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盒子燈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有錢人過的是什麼樣的神仙日子。

  周可勁羨慕的說:「我發現,在外城見到過的大鋪面,內城都有,而且比外城更氣派。還有一些在外城沒見過的呢!」

  「你們快看,那個錦繡坊門口的店小二,穿的衣服看起來,比咱們縣裡的財主老爺穿的還好。」周可敬手指著成衣鋪子迎客的店小二。

  「小可,等咱多走幾趟鏢,咱也能穿金戴銀。」王老大扭過周可勁羨慕的眼睛。

  周可勁盯著人家店小二的眼睛都要冒綠光了,他害怕等會店小二就要領著人殺過來。

  走著走著,人群的速度慢了下來,花車也不前行了。

  四人剛覺得奇怪時,就見人群讓出一條道來,從對面過來一行馬車。

  「這是鎮國公的家的馬車。」

  「那是李首輔家的馬車。」

  「快看那是燕王府的馬車。」

  ............

  「大兄弟,你好厲害,認識那麼多權貴。」王老大對認出各府馬車的人奉承道。

  「哪裡哪裡!我哪有認識權貴的命!我是看到那些馬車的車徽才認出來的。」小個子男人客氣道。

  「你這本事,那也是我們這些外鄉人望塵莫及的。」王老大繼續誇讚。

  小個子男人得到別人的稱讚很是高興,放下戒備,細細和王老大說起:「你這兄弟說話,我愛聽。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見到貴人都是要避讓的。」

  「那些世家大族都是傳承幾百年的存在,咱們可以通過他們的家徽來辨認是哪家貴人出行。」

  「你看那輛掛著鶴紋李字的馬車,就是李首輔家的。你再看那輛掛著四爪龍紋燕字的馬車,就是燕王府的。最前面的那輛馬車則掛著虎紋陳字,那是鎮國公家的。」

  「多謝大兄弟的指點,讓我們兄弟受益匪淺。」王老大抱拳感謝。

  四人謝過後,跟著人群繼續前行。

  「還得是權貴,如果師傅他們回來時,有人能給他們讓個道,他們也不會擠的那麼累了。」韓山唏噓道。

  「你還說呢!我都怕馬被驚到了!那可麻煩了。」李顯有點後怕。

  「咦!」周可勁看到對面過來一隊馬車,馬車上掛著四爪龍紋魯字的旗子。

  「你咦什麼咦!」王老大把周可勁要伸出去的手指按下去。

  「不是,輝哥,我......」周可勁的嘴被王老大的手捂住,沒說完的話含在嘴裡。

  「眼睛朝前看,貴人的馬車也是你能指著的嗎?」王老大在周可勁耳邊低語。

  「師兄你們鬧什麼?」

  走在前面韓山和李顯的回頭發現,王老大正用胳膊摟住周可勁的脖子,不讓他動彈。

  「小可剛才看到一個小娘子,一直盯著人家看,我這不是怕被小娘子的夫君找來嗎?」王老大打著馬虎眼。

  「小可,你老盯著別人的毛病得改一改,別哪天衝撞了貴人。」李顯叮囑道。

  「好的,顯哥。」周可勁晃了晃脖子,輝哥的手勁可真大,都要把他勒斷氣了。

  內城的中心位置就是皇宮,皇宮的外圍環繞著筒子河,筒子河是上京護城河之一。它既是保障皇宮的最後屏障,又為皇宮提供了水源。

  多彩華麗的花燈此時正裝飾著筒子河,使著皇宮更加輝煌奪目。

  一盞盒子燈懸掛在筒子河的通宮橋下,四下站滿了圍觀的人。

  只聽的有人唱和:「一祝大興國泰民安」

  竹竿上的簽香點燃了盒子燈的引線,隨著引線燃盡,一個寫著國泰民安的稜角燈出現在眼前。

  稜角燈內燭火閃亮,顯得國泰民安四個字更加耀眼。

  「二祝大興風調雨順」

  隨著唱和,稜角燈謝幕,寫著風調雨順的葫蘆燈顯落出來。

  圍觀人發出一陣讚嘆。

  「三祝吾皇龍體安康,國運昌盛。」

  葫蘆燈落,蓮花燈顯現。

  「四祝太后千秋萬歲,萬壽無疆。」

  蓮花燈落,壽桃燈顯現。

  ......

  足足落了七盞燈,最後出現的是一串串五顏六色的吊燈。

  讓人嘆為觀止。

  「這是什麼戲法,那麼多燈都從頂上的盒子裡冒出來,每盞燈還都燃著蠟燭。那頂上的盒子還那麼薄,設計出來的匠人,真是鬼才呀!」李顯讚嘆道。

  「這是我看到的最新奇的花燈了!」周可勁捨不得把眼睛從盒子燈上移開。

  「行了,人都散了,盒子燈就是重頭戲了,咱們回吧!回去好跟四個老的顯擺顯擺。」王老大拉著三人往回走。

  「師兄,我剛才聽說了,還有什麼花魁遊街呢!」韓山不想這麼早回去。

  「還花魁遊街,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傢伙。」王老大揪著他就往回走。

  李顯和周可勁沒法,只好跟在王老大後頭。

  回去時,主街上的人沒有來時的擁擠,四人加快了速度,但也用了一個時辰才回到客棧。

  子時已過,丑時未到,四人急匆匆的睡覺去了。

  四周的鼾聲此起彼伏,王老大卻睜著眼睛有點睡不著,他腦子一直忘不掉,在內城主街上看到的那個人,那個坐在魯王府馬車裡的男人。

  當時魯王府的馬車停在他和周可勁的側前方,有個侍從進入車廂時,他的餘光瞟了一眼,發現車上有個頭纏紗布衣著華麗的男人,側躺在一個美婦人的身上。

  他心中一驚,趕忙收回目光,生怕被發現這無意的窺視。

  他聽周可勁「咦」了一聲,又見他的手要指向馬車,忙把這個愣頭青的手指給摁住了。

  要知道在平時,小老百姓遇見親王是要行跪拜禮的,今天花街遊行,貴人們赦免了一些禮節,但你也不能拿手指指著貴人呀!貴人要怪罪下來,那是要殺頭的。

  然而他回到客棧後,腦子裡總是閃過,那驚鴻一瞥的畫面。那個頭纏紗布的男人是誰?

  他總感覺那個人很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王老大輾轉反側睡不著,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在眼前晃過,但他一時又抓不住。

  王老大用手使勁戳戳臉,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明天還要趕路,起不來是要被師傅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