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上任文書

  另一邊,顧危改提為抱,公主抱著謝菱,快速閃進一條狹窄的小巷。

  蘇渠緊緊跟上來,抓著顧危袖子。

  「師兄,你這就不講武德了,怎麼能丟下我,獨自帶著你的小嬌妻逃跑呢。」

  顧危目光冷冽,「你跟上來幹嘛?我跟你說,我不替家裡罰你屠殺人命已是最大的開恩,此行很重要,別給我增加麻煩。」

  正說著話,巷子外邊突然響起士兵整齊的腳步聲。

  顧危皺眉。

  肖玉良這人真有幾分能力,這麼快就召集了滿城的士兵!

  幸好大多數士兵已經不在城內,不然今天真是插翅難逃。

  謝菱四處看,指著不遠處一戶市民家門口的草垛,「我們躲那裡面!」

  三人快速過去。

  顧危摸了一下,這草垛由蓬鬆的稻草紮成,外面看著十分蓬鬆,中間卻是空心的,足以藏下兩個人。

  趕緊拉著謝菱閃身進去。

  一旁的的蘇渠也有模有樣的跟著躲進去,扯了幾根稻草擋在自己身前。

  夜深人靜,偶有哪家的狗突然叫兩聲,打破夜的寂靜。

  士兵行走時,長靴踏在青石板上,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音。

  不一會兒,一隊士兵停在草垛面前。

  透過橫七豎八的稻草,幾人甚至能清晰看見士兵搭在配劍上的手,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刀柄。

  「頭兒,這條街沒有。」

  「肖大人說他們定然往這邊跑了,讓我們緊要搜查這邊。再看看。」

  說著,那士兵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麼,一下往後靠。

  一整個屁股越過稻草枝,正好對著蘇渠的臉。

  蘇渠閉了閉眼,咬牙切齒的提醒自己。

  聽雪樓不能妄亂殺人,聽雪樓不能妄亂殺人………

  「噗———」

  那士兵竟然對著蘇渠的臉,放了一個臭屁!

  蘇渠俊臉一下黑了,握劍的手瞬間青筋畢露。

  我他媽!

  冷靜冷靜!

  再殺人真要被師父抽皮剝筋了,忍住忍住………

  好在那士兵靠了一下便站了起來,扭扭脖子,「走吧。去另外一邊看看。」

  一行人說著便離開了巷子。

  蘇渠咬牙切齒,正要出去。

  顧危長劍從旁邊插過來,制止住他的動作,低聲道:「別去!」

  蘇渠倒是聽顧危話,乖乖的又退了回去。

  沒過一會兒,那隊士兵果然又回來了!

  為首那人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什麼疑點,才收起疑心,真的帶著手下離開了巷子。

  三人這從草垛中出來。

  遠處響起此起彼伏的雞鳴,天邊露出魚肚白。

  清晨,已經有不少百姓推開房門,或者推著板車出去賣菜,做生意。

  或者出門買朝食,晨練。

  巷子裡人煙漸起。

  顧危攔下一個小攤販,遞給男主人一錠銀子,將他整個板車的蔬菜都包了下來。

  「我們是酒樓採購的,這一車的東西我們都要了,回家去吧。」

  那人忙不迭道謝,「哎喲,今天運氣真好,我叫李老三,下次買菜直接來桂花坊啊!我家的又新鮮又便宜!」

  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回家。

  顧危對著蘇渠說:「把你外衣脫了,反過來穿。」

  蘇渠衣服材質太好了,實在不像賣菜的小商販。

  蘇渠照做。

  顧危推著板車往城外走。

  遠遠地,就看見了幾列士兵在那巡邏,城門早已關閉。

  顧危眯了眯眼,立刻轉身,來到一處菜市場。

  早晨的菜市場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顧危隨便將板車放在一處攤位旁,對著蘇渠道:「天已亮,自己想辦法出去,別跟著我們了。」

  蘇渠恬不知恥的湊過來,「若我猜得不錯,師兄也在逃命吧?看在我們都是北江人的份上,帶我出去唄。」

  顧危冷冷拒絕,「不可能,你自己闖下的禍自己填坑。」

  蘇渠靈機一動,從袖中摸出一卷文書,晃了晃,「師兄,你既然喬裝打扮,必定也是在逃命,既然逃命,那就一定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這個對你而言,應該挺有用的。」

  顧危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北江的官員上任文書,正想伸手搶去,蘇渠一個閃身,「師兄,求求你啦,帶我出去嘛。」

  顧危額角青筋跳動,「行。」

  蘇渠這才笑嘻嘻的將那捲文書放在了顧危手上,「這是我去殺楊昌那老兒時,在他書房桌上看見的。

  他將上京派去嶺南任職的官員給殺了,想換成自己的人去任職,這樣就可以掌握那個什麼五石散礦。」

  顧危聞言眯起。

  這文書還真對他有用,而且是大大的用處!

  他正愁去嶺南以何種身份呢,這文書正好給了他一個冠冕堂皇的機會。

  既是官職,手中有實權,也更好養兵。

  顧危立刻展開文書。

  即將去嶺南任職的這個人名叫周時璟,職位乃思南縣縣令。

  這周時璟的字和他的字僅有一字之差,倒是有緣。

  顧危腦海里迅速閃過北江輿圖。

  思南縣,臨海多山,氣候炎熱,植被茂盛。

  除了偏遠一點,真是個絕佳的養兵開荒之地!

  而且說不一定,五石散礦石就在此處!

  嶺南天高皇帝遠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真正的周時璟?

  顧危心潮湧動。

  蘇渠也湊過來,指著文書,「對,就是這個周時璟,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屍體就在楊昌書房外面,死得那叫一個慘。」

  顧危將文書收好,「這文書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作為報酬,可以帶你出去。」

  蘇渠哼了一聲,「師兄還是這麼不近人情,我看你對嫂嫂可不是這樣。」

  顧危冷笑。

  若他真是那種聖母白蓮花性格,誰的忙都幫,早死百八十回了,還站在這裡?

  蘇渠自來熟的湊到謝菱旁邊,問道:「嫂嫂,你叫什麼名字啊。」

  謝菱淡淡道:「謝,單名一個菱字。」

  雖然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她對殺人家一百零八口的人實在沒什麼好感,態度有些冷淡。

  蘇渠感受到了謝菱的態度,有些委屈的軟了軟聲音。

  「嫂嫂,我殺他們真的是有理由的,他們全家都不是什麼好人,你別把我和那些冷血的殺手想在一起好不好?」

  說著,輕輕扯了扯謝菱袖子,還眨巴一下靈動的眼睛。

  別說,真有清秀少年那味,可憐兮兮的,小綠茶一樣。

  顧危揪著他耳朵,把他揪往一邊,「以前在師傅面前賣乖就算了,現在賣到我娘子身上了?」

  「哎哎!錯了錯了,師兄輕點輕點,我不勾引嫂嫂了,師兄你帥得天上有地上無,是全天下最最風流俊俏的男子,嫂嫂定然不會將我的小把戲放在眼裡」

  這蘇渠實在聒噪得有趣,謝菱被他逗笑。

  顧危收拾完他,面對謝菱,「阿菱,我有話對你說。」

  謝菱挑眉。

  顧危要對自己坦言他的秘密了?

  心裡甜開了花,嘴上還是硬。

  「你若不想說也不要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即便是夫妻,也該有自己的空間,我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