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大殿一片寂靜。
哪怕是隨著嬴政打天下的老臣們都有不少為那煞氣片刻膽寒。
白起眯著眼睛冷冷的凝視過去,王翦則臉色有些難看的盯著項羽的臉。
他喃喃起來,「項、項……」
王老將軍終於從自己的回憶里拉出了那個曾經濃墨重彩的存在。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轉頭朝著嬴政拱手。
「陛下,您可還記得那楚將項燕……」
昔年,秦起兵攻打六國時,曾在楚國吃過一個大虧,李信正是在那一戰被項燕挫了銳氣,潰敗而逃。
嬴政是如何委屈的找上王翦,又如何以『將軍雖病,獨忍棄寡人乎』相要挾的過程不重要。
就結果而言,自然是王老將軍到底是收拾收拾一屁股又坐回了帥位上。
這場仗的結局大家也都清楚了。
大秦贏了,作為楚將的項燕則自殺殉國了。
嬴政蹙了蹙眉。
「……是他的後人麼。」
王翦嘆息了一聲。
「雖時間久遠了些,但臣對項燕的印象還是比較深的,就算姓氏是個巧合,這張臉應當不會錯的。」
白起沉聲道。
「陛下勿擾,此事交給臣來辦!!」
嬴政搖搖頭,「此事,暫且先看看吧。」
……
天幕畫面漸漸轉過。
項羽那張兇悍不屈的面容從畫面上慢慢淡去,與此同時,一行新的大字也漸漸浮現。
【鴻門宴!】
鏡頭插了翅膀一樣呼嘯著疾馳而下,將整座咸陽城籠罩在內。
畫筆圈了兩下,分別點明了兩個位置。
一個是位於咸陽城內的劉邦,一個是位於函谷關口的項羽。
劉邦共多少人馬?
二十萬。(實際只有十萬)
項羽共多少人馬?
百萬雄獅。(實際只有四十萬)
雖然雙方都有一定吹噓的成分在內,但是就事實來看,劉邦干不過項羽是既定事實。
項羽這邊已經開始發飆了,要不了多久就能轟進函谷關,活生生逮了劉邦都不是不可能。
反觀劉邦,此時還在慢吞吞的收拾東西,對這事兒根本一無所知。
畫面上,屬於劉邦的小綠點慢吞吞的閃爍著,而屬於項羽小紅點則燃燒著火焰一路瘋狂逼近!!
彈幕幽幽的划過。
【危!邦子危!!】
【別磨嘰了,快點跑吧,再不跑晚了!!】
【跑也晚了,項羽這會兒徹底瘋狂著呢,誰能跑得過他啊(狗頭)】
【典韋:不是,搶我詞兒是吧?】
天幕前。
項羽搓掉了胳膊上的一片焦黑,盯著天幕畫面冷笑一聲。
「哼!這就是膽敢違逆老子的下場!!若被老子逮到了,必要將你碎屍萬段!!」
虞姬擔憂的拿起一塊濕布輕輕為他擦著身子,嘆息起來。
「您作何非要與天幕仙神作對呢?大王下次萬不可這般衝動了……」
項羽疼的肌肉收縮了一剎,又強行硬著嘴冷笑。
「哼!既然沒劈死老子,說明沒到老子死期!區區雷電,不過毛毛雨!!」
虞姬:…………
怎麼沒劈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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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面與此同時一閃而過。
夜色將晚之時,一道小小的白點從項羽的陣營中悄無聲息的潛了出來。
【項伯,項羽之叔父,曾犯罪為張良所救。】
他眼見著項羽快要逮到劉邦,焦急不忍張良一起死了,於是趁夜偷偷跑出來給張良送信。
張良得知後,立刻轉身就告訴了劉邦。
劉邦深吸了一口氣,一股麻意從腳後跟後知後覺的一路竄到了頭頂上。
他扶著張良緩了一會兒,半晌才找回聲音。
「項伯呢?告訴他,我要以兄長之禮感謝他。」
言外之意,這特娘的我再生父母啊,我必須得磕一個!!!
此時劉邦倒是想要加快速度趕快跑了,但張良心知此時跑已經晚了。
所以他發動自己畢生功力寫了一封信給項羽,愣是在信里用春秋筆法把事兒給圓回來了。
也許是項羽也吃軟不吃硬的賤骨頭,被張良語氣溫和的一頓忽悠,還真就信了,在鴻門停兵。
劉邦一看能不打,頓時大鬆了口氣,為表誠意,帶著張良和百餘騎去鴻門謝罪了。
【會項伯欲活張良,夜往見良,因以文諭項羽,項羽乃止。沛公從百餘騎,驅之鴻門,見謝項羽。】
范增知道項羽停兵後很生氣,跑去質問他。
「主公,您明明可以直接去宰了那姓劉的,為何忽然停兵呢?」
項羽懶洋洋的倚靠在榻上,懷裡摟著美人兒,不悅的瞥了范增一眼。
「我不是說了這都是誤會麼?人家送信過來解釋清楚了!!」
范增提高了嗓子,匪夷所思,「不是,他說您就信麼?!曹無傷話您忘了?!」
項羽臉色一變,厭惡的啐道。
「老子最恨叛徒,曹無傷那等奸佞之輩,必然包藏禍心,準是栽贓陷害!!」
范增懵了。
「……那您為什麼又能信區區一封信呢?!!」
項羽一臉理所當然的看向范增。
「那信上字跡漂亮飄逸,言辭誠懇真心,就連紙上都飄著美人兒淡淡的香味兒……怎麼可能是假的?」
范增:…………
彈幕毫不客氣的嘎嘎大笑著划過!!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范增的表情!!】
【范增:夏蟲不可語冰,人和傻逼說不通(狗頭)】
【不是我說,項羽這哥猛歸猛,這個腦子確實有點叫人憐憫啊(狗頭)】
【有一種腦幹缺失的美(狗頭叼花)】
項羽砰的雜碎了一張桌子,扭曲著臉怒瞪向天幕!!
「爾等找死?!!」
【可不咋的,看著都替他這智商著急的慌!!哈哈哈哈哈哈哈!!】
【某方面來說,項羽和邦子也挺像的,子房一忽悠一個準(狗頭叼花)】
【這狗鼻子聞著美人味兒了是吧哈哈哈哈哈笑不行了!!】
不光彈幕不客氣的嘲笑,就連天幕前的不少人都忍不住無語。
大秦君臣們的怒氣還沒燒到一半,竟詭異的被衝散了些。
李斯慢吞吞的坐了回去,「看來多餘的擔憂可以暫且放一放了……」
王翦的表情也古怪又一言難盡了起來。
「據老夫所知,他祖父也不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