包銀子過去。
那大哥半推半就的接過去,笑得嘴都合不攏,更加熱情了:「快快快,你倆正好能趕上我們林家的出海酒,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