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天下一統
汴京城內剛經過權利的和平交接,雖沒有多少人傷亡,可到底變了天,這風聲鶴唳的氛圍依舊持續。
今日去向鳳兒表忠心的朝臣們睡不著。
沒去表忠心的,正暗自恐懼得睡不著,猶豫著要不要明日去補救一番,趕緊認了碼頭。
百姓們也感受著這份不安,同樣無法入睡。
而其中住在東面巷子裡的鄭府,此刻府內的氛圍顯得更是緊張。
鄭家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此刻全都惴惴不安的坐著,尤其是那鄭三公子夫婦,臊眉耷眼,坐立難安。
若是細看,很難不看出那年輕的婦人一臉恐懼,手指不停絞著帕子,時不時瞪向自己身邊的丈夫。
滿屋子的死寂,唯有這年輕婦人最是迫不及待的開口,「公爹,您真打探清楚了?那位昭王殿下就是鄭家之前退婚的姑娘?一個徐振英,一個徐青鶯,這除了年紀和姓氏吻合,其他也差得太多——」
鄭大人一臉如喪考妣,他雖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點頭,「沒錯,就是她。那位昭王殿下是從汴京城流放過去的,姓徐,年紀也吻合。我也找人細細打聽過,確定她就是當時和我兒定親的徐青鶯!」
那年輕婦人一臉絕望,她不由得抓緊了扶手,一下沒了主意,「我…我…我竟然搶了殿下的未婚夫,這可如何是好?」
那鄭大人明顯更是慌亂,眼下大難來臨,他心中是又怕又悔,「想是不至於吧…當年…當年我們可沒有退親,我們只是要她以妾室身份入門…是她自己不同意…」
「爹!」那鄭三公子急得滿腦袋的汗,「何必自欺欺人?你我都知道當時是個什麼情況。咱們當時打的就是退親的主意,我們當年如此侮辱殿下,她定然心中記恨,說不準她入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咱們!完了,完了,我們鄭家完了!」
鄭老夫人急得伸手就去掐鄭老爺:「都怨你,非說什麼徐家落魄了,咱們不宜跟他們扯上關係,心急火燎的上趕著去退親!若不是你,指不定咱兒子現在都是皇夫了!」
「這哪兒跟哪兒,你這婦人,休得胡言!」
夫妻兩個險些扭打起來。
鄭大兒媳還算冷靜,「婆母,公爹,你們先別吵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用。我記得當時好像給了殿下不少銀子吧?」
鄭老爺眼睛一亮,「啊,對對對。」
「經辦此事的人是誰?」
鄭老爺一拍大腿,「快,快去把牛掌事給我叫來!」
很快,在一屋人膽戰心驚的等待下,圓滾滾的牛掌柜呼哧呼哧的跑了過來,他這一進來,就察覺到屋內那死寂肅然的氛圍,登時就知道不好,正胡思亂想之際,鄭老爺就先開口了:「牛執,你快說說,七年前徐家離開汴京城時,你都跟昭王殿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一個細節都不可遺漏。」
牛掌事抓腦袋,一臉疑惑的望著眾人,「什麼昭王殿下?小的見都沒見過昭王殿下,似這等人物,小人哪裡能見得到?」
「哎喲!」鄭老夫人拍著腿,「昭王殿下就是徐青鶯!」
「啥?」
牛掌事驚得一哆嗦,隨後嚇得跌坐在地上,「徐青鶯是昭王殿下?」
天爺——
鄭老爺見牛掌事那表情,本就高高提起的心更是狠狠揪起,「你快說說,當年昭王殿下臨行前,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我們當時可是讓你去送送徐家人,你沒有言語過激或是口出狂言得罪殿下吧?」
牛掌柜登時一個激靈,只差跳起來否認,「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他又擦了擦汗,腦子裡回想起七年前的場景,猶猶豫豫的說道:「當時奉老爺和太太之命,小人去送別徐家,還拉了一車物資,昭王殿下把退親書給小人,這中間不曾發生過什麼不快。」
鄭三夫人這心裡急啊,只恨不得破口大罵。
這都逼著人家寫退婚書了,竟然還妄想人家不記恨,簡直可笑。
真希望昭王殿下不要因為鄭家的蠢事而連累她娘家!
否則她真是冤死了。
鄭老夫人逼問:「牛執,你說清楚,你到底對殿下有沒有言語出格或是輕視怠慢之處?!」
「沒有,沒有!」牛掌事急得滿頭是汗,連忙擺手,「夫人,我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啊!您是不知道,昭王殿下當年不過十三歲,可是已有龍鳳之姿,即使身處牢獄,那周身氣度就非比常人。若小人開始確實存了幾分輕視之心,可後來也發現昭王殿下不好惹,本著只要退婚的念頭,殿下提出的物資我都是儘量滿足的。您可還記得,我回來跟您抱怨說昭王殿下手段厲害,讓人不敢小覷。」
鄭老夫人微微蹙眉,似乎在尋找那遙遠的記憶,「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鄭老爺連連呼出幾口大氣,這下心情略微平穩一些,「那應該還好。我聽聞昭王殿下並非濫殺無辜之輩,咱們也沒招她沒惹她,她不至於為難我們一個小小的鄭家。當年跟徐家退婚的不止我們鄭家,我記得她那個堂姐也是被人退婚,這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當時那種情況,難不成她還要逼著我們娶她?想來殿下也不是不能夠理解,更何況我們自己在這裡杞人憂天,殿下興許早就把我們給忘了——」
眾人依然是一臉愁色。
倒是鄭老夫人暗自瞪了鄭大人好幾眼。
她心中有氣,這回也忽然想起當年那道士給自家兒子的批語,說是鄭三公子得早些成婚,才能保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這算起來,他那榮華富貴不都應在了徐青鶯身上嗎?
而鄭三夫人思忖片刻,道:「這些日子,咱們儘量低調一些,別讓殿下想起咱們就成。正如公爹所說,殿下日理萬機的,興許早就忘了咱們,咱們別往她跟前湊,躲著些便是了。」
「說得有理。」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
鄭家人唉聲嘆氣,一片愁雲籠罩。
而次日很快,就聽見外面那辦事員在巷子裡來回走動宣告解除禁令行止狀態,老百姓可自由行走。
鑼鼓喧天、喧鬧陣陣,有無數人攜家帶口的往西城門走去。
老百姓們取下門栓,看著外面的人潮,有那消息滯後的便拉著人詢問:「這是咋了?怎麼這麼多人?」
「兄台,你還不知道吧?說是昭王殿下到了!現下文武百官都已經出發去西城門迎接了!我們這是去看熱鬧呢。」
「呀,這有啥熱鬧可湊?還是回去躲在家裡穩妥一些。」
「老兄,這可是咱們歷史上第一位女帝啊。你沒看見城裡的姑娘們都瘋了?」
這人似乎才注意到今天汴京城裡好多婦人!
平日這些婦人們都被拘在家裡,尤其是宮變時期,婦人們手無縛雞之力最是危險,家中人自然看得嚴實。
「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整個汴京城的婦人姑娘們都出門了?」
「老兄,你可知道金州府那邊出了一個十二女將的畫冊子?昭王殿下還沒進城的時候,就前段時間,那十二女將的畫冊就賣光了!都知道金州府民風開放,那邊的姑娘們更是彪悍,因此汴京城也是有樣學樣,如今也不再拘著姑娘們了。更有那腦子轉得快的人家,都已經給自家姑娘買金州府的教材了!」
「都說金州府那邊女人也能當官,如此看來竟是真的?!」
「可不是嘛。你就沒發現前兩天那辦事員就有女子?你就看著吧,這眼下變天了,女人們可都得騎男人頭上威風咯——」
而百姓們都像是潮水們往西城門涌,文武百官更是一大早就被拉起來,先是在朝堂上被徐部長敲打了一番,隨後才集體向西城門出發。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西城門門口已經煥然一新。
城牆上插滿了金州府的旌旗,是血紅色的,中間有幾顆明黃色的星星,遠遠看著就十分醒目。此刻一片紅色在城牆上拉開,一片喜氣洋洋之感。
門口早早的就被打掃乾淨,甚至鋪上了紅毯,周邊道路也都被戒嚴。
文武百官們著全套朝服,分列城牆兩側。
如今徐振英還沒有入城,那徐部長也不見身影,因此他們也只能竊竊私語說著小話。
「唉,聽說太后被抓回來了,如今下了大獄。倒是太上皇的屍首不見蹤影。」
「也不知殿下會如何處置前皇后和太子?」
「千古女帝啊,咱們以後,可都得屈居婦人之下咯。我可聽說,那位殿下連四書五經都不曾深讀,文理學識更是不通。你們看金州府傳來的教材,幾乎是大廢儒道學說,反而兼有法家、道家、墨家之大成,就講究一個實用。也不知這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大周朝搖搖欲墜幾十年,如今改天換日,諸位還有心操心這些,不如想想殿下進城可還有你我的容身之處吧。」
有一人不服道:「怎麼,難不成殿下還要全部罷黜我等?那朝政如何運行?她要如何接管汴京城?這天下如何能不亂套?」
另外人冷笑道:「事到如今,竟還有看不清局勢的。廖大人,你平日裡只愛吃花酒逛窯子,鮮少了解金州府那邊的情況,我看在同僚一場的份兒上提醒你。金州府上期月報就已經提過,那邊整體識字率已經達到五成。也就是說,十個人拉出來有五個是認字的,如今你這個位置,只要認字就能幹,殿下手裡更是不缺大才之人,我勸你別學韓相那幫人裝腔作勢待價而沽,省得雞飛蛋打一場空。」
「你!」那青色官袍的吏員氣得面色一白,「我倒要看看,她不尊儒學,另立道統,如何能管理好偌大一個國家!」
也有人立刻跟此人劃清界限,「廖大人,你是不是忘了,昭王殿下在沒來汴京城之前就已經坐擁大周朝三分之二國土,不僅高效運轉,甚至還扭虧為盈,國庫充沛,兵強馬壯。咱們汴京城不過三州之地,若非占了一個天子重地的優勢,昭王殿下還不一定看得上呢。」
那人陰陽怪氣的回道:「李大人,這殿下還沒有進城呢,你的這番忠心還是留著吧。」
倒是有全程神遊在外的人忽然說了一句:「為何一直不見徐部長?唉,好像白老將軍也不在——」
而此刻南城門外,一輛青緯馬車被幾百人包裹著緩緩而來。
馬車上錢珍娘忍不住扇手抱怨:「天爺,汴京城怎麼變成這樣了?」
周厚芳掀開青簾,笑道:「汴京城怎麼了?」
「快快將青簾放下,這塵土飛揚的,馬車裡全是灰。」錢珍娘似乎很是嫌棄,「記憶中這汴京城可是天下最繁華之地,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曲敏笑道:「錢部長,您怕是在金州府住慣了。那邊都是水泥路,跑起來半點灰塵也沒有,不似汴京城道路崎嶇不說,只要騎馬,那必定是塵土飛揚。」
錢珍娘嘆氣,「我就是想,這得花多少錢搞建設啊。咱們花那麼大力氣到汴京城來,沒想到是扶貧來了——」
而整個過程,馬車裡的徐振英都不參與,她習慣性的坐在角落裡,單手托腮,手裡夾著一支鉛筆,望向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
周厚芳眼尖的看見那紙上畫著樹狀圖,還寫著什麼部什麼部。
她心中微凜。
他們已經拿下汴京城,眼看徐振英就要登上那至尊之位,可徐振英臉上似乎沒有多大的欣喜感。
相較於其他人收到鳳兒發過來軍報時候的狂熱和興奮,徐振英顯得有些太過淡然和冷靜。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徐振英仿佛始終超脫於這個世界之外。
錢珍娘很自然的湊過去看,「殿下可是在完善行政結構?」
徐振英伸了伸懶腰,「嗯」了一聲,「如今我們拿下汴京城了,很快就會大統一,意味著我們的老百姓會成倍增加,我們得儘快建設完善各個部門職責職能。」
周厚芳便道:「殿下,汴京城不過區區三座府城,我們不能一直沿用之前金州府的那一套嗎?」
「應該不太行。雖說汴京城只有三座府城,可我們擴張得太快了。這四海剛剛一統,南北只是名義上歸屬於我,但論真正治理,其實我們的經驗還停留在金州府那時候。說到底,我們並沒有過渡階段,直接從金州府的六府變成全國,這管理的人口翻了幾十倍,箇中細節,還要慢慢敲定。」
馬車內的興奮氛圍一下煙消雲散。
倒是坐在車夫身邊的林老聞言,豪邁一笑:「殿下今年才十九歲,這基業將來有的是時間慢慢理順。如今咱們霸業初成,那是天大的喜事,你就讓這幫小傢伙們暫時得意一段時間嘛。」
徐振英似乎這才看到馬車內眾人垮下的臉,她苦笑一聲,連忙收了桌上的東西,「怪我怪我。林老說得對,咱們初步取得了天下一統,這是可喜可賀的成績,今日就暫時不說這些令人頭痛的東西,專心享受現在的鮮花和掌聲。」
徐振英這一席話,人群中立刻傳來一陣歡呼。
包括騎馬跟隊的劉大壯、趙喬年等人也是一臉興奮,那趙喬年還打馬前來詢問:「殿下,咱們今夜擺一桌慶功宴如何?能不能喝酒?」
劉大壯立刻道:「這關鍵時刻,咱還是得提高警惕,飯可以吃,酒還是別喝了。畢竟周勉還有殘存勢力沒有清除,文武百官也並未全部歸心,道阻且長呢。」
徐振英卻鬆了口子:「限量吧,小酌幾杯即可。關鍵崗位的人還是禁止飲酒。」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更大的歡呼聲。
「這就對了嘛。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得意須盡歡!」林老吆喝了一句,引得眾人全部附和,這支隊伍,總算有了一支大勝之軍的歡欣鼓舞。
林老卻扭頭道:「殿下,咱們從南城門進,特意繞開文武百官迎接,這樣是不是有些太任性了?」
徐振英笑,「我不是讓明小雙代表我前去嘛。這幾天把他給憋壞了,也讓他出出風頭。」
「唉,有人來了!」隊伍里有人喊了一句,眾人探頭,才發現有近百人的隊伍正打馬飛奔而來。
錢珍娘欣喜的大喊:「鳳兒!鳳兒——」
「珍娘姐!」
錢珍娘已經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馬車,兩個人朝著對方奔赴,隨後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而徐振英也沖徐慧鳴招手,笑著說道:「大哥,好久不見!」
徐慧鳴也是一臉激動之色,他看著眼前那個已經完全長開的姑娘,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妹妹」那兩個字險些脫口而出,最後他卻還是忍住了,轉而神色恭敬:「殿下。」
從此以後,只有女帝,沒有胞妹。
皇族中人,更應恪守禮節。
更何況他是男子,身份本就容易讓人猜忌。
徐振英上下打量徐慧鳴,許久才道:「哥哥瘦了,也黑了。這些年辛苦你和鳳兒在外奔波。」
「都是我該做的。父親母親可還好?他們什麼時候入京?」
「都好,都好。梅曉都已經快中級班畢業,正準備吏員考核呢,只不過年紀還沒有到門檻,因此我現在讓她多讀書,不拘是金州府的教材,還是大周朝的書,我還準備讓她去遊學,長長見識。爹娘都在金州府,如今他們已經提前退休,每日就是招貓逗狗,只不過他們一直都很掛念你。我已經讓人給他們發信,很快他們就會從金州府出發,按照路程,大約一個月內就會抵達。」
而鳳兒和珍娘兩個人幾年不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不過礙於還有其他人在場,兩個人只簡單說幾句,鳳兒就迫不及待的走到徐振英面前,看見徐振英,她鳳兒眼眶一紅,「殿下——」
徐振英隔著青簾摸了摸她的頭,「好姑娘,委屈你了。」
鳳兒搖頭,「鳳兒不委屈。」
「我看你那軍報看得是膽戰心驚。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孤身在皇宮裡發動政變。多虧你,避免了一場血流成河的大戰。鳳兒,不僅是我,金州府的每一位士兵都感謝你。這次北伐,你和兄長當記首功!」
鳳兒臉微微紅了,這個在汴京城強勢霸道了好幾日的徐部長,此刻見了徐振英,卻像是少女般羞赧。
「都是我該做的。我當時沒有其他想法,就想著我們走到現在,只差臨門一腳,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退縮的。即使是死在汴京城,我也要想辦法讓殿下進城。」
「下次不能這樣冒險了,比起幾座城池,明顯你更珍貴。」
而徐振英此刻似乎在看到鳳兒身後站著的十幾個人,其中領頭的白老將軍早就注意到徐振英,毋庸置疑,那青簾馬車中的那個人一定就是昭王殿下。
白老將軍閱人無數,自然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這支隊伍以誰為尊。
雖然知道昭王殿下年輕,但是當看到那張稚嫩的臉龐,他心中還是難掩震動。
太年輕了。
那是一個極其年輕的女子,皮膚不算很白,膚色很健康,一看便知她一定常年在外行走。她唇邊兩個淺淺的梨渦,雖然一直笑著,但卻莫名給人威嚴之感,讓人不敢靠近。
尤其那雙眼睛,不怒而威,晦墨如海,豐瀅內斂。
這就是金州府那位大人物嗎?
著實是不簡單啊。
見徐振英看過來,白老將軍和他身後的官員們全都紛紛拱手,「拜見昭王殿下。」
徐慧鳴便道:「殿下,這些都是那日宮變時幫助我們的大人,是第一批向金州府靠攏的人。這位是白老將軍。」
徐振英不由得多看了白老將軍一眼。
全程徐振英並沒有下馬車,因此給人一種居高臨下之感,不過她人卻意外親和,「白老將軍,白小將軍可是走的西門,你們父子二人錯過了。」
白老將軍豪邁一笑:「我家那小子有什麼好看的,臣是專程來接殿下的。」
「那邊文武百官都到了嗎?」
白老將軍一頓,只能實話實說:「韓相和禮部、吏部、兵部的幾位大人沒有出現。」
徐振英點頭,卻也沒多說什麼,只對那十幾位大人說道:「辛苦諸位。實在是不想聽大人們虛情假意的對我歌功頌德,也不想為難大人們絞盡腦汁如何拍我馬屁,因此才選擇悄悄從南門進城,沒想到倒是辛苦諸位舟車勞頓來接我。」
早知道金州府的官場風氣都是直接粗暴,眼下這些人總算是知道源頭在哪裡了。
這位殿下…說話也太直接了……
直接到令人尷尬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