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曦這回生惱,可是氣足了整整一旬日,直到懿太后的傳喚。閱讀
原本回娘家省親三日的,因而臨時更改了歸期為待定。
而這事,竟如長了翅膀似的,飛入了宮裡,又飛入皇城的大街小巷、尋常百姓家乃至茶肆酒館,無一不是在渲染她在恃寵而嬌。
而『泰雍帝』也似乎在刻意地冷淡傅令曦,傳喚後庭的妃嬪也更勤快了。
後來更是愈演愈烈,指『泰雍帝』終於發現她的真面目,開始厭棄她,便由著她在宮外,同時對其所出的三孩兒更是不聞不問,跟著她流落在民間。
謝以祜的儲君之位搖搖欲墜。
傅令曦每日聽著不重樣的花樣新聞,只是一笑置之。
她也樂得清閒。
殊不知她最討厭就是宮裡頭的那些繁文縟節,動不動跪來跪去的。
可惜,她身邊的容嬗等人,卻急得嗓子眼都冒火了,可當事人卻不當一回事。
「娘娘……」
「嬤嬤,你不必勸本宮了。」
見容嬗又要每日一勸,傅令曦當即打斷她要說的話,悠閒地在做護甲,仿佛那個將要被帝王厭棄之人不是她。
瞧見主子一副不爭不搶,不爭不辯的模樣,容嬗當真害怕,這回主子毫不留情面給泰雍帝,真的惹惱了他,才會丟她們母子四人在宮外『自生自滅』。
自三日前,她親眼所見,泰雍帝在夜半時分,被傅令曦『掃地』出門後,便氣哄哄地離開。
直到三日的歸期,都並未踏足別莊半步,來接其母子四人回宮。
傅令曦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愣是把日子過得好不充實的。
把仨孩兒的時間也都安排得滿噹噹的,她偶爾查查帳目,走走店鋪,好不悠哉的。
謝以祜跟了散修魯兵學習奇門遁甲之術。
謝以禃則跟著杜仲伯鑽研生財之道。
謝長泰跟著虎騰學煉器。
就這樣,日子過了一旬。
這日,重華宮、咸福宮、景陽宮等分別傳出了好消息,錦貴儀、宓妃、白昭儀等人懷上皇嗣。
懿太后傳旨意,命傅令曦即日進宮。
傅令曦這才不得不帶著仨兒收拾進宮——
「母后金安。」
「大寶/臭寶/香寶,向太后祖母請安,祖母金安……」
一入殿,傅令曦便瞧見一身宮裝莊嚴,正坐在主位上的懿太后。
許是太久未見其與孩子,懿太后急急走了下來,拉住了下跪的傅令曦的柔荑,親昵高興地道,「瞧你,哀家不傳你回宮,你倒在宮外樂得逍遙!」
半怒半嗔的,唯親近懿太后的奴才都看出,她這是捨不得責罵傅令曦。
但,她又不得不輕責、提醒她,她是宮裡頭的主母,哪能真的跟自個兒皇兒賭氣而不回宮,
「難不成皇兒不低頭,你也跟他賭氣不成?這宮裡頭都成啥樣了,哀家瞧著心堵!」
絳綃等女婢捧茶畢了,便退作兩旁守著,眼觀鼻鼻觀心地,垂著頭聽著懿太后將後宮裡發生之事,一一跟傅令曦叨叨述了一遍。
當著仨孩兒的面,懿太后也沒說得太露骨。
傅令曦自是曉得,今日她傳自己回宮,也是不想面對『泰雍帝』這些糟心事。
二則,她老人家還當真以為自己與謝夙秉鬧了矛盾,這才丟下後宮這爛攤子不回宮,想要做中間人,讓兩人重歸於好。
實則只有謝夙秉跟傅令曦二人才清楚,兩個根本就是在外人面前做戲。
謝夙秉本尊,夜夜摸黑爬屋檐潛入她的房中,折騰了她半宿,近日老攪得她犯困得很!
傅令曦也不瞞她,與懿太后細說原委。
「如此啊。」
聽見傅令曦的解釋,懿太后也不見多意外。
「倒是委屈了你了。」
懷王頂著『泰雍帝』在後庭與妃嬪間的那檔渾事,也因有她的默許。
誰曾想到,她一向不近女、色的皇兒,竟是會對眼前這嬌滴滴的女子動心。
且護得滴水不漏。
不然,他何以將她縱容至此?
不過,也罷。
「那些懷上了的,也就任著她們,只要不作妖,好歹生了皇嗣,安安分分在這紅磚高牆裡,還能有個盼頭的希望,
不至於老死在宮中,都是孤身一人。「
懿太后嘆息一聲,又拉起傅令曦的手來,安撫道,「就是太委屈你了。」
「母后,這事總有個了結,急不得。」
「難得你明白皇兒的難處。」
聞言,傅令曦俏皮一笑,「母后都能為大任而隱忍多年,兒媳總不能丟了您的臉兒。」
瞧她曉得打趣自己,懿太后就更高興了,「丟什麼臉兒?是誰有那個能耐,讓三國年年進貢的?」
提起這事兒,懿太后對傅令曦這個兒媳更是滿意不得,「萬壽節還有不足余月,聽說那三國使者都提前入了皇城?」
這事謝夙秉並未有瞞著她,傅令曦也就與她講述了一遍,司寇東岱那小人伎倆之事。
語畢,懿太后臉上倏然冷下,重哼了聲,「原來是那宵小在背後作梗!」
見她動氣,傅令曦連忙捧上茶碗,讓她潤喉冷靜下來,「母后,這事皇上已是敲打過了,您莫要氣壞了身子,不當值。」
「哀家自是曉得不當值,不過,還是氣不過,竟有這般的小人離間你夫妻二人之感情,安的是何居心!」
傅令曦並未往自己身上想。
倒是懿太后察覺了司寇東岱那小人,心裡想的卑劣目的,心底留了個心眼。
【倒是要提醒皇兒,這東舜國的不是東西,想要離間二人夫妻之情、插足進來!】
「不過,這回萬壽節,三國定然不會乖乖上貢,想必是想在哀家壽宴上使壞!」
這點,傅令曦倒與懿太后想到一塊去了。
「母后可放心,萬壽節那日,咱們已做了應對之策,就是讓他們想要使計,也得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咱們上羿的大門可不是他們所想像,那麼好進的!」
如不是三國簽署了附屬國的協議,當真以為自己能如此輕易就踏進上羿的土地!
傅令曦早在之前與謝夙秉已商議過對策,等著就是他們使招。
不怕他們不出招,只怕他們什麼都不做,她也就無計可施,再狠狠坑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