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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以來她都成瞌睡蟲了,但被他這麼打包抱著,不睡又能幹嘛?

  再次醒來,已是漫天星斗,空中青碧到一片雲海,略有浮雲,仿佛誰將粉筆洗筆洗里似搖曳,月光對著她注下蒙蒙波光,伴著山風竟然有些清冷。

  林小雅蜷縮和尚懷中,山風吹過來,打了個噴嚏。

  「冷了嗎?」蕭一然往上拉了拉被角,想把她頭蒙上。

  「別再蒙頭了,會不舒服。」林小雅不想再沉浸黑暗裡,連忙出聲制止。「一然,你帶著我想到哪兒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不信他還能帶她逃到天邊。

  「阿彌陀……」

  「把你佛號咽下去。」林小雅斥道,攥拳他額頭上敲了一記。

  「好,好,我們去太康山,山上天一門是武林第一大門派,弟子們武功高強,掌舵玉真子是我好友,等逃到天一門我們就不用擔心追兵了。」

  「天一門敢跟政府……呃,敢跟衙門作對嗎?」

  「天一門是武林中泰斗,素來有國中之國美譽,就算南梁國皇上去了,人家也未必給面子呢。」蕭一然為林小雅掖了掖被角,眼眸透出光與天上月影形成對比,說不出那個好吸引人,低沉渾厚語調透過她耳旁:「不是天一門敢跟衙門作對,而是南梁國衙門根本惹不起天一門。」

  「要走多久才能到?」

  「以我們這樣速度,大概要半個多月時間。」

  「重重關卡,怎樣穿越火線?」林小雅美眸輕輕掀動,她可沒忘了古代城市都有城牆,夜晚要關門城門,城裡還有宵禁,哪像現代社會城市四通八達。

  「我們量走窮鄉僻壤,繞過城池。」和尚含了若有若無笑,已經習慣了她時不時冒出怪異言辭。

  「說得容易,爬山越嶺很辛苦。」

  「我身體強壯,有苦我一個人當,不讓你累著。」

  她當然相信,就憑著他被子一卷就把她打包了,可是,可是……生理問題怎麼解決。

  「你怎麼了,不舒服?」他望著她表情。她臉色發紅,過了會兒才囁嚅道:「你把我放馬下,我要……」

  和尚搖頭:「你現沒穿衣服,放下會著涼,剛才都打噴嚏了,且山中風大,我抱著你騎馬上多好。」

  她才想起包被子裡身子寸縷不著,發窘道:「可是我想噓噓。」

  噓噓!和尚皺緊眉頭,忽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想小解,早說啊!」

  尼瑪,你小點聲行不行,幸好山中無人,要是大庭廣眾喊出來她老臉往哪放?「還不趕緊放下我?」她伸出手臂給了一記拳頭,打他肩上像抓癢一樣。

  和尚拉緊了韁繩,將胯-下馬兒停下來,仍然抱著她,只是將被子往上擼起……她感到臀部以下光溜溜,低頭一看羞惱不行。

  「我不要這個樣子。」

  尼瑪用抱小孩子姿勢讓她噓噓?下一秒,他果然雙手托著她腿,擺出了那個姿勢,天啊,她不要活了。

  林小雅覺得丟臉之極。

  和尚催促道:「趕緊,山中太冷,時間長了會感冒。」托她腿下手晃了晃,「你身上哪兒塊地方我沒看見過,有什麼不好意思?」

  和尚,你去死!

  林小雅心中把他詛咒了一百遍,可是憋死了,只好……只好聽他,嘩嘩水聲落地面,連眼睛都不敢睜,耳邊卻傳來他粗重喘息和腔子裡撲撲心跳聲,她愈發不好意。

  「哦哦,我天……我天……」蕭一然宛如見到了美麗景色,眼睛一瞬不瞬,激動用手去撫摸。

  「你做什麼,混蛋,趕緊拿開。」林小雅感到他觸摸,咬著牙罵道。這個混蛋,有這麼玩嗎?簡直是變態。

  「這麼就完事了?」和尚失望著問道,仍不甘心來回遊移著手指。

  「我冷了,和尚。」她一直叫他一然,這回不客氣喊起了和尚,其實她想喊他禿驢,單田芳老師評書里都是這麼喊僧人。

  蕭一然用被子把她重包好。

  「可惜。」蕭一然嘆息著,可惜他還沒看夠,俯她耳旁低聲道:「你下次噓噓時候別忘了說,我可以幫你……」

  呸,變態,林小雅心裡啐了一口。

  蕭一然把馬速放慢,一騎二人靜靜行走夏季山林中。

  有時候林小雅擔心他迷路,但他懂得用觀測星辰方式尋找方向。

  天亮時分,林小雅被他從馬背上放下,穿好了衣服,找了處山泉洗了臉。蕭一然打了只野兔,山泉里抓了兩條魚,燃了柴火,烤起了野味。

  吃完了飯,繼續趕路。

  之後專找窮鄉僻壤人家借宿,花點銀子,吃點可口飯菜,睡上有被褥床鋪。

  如此走了十來天,來到天齊山下一個小村落,村子不大,幾百戶人家,周圍山連山,嶺連嶺,與外界消息閉塞,廣寧侯夫人失蹤消息根本傳不到這裡來。

  蕭一然好像對村子很熟悉,帶著她,進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沒有男人,只有二位大嬸,其中一個年級較輕為人甚為熱情,

  「叫我翠喜就行,別大嬸大嬸都叫老了。」翠喜忙活不停,把一間裝儲物空房子騰出來,打算給兩人住。

  「阿彌陀……」蕭一然剛說半截佛號,就被林小雅暗中踢了一腳,忙停住話頭,逃亡期間為避免被人懷疑,他早去掉了身上袈裟,換了一身山里獵戶粗麻衣服。

  「翠喜姑娘,我們喝點水就走,你不用忙活了。」

  「這位大兄弟咋說話呢,出門外誰不容易,到了我們明家村哪有連飯都沒吃上一口,就著急走?」翠喜收了他一百大錢,一聽要走,很不好意思。

  「我們還有要事,不打攪了。」

  蕭一然拉著林小雅出了這戶人家,到了大門口,抱著她躍上馬背,抖了抖韁繩,急急地往村外行去。

  林小雅很納悶,微微回眸:「和尚,你被貓咬掉了尾巴嗎?」一路上都是遇到村子就借宿,吃點熱湯熱飯,再躺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今天這是怎麼了?

  蕭一然繃緊了臉,不想對她撒謊,當然就選擇閉嘴不答。

  之前他被明合德逼著發誓,如果違背誓言,罰他死後不能去西方極樂見佛祖。這對於一個虔誠佛門弟子來說是巨大侮辱,比要了他命還不能容忍,但他又不願意心*女人被另外一個男人搶走。

  好啦,反正他來過明合德家鄉了,不算違背誓言。

  蕭一然帶著林小雅天黑之前離開了天齊山,一直往西南而行,心道天齊山和太康山遙遙相鄰,再走幾天應該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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