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跟冥蛇老怪從房裡打到院裡。
兩方都有援兵。
但是只有冥蛇幫的援兵正常。
大鬍子這邊趕來的,兩個大的坐在房頂上閒聊看熱鬧。
幾個小的倒是把冥蛇幫趕來的人攔住了,就不下死手,玩兒似的溜著。
真正認真在打的只有大鬍子。
大鬍子:草。
這些狗東西還不如別來,光嘴巴放炮泄他真氣!
冥蛇幫湧來的幫眾前仆後繼,全被五個少年人嚴實攔在院外不得寸進。
甜寶動作極快,小臉沉靜,溜狗間袖口毒霧悄無聲息揮發。
白彧跟蘇安蘇文蘇武配合無間,逮著人一波波往她周圍摜。
他們來了一小片刻了。
剛剛落腳屋頂的時候幾個小子就差點破防。
腳下房裡什麼景象且不說,站高望遠,前頭宴席上情景也能瞄到一角。
白彧第一時間就先捂了甜寶眼睛帶她落地。
蛇性淫,這些牲口比蛇更荒唐!
想到剛才那種不堪場面差點污了甜寶眼睛,白彧戾氣外泄,抓著個衣衫不整的一腳踹了他命根子。
蘇家三個小子也不遑多讓,背著妹妹視線出手一個比一個陰損。
這冥蛇幫簡直就是個——草。
毒不侵跟百曉風在房頂上一直沒動,嘴巴卻沒停。
「老頭,你弄的是什麼藥?」
「這裡不是冥蛇幫嘛?既然他們喜歡當蛇,爺爺幫幫他們,讓他們活著的時候是蛇,死了以後是冥蛇,人間地府都給老子爬著走!」
毒不侵臉上渾無平日不經笑臉,眼底泛冷。
他們這些逃到流放之地的惡徒,再惡至少心裡還有點底線,有所為有所不為。
冥蛇幫這些玩意兒卻是切切實實的畜生!
宅子後院多餘的房間裡,關滿了少男少女!
「大鬍子你行不行,趕緊把他弄了,這都打了多久了!爺爺登門禮都給他備好了,別讓爺爺等啊!」老頭三角眼下斜,看著下面打得如火如荼的兩人,不耐煩了。
大鬍子怒吼,「閉嘴!你他娘不說話老子早贏了!」
「這大話說得……真會扣屎盆子,屙屎不出怪地硬,哼。」
大鬍子氣得一刀狠狠劈中老怪胳膊。
劇痛傳來,冥蛇老怪臉色微變飛速後退,視線掠過院門口被溜著進不來的幫眾,視線再回到大鬍子臉上,嗓音又沉又冷,「你們是什麼人,冥蛇幫與你們有何仇怨?」
小老頭從屋頂飛下來,兩手叉腰擋在大鬍子面前,「仇怨說不上,純粹你這張臉哪哪都不合爺爺眼緣,冒昧問一句,你爹可是叫馬面?你娘叫牛頭?老家住黃泉路還是奈何橋?爺爺送你回去,別待在人間了嚇人了。」
大鬍子低頭,看著努力踮了腳尖也只擋住自己下巴的老頭,「……」
老頭對自己的身板到底有什麼誤解?
他一手把老頭扒拉開,抄起雙刃再次往前撲,「上去待著,別礙事!」
氣得毒不侵一手攥他衣袖一手摳他鼻子,「你才礙事!你才礙事!」
冥蛇老怪此刻沒打算繼續戀戰。
光一個鬍鬚漢就能跟他打這麼久,幫眾更是被幾個小孩子就全部攔在了外頭,何況還有兩個大的從頭到尾沒出手。
情勢不利。
他冷哼一聲,虛晃幾招後猛地躥進房中,哨聲起,節奏古怪。
黑藍天幕一團烏雲飄來,遮了蒼穹月。
月影下,數道黑影從院子四面八方騰空而起,速度快如離弦弓箭,往大鬍子等人撲殺而來。
百曉風挑眉,立刻朝那些人迎去,「哼。」
加入戰局的月袍男子,衣袂翻飛身形飄逸,在黑影間遊刃有餘。
「咿,這些是什麼東西?」毒不侵知道自己拳腳本事,沒有托大,對上一個。
一腳踹中對方大腿,跟踹了石頭似的。
打架還在身上綁防具?
丟人!
老頭看不起這種藉助外力保命的,反手就是一把毒粉。
被黑影追著打,仿似他剛撒出去的是麵粉似的。
老頭,「……」
「老頭,砍他們脖子。」百曉風已經認出這些玩意兒,開口提醒。
毒不侵要哭,「我沒刀啊!」
「……」
「……」
大鬍子真是吼累了,「搶一把!你個蠢貨!」
草你娘老子來報仇被你們弄得跟玩馬戲一樣!
能不能配合點!
門口的人全部解決完畢,一個個躺在地上翻滾蠕動。
甜寶飛身院裡,小手一抓一握,隨後皺了眉。
這些被哨聲喚來的黑衣人跟不死人不一樣。
竟然收不了。
「乾爹,他們是活的。」
這話在場聽得懂的有仨,皆沉了眸色。
活的,甜寶收不了,那就只能全殺了。
這種東西留著,對他們也無什麼用處。
跟不死人比起來,眼前這些個說句難聽的,就像是贗品。
合力把黑衣人打掉後,大鬍子衝進房把冥蛇老怪抓了出來。
把人丟在地上,老者已經站不起來,只能在地上拼命翻滾掙扎,一聲聲慘叫,整張馬臉痛到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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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鬍子有片刻茫然,不過一個錯眼的功夫,怎地突然變這樣了?
「這種玩意兒讓他直接去地府報導一了百了,那是給他痛快了,爺爺從不乾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毒不侵八字步站姿,兩手叉腰嘚瑟,「我給他們下了點軟骨粉,桀桀桀!」
聽到軟骨粉三個字,不用老頭多解釋就能明了。
中了毒的人只能在地上滾滾爬爬了。
大鬍子垂眸,盯著地上慘叫哀嚎的人,看著那張藏在他噩夢裡看一眼就讓他恐懼噁心的嘴臉,一股快意在心頭升起。
同時,一直禁錮靈魂深處的鎖鏈,咔的一聲斷了。
渾身輕鬆。
「老頭,藥效多久?」
「提藥效多寒酸?爺爺送他們下半輩子!」
「 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扯你袖子下毒,摳你鼻子抹解藥,桀桀!」
大鬍子沉默良久。
多謝。
老頭。
蘇安蘇文蘇武仨趁著機會已經把後院裡各個關人的房間打開了,放那些被囚禁的人離開。
少年少女們朝這方遙遙跪拜後,拔腿往山下跑,一刻不敢多留。
這個地方,在這裡經歷的事,許也會成為他們此生揮之不去的噩夢。
幸運的是他們終究得了搭救。
至少這一點,能成為他們寒冷噩夢盡頭的星點微光。
哪怕只是一點點,亦為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