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悲痛欲絕到情緒麻木,僅僅是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就變化得這麼快?
一個丟了孫子的老人,又真的會露出那樣的神情嗎?
文樂總覺得怪怪的。
陳飛:「我注意到的是顧二妹,她那不像是演出來的,我總覺得,顧大哥說的那些事情,是有隱情的。」
「管他有隱情沒隱情,你真的要插手管這件事嗎?一個拐賣孩童的案子就夠我們忙活的了,既然已經確定了顧家的那件事與我們目前辦的這個案子沒有關係,咱們就別節外生枝了吧?」
陳飛心裏面也是有些猶豫的,他也是怕自己分身乏術,耽誤了眼前的那個案子,那可是六個孩子的命啊。
但是顧家的事已經在眼前發生了,他又沒有辦法做到坐視不理,畢竟,這事太過蹊蹺,顧家人隱瞞了什麼倒是可以暫且不說,顧聰這孩子在哪,有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陳飛總是放心不下。
而且,他們要做的,不就是解決沒有辦法查明的案子嗎?
陳飛想查。
「可是這件事已經到眼前了,我……」
「我的隊長啊,」文樂打了個哈欠,「我先不管你為什麼對顧家的事兒這麼上心,我得提醒你,剛剛在會上沒反駁你,私下我可就不收著了,顧家的事,我們可以查,但不能現在插手,得先讓當地人查,你別忘了,能到我們手裡的都是什麼案子,是別的堂的人沒有辦法解決的案子,既然已經確定了,這件事與我們所接手的那一撥孩童拐賣案沒有關係,不能並在一起勘察,那就別節外生枝,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
雖然顧家的事兒在文樂心中也存疑,但是在他看來,凡事都得有個先來後到。
在文樂眼中,六個孩子的性命比一個孩子的安危更為重要一些,更何況,他們接手的案子,本來就是關乎那六個孩子的。
之前是七個,按那個男人說的,已經沒了一個了,這讓文樂的心情有些複雜。
文樂覺得,陳飛是個好的領頭人,可是事情多的時候他總是半理智不理智的。
「也是,你是給我提醒了。」
「哎呦,行了,別想了,快點上來睡吧。」
之前拐賣團伙藏身的地方,在一個位置比較偏僻,但是人家還很多的地方,一個小土房,余白猜測,他們應該是把孩子關在地窖里了,余白看著地上的血跡,不知作何感受。
余白蹲點的第二天,那個送錢的人就來了。
他沒有動手,也告訴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余白帶著人暗中跟著他,直到進了一個那人進了一戶人家。
余白皺了皺眉:「你們在這等著,別出來,我過去看看。」
「是。」
余白翻進了這戶人家,悄無聲息地進了門。
屋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余白看清了裡屋的場景。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站在那裡語氣激動地說著什麼,地上還有一個麻繩。
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抵在了男人的脖子前。
余白:「別出聲,不然我保證見血。」
男人舉起雙手,聲音發顫:「好漢,你們讓我送錢,我全送了,別殺我……」
「小兄弟,我可以作證,我丈夫他沒有動那個錢,我們也絕不會出賣你們,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們可以馬上搬走,再也不回來,我求你了,不要傷人性命,給我們一個活路吧。」
余白依然明白,原來,這兩個人是被那伙人雇的,他們連送錢都不自己去,可謂是謹慎啊。
余白收了匕首。
「大哥大嫂,我不是壞人,跟他們也不是一夥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怎麼找到你們的,能跟我說說嗎?」
他態度變化得實在是太快,那對夫妻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副受驚的模樣。
「你們放心,過後我會派人過來保護你們的安全,等這個案子結束之後,你們就徹底安全了。」
男人將妻子護在身後,上下打量著余白,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是衙門的人,還是西鳳堂的人啊?」
余白只是說:「我是辦案的人。」
余白不著急,他方才已經說過自己的來意,也說過會派人保護他們,要不要把之前發生的事說出來,他想,這對夫妻會有個考量,看他們的樣子不傻也不痴,應該不會讓他失望的。
果然,男人開口說了話。
兩刻鐘後,余白從這戶人家裡出來。
鼠尖的人找到了他們,綁了女人,威脅男人辦事,男人只能屈從,他們不知道這些是什麼人,可以說,這對於他們是一場純純的無妄之災。
鼠尖的人蒙著面,兩人都沒有看到他的長相,女人把那人的身高比了一下。
女人說,鼠尖的人在男人走後,就離開了,她被綁著,一直到男人回來。
這條線,可以說是斷了。
陳飛:「辛苦了,余白,你不眠不休的盯了兩天,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們目前人手是夠的,等你休息好了再辦事。」
余白也沒客氣,點點頭上樓去了。
鼠尖的人在這兩天沒有對孩子下手,應該是不打算冒險。
目前,他們在盯著被標記了的人家以外,就只能等著杜小笙和陳斌的消息了。
文樂:「飛飛,你覺得斌子和杜賤人那邊的希望大嗎?」
「我覺得,不會一無所獲。」
陳飛去了兩次顧家,顧家過得不好,也是,家裡的孩子丟了,大人怎麼可能過得好。
顧家的事已經被地方衙門和西鳳堂的人給接手了,陳飛目前也不用再管。
文樂和陳飛在外面,看著暗中保護的那家人回來,鎖門,文樂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距離接手這個案子,已經二十天有餘了,這等待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啊。」
這些天,他們得到線索,都是靠著等,靠著那伙人再次作案的來的。
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每一天,他們都很忙,忙到甚至睡覺的時間都很少。
可是,縱使這樣,他們的心中卻都有一種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