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醒了!
王帳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
幾個太醫進進出出,赫連琛等幾個心腹將領也都圍在王帳外面。
「如何?聖人的龍體可是大好了?」
謝元站在近側,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太醫院院正。
院正又是把脈,又是查看身體,經過一番望聞問切,這些天一直都愁雲慘澹的他,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
他站起身,躬身向謝元行禮,「回稟皇后娘娘,聖人已經無恙!」
「只是這段時間無法進食,身體虛空的厲害!」
「日後多補一補,就能恢復如初!」
院正是真的高興。
太好了,聖人醒了,他們這些人以及全家、全族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嗚嗚,以後誰再說皇后娘娘好說話,是個寬仁慈愛的主兒,院正等幾個太醫一定會啐他們一臉口水。
皇后娘娘確實沒有喊打喊殺,但她那平靜到極致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
有時候,越是這種不放狠話的人,做起事來才格外狠。
有了中州這一遭,太醫院上下估計要對謝元這個皇后敬畏有加了。
「那就好!那就好!」
謝元再次流下歡喜的眼淚。
「對了,你們趕緊去開一些滋補的藥膳,好好給聖人補一補!」
謝元一顆心都在赫連珏身上,所以,哪怕太醫說已經無恙了,她還是希望能夠給予赫連珏最好的照顧。,-*' ^ '~*-.,_,.-*~ ➅➈sⒽ𝐔ˣ.ςσ𝓂 ~*-.,_,.-*~' ^ '*-,
「是!臣遵旨!」
院正代表眾太醫齊齊應聲。
「來人,讓外頭的僧道們改念還願、祈福的經文。」
謝元打發走太醫,也沒有忘了「神學」。
她就是個經歷了大劫大難的病患家屬,自家親人終於逃過死神,或許是醫藥得當,或許是老天庇護。
但,不管為了什麼,她都要為自己在絕望時向上蒼許過的願進行還原。
「是!」
羅佩玉守在王帳之外,聽到謝元的吩咐,趕忙應了一聲。
「赫連琛!」
「聖人醒來,乃天下之大喜事,合該普天同慶。」
「然,聖駕在中州,只能先在軍營里歡慶一二。」
「本宮代聖人賞賜所有兵卒肉一斤,酒一壇!」
謝元是真的高興壞了,她竟像個暴發戶一般,大擺宴席。
赫連珏含笑看著,他沒有開口,更沒有阻攔。
他知道,阿元只是太興奮,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隨便吧,只要阿元暢快,慢說請十萬大軍吃肉喝酒了,就是大赦天下,赫連珏也願意。
……
中州一片歡樂,京中卻還是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 ❻9𝐒𝐇𝓊𝔁.c𝕆爪 🐉♧
「安樂侯世子?那個叫陳復禮的?」
謝貞被謝元安排在了宮裡,跟四小隻待在一起。
不過,白天的時候,他還是會去弘文館讀書。
上課間隙,有個面生的小太監跑來向他回稟,說是有人找他,約定在御花園見面。
謝貞……什麼人?竟如此神神秘秘?
「阿姐說了,這種藏頭露尾的人,不見也罷!」
「連姓名都不敢說,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
「千萬不要因為莫名其妙的好奇心,被壞人鑽了空子!」
作為被謝元養大的孩子,謝貞最聽姐姐的話。
小肥仔本人也聰慧,
自是不會隨隨便便就去見一個陌生人。
小太監見謝貞不為所動,不免著急,最後還是說出了那人的身份。
謝貞重複了一遍「陳復禮?安樂侯世子?」
對於這個人,謝貞也是有所了解。
某次進宮的時候,他家阿姊還饒有興趣地跟他講解雙方的「親戚」關係。
安樂侯是南朝末帝,而謝元姐弟的親生母親姓陳,也是出自南朝宗室。
按照血緣,安樂侯是陳氏的嫡親堂親。
謝元和謝貞都要喚安樂侯一聲堂舅。
陳復禮這個世子呢,也是兩人的表哥!
謝貞……
這種一表三千里的親戚,跟消失好幾年的便宜師兄,基本上都是陌生人。
但,人已經找了來,還自報了家門,謝貞就不好避而不見了。
他不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還是謝氏的族長。
「既然是安樂侯府的世子,那我也不該失禮。」
謝貞一板一眼地說著。
他這話,不只是回復小太監,也是告訴周圍的人我不是跟著陌生人走的,而是去見陳復禮了。
如果我出了意外,那就直接找安樂侯府要人。
當然,這麼做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謝貞身後還是帶著兩個侍衛。
另外,謝貞還知道,在這宮裡,姐姐和姐夫都安排了人。
只要他不亂跑,貿然出宮,就不會有人傷害他。
來到御花園,謝貞看到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他穿著紅色的圓領襴衫,身長玉立,氣質不俗。
想想也是,這位可是曾經的太子。
若不是南朝覆滅,
他現在依然是尊貴的儲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惜啊,一朝國破,陳復禮這個太子也成了身份尷尬的安樂侯世子。
咦?
自家阿兄也是太子,也曾經從雲端跌落塵埃。
若是這麼想,陳復禮倒是與阿兄頗有點兒「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意思。
哎呀!我都在想什麼?
阿兄病危,阿姐跑去照顧他,我不說祈禱他們早日回來,卻還在這裡想些有的沒的。
「謝貞見過安樂侯世子!」
謝貞晃了晃小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他抱起小拳頭,客氣地向陳復禮行禮。
陳復禮淡淡一笑,儒雅而清俊,「謝小郎君有禮了!」
「其實,說起來,我與謝小郎君還是姻親。」
謝貞……這是要跟我攀關係?
但,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阿兄阿姐不在的時候來?
這個陳復禮,有問題!
謝貞不動聲色。
他笑得一臉單純,就像個普通的孩子。
心裡卻已經提高了警惕。
「謝家主母姓陳,乃是我南朝的郡主,是我的阿姑。」
「想當年在建康,我也曾多次去謝家做客,阿姑待我如親子!」
「唉,可惜,天妒紅顏,阿姑竟早早地去了。」
說到這裡,陳復禮眼睛已經濕潤了。
他以袖掩面,輕輕擦了擦眼淚,繼續煽情「幸而阿姑還留了許多東西。」
「阿姑離開的時候,表弟你還小,想必已經不記得她的模樣了。」
「正好阿姑的遺物中,便有一幅姑丈為阿姑繪製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