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用魚換糧

  「我說大兄弟,做人也不能太貪心吧,你抓了這麼多魚,分咱們一條又怎麼了?」一個高個男人理所應當的說著。

  另外一個年輕男人也幫腔:「是啊,我大哥說的對,咱們算是那個......那個你們讀書人說的同是天涯淪落人!你看,你運氣好,魚都被你家抓光了,我們還吃什麼?」

  陸坤下意識的將簍子往自己身後移,倒是還沒說什麼難聽話:「兩位說笑了,這河裡的魚天生天長,誰抓著就歸誰,兩位與其跟我閒話,不如再下簍子試試。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高個子男人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他:「唉......你少給我說教,你就告訴我給還是不給?兄弟若是連口湯都捨不得留給咱們......」

  「老子若不留給你,那又怎麼樣?」只見陸坤將魚簍往地上一放,雙手擼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樣子:「告訴你們,別以為老子是讀書人,你們就能捏圓搓扁的,老子跟著三教九流出去混日子的時候,你們還穿著開襠褲呢!」

  不說那兩人,就是陸珍珍也覺得此刻的陸坤看起來很是不好惹。

  陸珍珍走到老爹跟前加把火:「官差可是說了,不能搶食惹事兒,這其中有魚還是咱們抓來準備孝敬差爺的,你敢搶試試?」

  兄弟兩人互相看了眼,本來也只是想恐嚇一下得一點兒好處,沒準備動手,如今看父女兩人都不好惹,於是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走了。

  不過,這邊的動靜到底還是驚動了有些人,知道陸珍珍他們抓了不少魚後,那些下了簍子的人都紛紛去查看自己的了。周大石和周二石兩兄弟也興高采烈的跟著自己老爹回來了,經過陸珍珍他們休息地還熱情的打了招呼。

  姜氏借著自家的火堆見父女兩個竟然抓了這麼多魚,「竟然有七條鯽魚,兩條鰱魚,還有條小草魚!」

  陸珍珍想,她家還是有點兒運氣的,那條草魚可不是她放的,是自己鑽進去的。

  陸嬌嬌好久沒有吃到肉了,拍著兩隻小手叫道:「有魚吃了,有魚吃了,姐姐真厲害!」

  陸坤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囑咐說:「小聲點兒,咱們得了這麼多魚,已經惹人眼紅了,不許大呼小叫!」

  陸嬌嬌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被別人搶跑了。

  陸珍珍抓起一條兩三斤重的鰱魚說:「爹,把這條大的給吳差頭送過去,不然,我怕明天他們見咱們用了板車會阻撓!」

  她現在可不想讓陸坤輕易把十兩銀票給用了,萬一以後需要錢財應急,那他們豈不是沒有一點兒現錢,再說把官差的胃口養大了可不行,她還是先穩著來。

  陸坤本就通曉人情世故,這有啥好說的,他立刻提了長長的一條魚往官差休息地去了。

  陸珍珍怕把休息地弄髒,對陸嬌嬌說:「你去火堆里拿根燃起的木柴,給姐照照亮,咱們離遠一點兒去把魚給處理了!」

  「好啊,姐姐等我!」

  陸珍珍剛站起身,就見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姜氏警惕的站到了閨女身邊。

  「兩位,我剛才看見你們家人拎了一條大魚去孝敬官差了,想向你們也買一些,不知可否?」他客氣的問。

  陸珍珍見這人不是找事兒,而且她之前似乎看見他向官差買過糧,便站起身說:「賣給你可以,但這一路上最缺吃的,有再多銀子沒吃的也沒用啊,不如你拿吃的來換?」

  那人看向姜氏,姜氏自然聽女兒的,「我閨女說得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那男人猶豫了片刻說:「那我拿兩斤糙米給你們換?」

  「三斤!另外再給咱們一小把鹽!這麼大的魚可不好抓,你應該看到了,其他很多人抓的都是小魚小蝦的,咱們好不容易碰到大魚的!」陸珍珍討價還價,現在可不是不好意思張口的時候,她看對方應該是傅家人,身上還有那麼點兒派頭,流放前肯定家境還不錯。

  陸珍珍將還剩下的那條同樣兩三斤重的魚提到他面前晃了晃說:「你看看,不吃虧的,這流放路上想吃肉可不容易!」

  那男人終於抵擋不住誘惑,回去後,不一會兒就提了一小袋糙米過來,還有一包樹葉包著的鹽巴。陸珍珍提在手上顛了顛,雖然沒稱精確稱重,不過應該差不離了。沒問題後,兩人都心滿意足的做了這次交換。

  陸珍珍高興的慌,這兩斤糙米又夠他們加野菜吃好幾頓了,還有鹽她也能有個由頭,偷偷拿些出來用了。

  天氣熱,魚抓了也擱不住,有嬌嬌在旁邊兒照明,陸珍珍手腳麻利的將就著那把砍刀把剩下的魚給開膛破肚,颳了魚鱗。這幾天鯽魚都挺大,基本上都上了半斤,拿在手上也很有點兒分量。

  陸坤回來後看見自己媳婦兒坐著有些發愣的看著不遠處火光照映的兩個女兒,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問:「怎麼啦?在發啥愣?」

  姜氏這才收回目光說:「沒什麼,我只是覺得珍珍變化好大,她以在家最不喜歡弄的就是魚,說腥味兒太難聞,現在你看看她多熟練?」

  陸坤看了眼女兒嘆口氣:「還不是現在的境況給逼的,這樣也好,她自己越堅強,咱們也能越放心!」

  「對了?魚送過去怎麼樣了?」

  陸坤拍了拍胸脯有些得意道:「就憑你男人這張巧舌如簧的嘴,事情肯定沒大問題!」

  姜氏斜了他一眼,「愛吹牛的毛病改不了了!」

  陸坤也不爭辯,跑過去給女兒幫忙了。

  最後,陸珍珍將收拾好的鯽魚,全都拿去用砂鍋熬湯,扔一些他們路上採到的生花椒和一些薄荷葉,再加一點兒鹽巴在裡面,還趁著家人不注意,她悄悄的把空間裡的味精放了一點兒進去,儘可能壓制住腥味兒。

  至於那條草魚,陸珍珍將它弄乾淨又用刀劃了些口子,外面抹上鹽巴和味精,肚子裡再裝進薄荷葉和生花椒,串起來就去火上烤了。

  陸嬌嬌像只小狗狗般乖乖兒的跟在姐姐屁股後面,她知道這是姐姐說的為她做的烤魚。

  不一會兒,魚烤出了香味兒,嬌嬌砸吧著小嘴兒問:「姐姐,烤好了嗎?」

  陸珍珍笑道:「怎麼?等不及了?以後咱們天天下簍子,不會缺你吃的!」

  有了魚簍,以後她每天都能將商場裡的魚往裡面放,他們不會挨餓了。

  陸嬌嬌嘿嘿一笑,露出幾顆小米牙,「好香好香,我要流口水了!」

  陸珍珍搖頭笑了笑,過了會兒,想著魚差不多烤好了,於是遞給她:「吹一吹再吃啊!」

  小丫頭還算好,到了這時候也不吃獨食,先過去讓爹娘嘗一口,陸坤夫妻倆想著吃食夠了,倒也沒客氣,都想看看閨女烤出來什麼味兒,結果咬了一小口後,都還覺得不錯,超出預期。

  陸嬌嬌這才又笑眯眯的跑回來讓姐姐吃,陸珍珍嘗了嘗,算不上多美味,但真比想像中好吃,她以為可能會壓不住魚腥味兒的,結果還過得去。

  看熬的魚湯也開了,估摸著能吃了,陸珍珍又忙去打湯。

  最後一家子每人喝了碗魚湯,吃了條燉鯽魚。剩下的姜氏讓留著明天早上熱了再吃,說放一晚上不會壞的。加上官差要發的干餅子,也就足夠飽腹了。

  吃完東西,在河邊去洗了洗,這麼多人,也沒辦法洗澡,陸家也只能拿了件舊衣物擦擦身子緩解一下。陸珍珍倒是等他們睡著後,自己進小別墅洗了個澡,然後才出來慢慢兒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