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花燈

  「你們看,那邊逆行的馬車,是不是師傅他們。」王老大手指的前面說。

  李顯伸著脖子,說:「我看到我叔牽著馬。」

  韓山踮著腳,道:「我看到師傅在前面開路。」

  周可勁一手搭在韓山的肩膀上,跳著腳說「我看到孫叔和周叔在後面護著馬車呢。」

  幾個人張望著,就沒一個人想到要去幫忙的。

  「還不快去幫忙,這麼多人,要擠到什麼時候才能過來。」王老大拔步往前走。

  李大亮牽著馬,在人群中,艱難的逆流而上,既害怕馬衝撞了人,又害怕人擠到馬,即使孟廖在前面開路,也抵不過接踵而行的人群。

  正在他艱難的扒拉人群時,四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宛如天神降臨,解救他於水火。

  四人圍在他和馬的身側,隔絕了人群,減輕了他的壓力。

  「叔,你們怎麼才回來,我們等得可著急了。」李顯走在他左手邊,替他阻擋人群。

  「師傅,你到馬右側待著,我在前面開路。」膀大腰圓的韓山,把孟廖拽到身後。

  王老大說:「小可,你和大山一起在前面開路,我到右邊去。」

  這裡只有周可勁的身量能與韓山相提並論。

  周可勁長得牛高馬大,和韓山站在一起就像天上的哼哈二將,自帶一種壓迫感,人群自然的在他倆身邊分流,馬車終於不用原地踏步,可以慢慢前行。

  待幾人衝出人群,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這數九寒冬的,我竟然擠出了一身的汗,真是太擠了~~。」韓山接著輸出一串的國粹。

  「行了,少說點,別讓上京城的人,聽了笑話。」孟廖用袖子猛個勁的擦汗。

  「你們四個快把馬車趕到後院,把車裡的東西卸到房裡。」

  李大亮將馬鞭交給李顯,手搭在孟廖的肩膀上,借力歇歇。

  孫木楊和高福東從馬車後走過來,四人互相攙扶著走進大通鋪。

  和山匪拼殺,也沒有在人群中護著馬車前行累。

  「師傅,馬車上的東西都搬下來了,馬車交給店小二了。你們吃飯沒?」王老大看著癱在通鋪上的四人笑嘻嘻的問。

  「要不是你師傅非要吃那什麼老胡頭家的炙羊肉,我們也不至於這麼晚回來。」孫木楊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

  「當時誰吃的最香,誰吃的最多,現在倒抱怨上了,你還要不要個老臉。」正在脫襪子的孟廖,隨手把襪子丟到孫木楊的臉上。

  孫木楊抬手把襪子打回去,這時候也不累了。

  「我們四個老傢伙,經過這一回,也累了,不和你們去看花燈了。你們快去熱鬧熱鬧吧!你從公帳上拿些錢,看到什麼好吃的,儘管吃,咱也不能白來這一回。」孟廖不忘叮囑道。

  「好嘞!師傅你放心吧!」說罷,王老大就把門關上,頭也不回的高高興興走了。

  「這小子就等著你最後一句話呢!」李大亮打趣的說。

  話剛說完,旁邊就響起高福東的呼嚕聲,接著孫木楊也呼嚕聲也響了起來。

  「咱們兩個最老的還沒睡,他們兩個倒是先睡了。」孟廖不由的好笑。

  「咱倆也快睡吧!這人擠人的還真累~~~~。」李大亮的聲音越來越小。

  伴隨著三人的呼嚕聲,孟廖也進入了夢鄉。

  「師兄,師傅他們不逛燈會了。」韓山只看到王老大一個人出來。

  「師傅他們有點累了,不去看了。還給了咱們錢,讓咱們自己吃飯去。」王老大拽著三人就往外走。

  「咱們不吃完飯再走嗎?」周可勁有點餓了,想在客棧吃完飯再出去。

  「街上那麼多的好吃的,咱上街上吃。」李顯早就看到那些小食攤了,攬著周可勁就往外走。

  四人說說笑笑走出客棧,拋開等人時的焦躁心情,四人終於可以好好欣賞主街上的熱鬧了。

  上京城就是繁華,就連王老大等人住的外城客棧附近的街道,都處處張燈結彩,滿城火樹銀花。

  各式各樣的花燈把主街照亮,街道兩旁的酒樓茶肆燈火通明,人流不絕。

  隨處可見「耍百戲」的人,什麼木偶戲、噴火、頂碗、頂杆、耍酒罈、疊羅漢等等,讓他們大開眼界。

  他們還看到「踏歌」表演,少男少女們一邊唱歌一邊跳舞,舞者邊唱邊跳的往前行,後面車隊上還坐著演奏的人。

  可把一幫土包子們看呆了。

  耍龍舞獅的隊伍更是一個接著一個,好不熱鬧。一個晚上看過去也沒感覺累。

  四個人也沒餓了肚子,看到小食攤子就買買買,什麼芝麻胡餅、帶餡的蒸餅、大碗的軟面片餺飥、泡泡油糕、豬雜糕等等,凡是能叫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只要看見了就吃吃吃,主打一個不落,每樣都嘗嘗。

  真是看了一路,吃了一路。眼和嘴都沒閒著。

  不知不覺,四人隨著人群,走到內城入口。

  「輝哥,今天內城隨便進,咱要不去也內城看看。」周可勁慫恿著。

  「我可聽說了,內城住的都是王公貴族,五品的官都是小蝦米。」李顯降低聲音說。

  「怕啥,咱們只是去看看內城長啥樣,也沒想去權貴家裡。」韓山毫不在乎的說。

  「你看,很多人都跟著花車進內城了,咱也去看看吧。」周可勁指著簇擁著花車的人群。

  「行!咱進去後就跟著人群走,都別瞎逛哈!」王老大也想去內城開開眼界。

  四人隨著人群進入內城,這會兒,已由觀賞花燈,變成欣賞建築了。

  主街兩旁恢宏壯麗的建築一座座的映入眼帘,高大氣派,非外城的建築可比。

  「我的娘哩!快看,那是美味齋,外城也有,在外城它有三層樓,到了內城竟然有五層樓,可真高呀!」

  韓山手指點著樓層,嘴裡念叨著數字,眼睛瞪著溜圓,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聽說美味齋是咱大興王朝最貴的酒樓,一碟小菜,就要十兩銀子呢!真是搶錢呀。」

  李顯咋啵咋啵嘴,心裡想著一碟小菜就十兩銀子,那店裡最好吃的菜要多少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