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娘娘看了看眼前的青墨,又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白子揚。
微微皺眉。
那小子的氣息確實越來越弱了,現在已是氣如遊絲。
若是放任不管的話,他應該活不了一炷香。
「嗯…」
無心娘娘眉頭緊鎖,越發猶豫。
主要若是真這樣做的話,她在少主那邊不好解釋。
畢竟她這次的任務,就是把帶來的天材地寶讓青墨服下去。
至於其他人,與她無關。
不過…
無心娘娘臉色古怪。
在自己剛到此地的時候,少主又傳來神識,讓自己給這小子一個考驗。
他算是通過了考驗。
雖不知道這二人之間的關係,但現在瞧瞧看看也能猜出來個大概。
她還在猶豫。
卻聽到青墨直接開口了。
「那晚輩就謝過前輩了…」
聲音剛剛落下,便轉過身踉蹌的跑過去。
也不管白子揚什麼表情,直接拔開那瓷瓶的瓶塞,倒出丹藥給他餵了下去。
遠處的無心娘娘看到這般場景,緊忙撤下禁制的魔氣。
雖是無奈,卻也沒什麼辦法。
也只能這樣做了。
用那兩個瓷瓶中的丹藥給他續命。
若不行此法,不過一炷香,他當場暴斃。
無心娘娘站在原地。
並沒有過多停留,只是瞧了二人幾眼,便轉身離開了。
而青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白子揚的身上,也沒有注意到這位離去的魔修。
那禁制撤去之後。
白子揚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整個人好像是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身上的道袍已經被汗水所浸濕,甚至頭上都滿是冷汗。
臉色蒼白無比。
「師叔!你怎麼樣?」
他並沒有問青墨給他餵下去的是什麼東西,而是急忙開口問她的情況。
聲音中也是焦急無比。
「師叔,你現在有沒有哪裡難受,有沒有不舒服?怎麼樣?」
「我沒事。」
「啊!我,我們趕緊去找方師叔,找到方師叔就安全了,就沒人能傷害你了。」
青墨看著他說不出來話,心中的感覺很是異樣。
似乎是感動,又似乎是愧疚。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一下,咱們安全了,已經沒事了。」
「啊…」
「不用怕了,我在你旁邊呢,有我在沒事了,那前輩不是壞人。」
「她,她不是壞人。」
白子揚聽到這話緊繃的思緒終於放開,整個人也好像鬆了下來。
身形一個踉蹌,雙腿發軟,差點就癱倒在地上。
站在他旁邊的青墨緊忙將他給攙扶住。
靠著自己兩個人一起坐到了地上。
二人彼此相望,誰也沒有說話。
「沒事了,沒事了。」
青墨輕輕摩挲著他的後背。
白子揚急促的呼吸也一點一點的慢了下來劇烈的心跳恢復平靜。
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內湧入出熱流,不斷的滋養著損傷的經絡和血肉。
虧損的氣血也慢慢變得充盈起來。
白子揚剛才感覺自己像個紙人似的飄在空中,已經能體會到死亡的到來了。
現在整個人的神魂也充實了一些。
那種飄渺的命運感慢慢的消散。
他知道,這是那兩顆丹藥救了他,把他從死亡線上給拉了回來。
「呼…」
白子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蒼白的臉色緩解了許多,多了幾分血色。
「師叔…」
「啊!」
青墨驚呼一聲,像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叫自己,明明側著臉。
「我,我在呢。」說完這話像是想到了什麼,緊忙又補上一句,「別怕。」
白子揚瞧她這樣子愣了愣,隨後輕輕的笑著,嘴角揚起。
「我不怕。」
他的聲音很是平靜,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都好像說一件小事似的。
要是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要你活著,我怎樣都可以,我死了都無所謂。」
「你…」
青墨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只是她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說不出來的複雜。
她側著身子低著頭不看他。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會很感動嗎,我不會的,我會很生氣,非常生氣。」
她剛開始說話的時候聲音還很小,越說聲音越大。
白子揚看到她這樣也著急起來。
本來是癱靠在樹上,現在一手撐著地,直接坐起身。
小心翼翼的朝著她湊了湊。
但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不敢靠得太近。
「我錯了,師叔,你…你彆氣。」
他不說這話還好。
不是這樣子也還好。
這種樣子在這種語氣說出這種話,反倒是讓青墨心裡不舒服。
她低著頭,長發散落下來,竟然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一言不發,就那麼靜靜的在原地。
白子揚怕她生氣,也老老實實的候在一邊,不敢說話。
見許久她都沒反應了,怯生生道。
「氣大傷身,師叔你別…」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可他這話剛剛說完。
便瞧見一粒晶瑩落下。
在陽光的映襯下,閃了閃。
落在泥土中,慢慢的濕了下去。
白子揚看了看地面,又抬頭看了看青墨。
「師叔…」
他整個人完全傻了,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晶瑩又落下,一滴接著一滴。
「別,師叔…我,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師叔,你別哭…」
「我沒哭!」
青墨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句話。
但還是側著頭。
一句話吼出來之後,直接背過了身子。
「就算你死了又跟我何事,我管你死活呢,少在那裡得意了!」
她說話的時候有些抽著。
而後好像是生氣。
又吼了一句。
「我沒哭!我沒有哭!
你愛死不死,我幹嘛要為你這樣一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哭!
我為你哭我圖什麼,我有毛病嗎。
我沒哭!我沒有…」
青墨的話斷斷續續的,抬手摸了摸臉。
白子揚撐著快要碎開的身子,站起身,傻傻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張嘴想要說話,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是第一次的這麼痛恨自己的腦子,為何裡面裝不進一點有用的話。
現在想哄卻不知怎麼開口。
倒也不是不知道說什麼,就怕說錯了話,讓師叔更生氣。
多說多錯。
他低著頭站在原地,滿是自責。
她在哭,他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