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人是在一陣巨響中醒來的。
轟隆隆的流水淹過山洞,夾雜著三兩具屍體 ,可把他們嚇個不輕。
朝廷派來的士兵幾乎立刻就呈保護姿態,整裝待發,護在了陳家人四周。
陳家人慌亂是慌亂、可心裡還是生出了無與倫比的自豪感。
看!
他們可是有官兵護著的!
為首那個士兵面色凝重,「 陳公子,貌似是發山洪了。」
陳道郁點點頭,「 派幾個人去山頂山腰看看情況。記住,重點看看顧家。還有,把流放官差們找到,流放要繼續了!」
「 遵命。 」
三五個士兵得了令,立刻抬腳往山上走。
眼見著天色亮起來,陳道郁吩咐顧家人做朝食來吃。
這隊士兵來的時候帶來了許多糧食,如今他們再也不用捉襟見肘的省著吃飯。
陳道郁命令一下,顧雲姝和顧雲歡認命的領了糧食去做飯。
顧家就她們和顧時雨三個大姑娘。
顧時雨又是個慣懶的,如今她們就像陳家人的丫鬟一樣,被使喚來使喚去。
王家李家也差不多。
跟了陳家,相當於就成了陳家的奴僕,他們已經習慣了。
此時,陳夫人正好剛睡醒肩有些酸,喚道:「王家的,來個人給我捏捏肩。」
王家李家的人爭著搶著跑過去給她捶腿捏肩。
要說以前還有些懷疑,此刻看見那麼多士兵唯陳道郁馬首是瞻,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陳家是一定可以回到上京的!
因此兩家人都爭著討好陳家。
陳道郁目光放空思索事情。
回神,看見兩個俏麗的女子在那裡忙活,眼裡閃過一道冷光。
下一站要去的地方是濟州。
濟州富饒,太子一直想拿捏住濟州知府,可濟州知府跟條泥鰍一樣圓滑。
就連對付顧危那件事,都是半推半就,如今也沒個准信。
不過傳回來的消息稱濟州知府最好美人,他是不是可以使用美人計?
陳道郁心裡一動,將顧時雨喊過來。
顧時雨討好的湊過去,「怎麼了,陳公子?」
陳道郁目光沉沉,「你的兩個姐姐很快就要派上用場了,你讓她們安分一些。」
顧時雨眼睛一亮,心裡蠢蠢欲動,迅速回答道:「好!」
而兩人的舉動,全都被劉柔菡看在眼裡。
劉柔菡目光陰冷,看顧時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小婊子,讓你得意,等找到機會,老娘就藥死你!
吃完飯,顧時雨火急火燎的將顧家人召集在一起,說了這件事。
顧大郎當即道:「 不行!雲姝雲歡是我女兒!我不同意!」
顧老太太面色也有些為難,「陳公子當真是這麼說的?雲姝雲歡可是我們顧家嫡親的子孫啊……這犧牲會不會太大了。」
顧雲姝一顆心如墜冰窟,小手和顧雲歡的手死死握在一起,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倒。
顧雲歡的臉上的血色也是一瞬間就抽得乾乾淨淨。
顧時雨冷笑了一下,「你們不想回到上京,不想更換門庭了?我實話跟你們說吧,陳公子是太子的人,太子馬上就要登基,到時候陳家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陳公子要用到顧家的人,是顧家的幸運!反正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想。你們要是不同意,我立刻去回絕!顧家就等著流放到嶺南,子孫後代一輩子當庶民吧!」
此話一出。
顧家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顧雲姝兩姐妹一顆心上下起伏。
最後,顧老太太啞著聲音說:「雲姝雲歡,這是你們的福氣…….」
顧大媳婦張著嘴,看了看一旁的幼子,終究是閉了嘴。
顧大郎勸道:「跟著顧公子,未嘗不是好事…… 」
顧雲歡紅著眼,吼道:「他要把我們培養成瘦馬!瘦馬!什麼是瘦馬,那可是賤籍,就比妓女稍微好一點!以後,我和姐姐就是男人的玩物!你們到底有心嗎?」
最後一句話刺到了顧老太太,她拉長臉,厲聲道:「混帳東西,能為顧家做犧牲是你們的福氣!大郎,立刻寫斷親書,將她們從族譜里除名!從此,你們將不再不是顧家的子孫,只是顧家的僕從!快! 」
顧老太太這句話,相當於將這件事板上釘釘了。
因為顧家是不可能容忍子孫去當瘦馬,沒入賤籍的。
所以,要將她們從族譜除名。
以後,顧雲姝兩姐妹就是陳道郁的人,與顧家再無干係。
顧大郎垂著眼睛,不敢看兩個女兒,跑去借了紙筆,兩封斷親書很快寫好。
顧雲姝和顧雲歡被顧家人押著簽字畫押,然後捆上雙手,送去了陳道郁身邊。
顧時雨在一旁說道:「 陳公子,我這來兩個姐姐犟得很,你可得好好讓她們吃吃苦頭。」
陳道郁目光陰冷,「餓吧,餓個幾天就聽話了。 」
———
另一邊,那幾個士兵一身戎裝上了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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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民看見他們,還以為是朝廷派人來了,激動得給他們下跪。
「大人你們是朝廷的人嗎?求求你們了,救救我們吧!」
「我全家都死了,就剩我一個,大人行行好,給口飯吃吧! 」
可回應他們的是士兵的一記猛踹。
這幾個士兵是太子的直系親衛。
太子聽聞湘洲水患,擔心陳道郁遭難,立刻派了親衛前來相助,陳道郁要是死了,誰幫他探查嶺南的五石散礦石?
親衛們千里迢迢日夜兼程來到這裡,目的是保護好陳公子,至於災民,他們可不管。
士兵見災民不走,還在那哭哭啼啼,拔出腰間的長劍,冷聲道:「還不滾把你頭割下來! 」
災民們全都一臉絕望加不可置信,
為什麼?
為什麼朝廷的士兵不是來救他們的!
這幾個士兵悄悄去查看了顧家的情況,然後立刻轉身找到了流放官差。
流放官差們雖然逃跑及時,但也有一些輕微的損傷。
看見這麼多戎裝士兵,沈領頭臉色一變,拖著傷腿前行,「不知同僚是?」
為首那士兵面色冷酷,亮出太子令牌,冷聲命令:「整裝待發,流放繼續!」
沈領頭瞪大眼,「可兄弟們全都受傷了,怎麼流放?」
士兵眼裡露出殺意,「你想違抗太子的命令?」
沈領頭咬牙,帶著手下的官差俯身行禮,「不,臣領命!」
同時,他心中大駭!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匆忙的流放?
太子到底有什麼目的?
沈領頭不敢多想,拖著傷腿來到了顧家山洞前,說了這件事。
顧危冷冽的桃花眼一下眯起,「流放繼續,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