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雪松親熱道:「撒夫夫,明天有沒有空呀?」
林閱微看了一眼在副駕坐著的顧硯秋,顧硯秋用口型做了個:看我幹什麼,說話呀。
林閱微:「……」
林閱微是想回答沒空的,但是屈雪松和邵雅斯不一樣,她雖然看起來不是很正經,但是人是靠譜的,給人天然的信任感。
忍著顧硯秋彷如實質般的目光壓迫,林閱微硬著頭皮問道:「什麼事呀?」
車廂里溫度頓時下降了好幾度。
屈雪松:「你很冷嗎?」
林閱微:「我不冷呀。」
林閱微把車裡空調溫度打高了一點,順便牽過顧硯秋的手親了一下,央求的目光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屈雪松:「你身邊是不是有別人?」
林閱微一怵,心說她是在自己身上安了針孔攝像頭嗎,這都知道?
林閱微說:「沒有啊。」
屈雪松:「那你怎麼開著免提,回聲還這麼大。」
顧硯秋朝林閱微淡淡睨了一眼。
林閱微一手抓著她不放,吞了吞口水,說:「我在家呢,手上在忙東西,不方便拿著接電話。」
屈雪松:「你換耳機。」
林閱微:「屈老師你等一下。」
她靠邊停了車,從包里摸出來一副無線耳機,先遞給顧硯秋一隻,然後再把另一隻戴到自己耳朵上。顧硯秋神色稍作緩和,聽著耳機里屈雪松的聲音。
林閱微:「屈老師,我好了。」
屈雪鬆開門見山道:「明天晚上有個局子,有不少圈內人,你來麼?」
***
顧硯秋下車走得飛快,林閱微提著兩個超市里拿回來的大袋子在後面追得飛快。
顧硯秋腳下收著步子,突然停下的時候林閱微直接撞到了她背上。
顧硯秋提過她一隻手的袋子,繼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林閱微在原地嘆了口氣,接著跟上去。
前面已經說過了,屈雪松不是會用正事逗林閱微的人,有個圈內人參加的局子,邀請她去,明擺著就是給她牽線搭橋,是認識圈內人、擴展自己人脈的大好時機。未必能夠得到什麼角色或者一下子受到品牌或者雜誌的青睞,但是能夠在這樣的場合露面絕對是現階段的林閱微難得的機遇。
林閱微沒辦法拒絕。第一屈雪松特意打電話過來,是天大的面子,她如果拒絕第一是沒有眼色,浪費對方一番好意;第二是,如果第一次拒絕了,以後屈雪松會不會對她心生嫌隙,再也不幫她引薦了,冒的風險太大了。
所以林閱微答應了。
林家可以再去,但是應酬不能拒絕,不想出去應酬的人在娛樂圈裡永遠不可能有大出息,除非一路被數不盡的好資源不要命地往頭上砸,不如做夢來得實際。
「生氣了?」林閱微把話里話外的道理都說盡了,顧硯秋坐在沙發上板著張臉。
「沒有。」
林閱微點了點顧硯秋的唇瓣,揶揄道:「還說不生氣,這嘴都可以掛油瓶了。」
顧硯秋猛地別開了頭。
林閱微手停在半空,訕訕地收了回去,她停頓了一下,過去環住顧硯秋的肩膀,顧硯秋掙脫了兩下沒掙開,僵著不動。
林閱微放軟語氣道:「我就晚上去一下嘛,很快就回來了。」
顧硯秋冷冷地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林閱微:「……」
她當然不信,她沒參加過這種聚會,第一次去,怎麼會知道要持續多長時間,更不知道會見到些什麼人,這話就是用來哄顧硯秋的罷了。
若是放在前幾天,她覺得自己能夠哄幾句顧硯秋就不錯了,現在還能夠這麼低聲下氣,完全是因為說好明晚上一起去林家,她臨時有變動毀約是她有錯在先,再加上前陣子吵架歷歷在目,她不想見到顧硯秋再在她面前哭。
林閱微感覺自己的耐心和脾氣大約會在短時間內有個急速的飛躍,比如現在,她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林閱微說得口乾舌燥,忍不住起身去倒水。
她靈機一動,從袋子裡找出來那兩隻情侶杯,去廚房洗乾淨了,倒上兩杯水,放在茶几上,故意放在一起,問生悶氣的顧硯秋:「般配不般配?」
「……」
林閱微:「喝水嗎?」
顧硯秋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林閱微含了一口水,嘴對嘴渡給她。
顧硯秋這才說了進屋以來第一句不帶火|藥|味的話:「屈雪松不會是個騙子吧?」
林閱微:「啊?」
顧硯秋:「就是說好的聚會根本不存在,她就是故意騙你出門的,然後對你意圖不|軌。」
她神情一本正經,表示著對屈雪松人品的擔憂。
說實話林閱微有點想笑,屈雪松還不至於對她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但是她學乖了,在顧硯秋面前是不能說實話的,尤其是說另一個人她以為對她有威脅的女人的好話,簡直就是天雷。
所以林閱微說:「要不你明天陪我去?」
顧硯秋沒料到還有這個辦法,愣了一下,說:「可以嗎?」
林閱微點頭:「可以吧,你扮成我的助理。」也不是第一次扮了。
顧硯秋露出思索的表情,說:「不好吧?」
林閱微說:「只要你想去,我就帶你去。」首先顧硯秋長得太好看喧賓奪主是一個困擾,再次在屈雪松這樣的人精面前,看見她們倆相處肯定把關係看得明明白白,帶顧硯秋冒的風險不可謂不大,但是此時此刻,林閱微不能說別的話,只能賭一把,就賭顧硯秋。
果然顧硯秋拒絕道:「我不去。」
顧硯秋不去的理由更簡單,除了林閱微的那些顧忌外,她還多了另外一條:她不想在林閱微心裡她是一個一點信任感都不能給她的妒婦。
林閱微把那顆心放下,繼續安撫了顧硯秋幾句,顧硯秋才露出淡淡的笑意來。
「我一定會補償你的。」林閱微三指併攏,說,「我發誓。」
「不要你發誓,以後再也不跟你提前約定什麼了。」顧硯秋去廚房把薛丁格抱出來,上樓梯。
氣還沒有完全消,但是沒有再陰陽怪氣了,林閱微想:讓她說兩句就說兩句吧,反正不是真心話。於是沒有再辯駁。
林閱微洗完澡出來,顧硯秋坐在床上,身邊趴著薛丁格,她懂了花花腸子,有心要將薛丁格弄走,剛伸出手來就被顧硯秋的眼神制止了,低聲說道:「睡著了。」
林閱微用眼神回道:知道它睡著了,就是因為睡著了才更好動手啊。
顧硯秋搖頭。
林閱微再要動作,顧硯秋搖頭搖得很堅決。
林閱微就知道今晚上大概都要給顧硯秋慢慢消氣了,顧硯秋的小氣勁兒什麼時候才能好點。她都不求一步到位了,哪怕親親摸摸兩下也行啊。
林閱微小聲問她:「睡覺嗎?」
顧硯秋還是那副沒甚波瀾的神情,不緊不慢地翻過了一頁書,淡淡地說:「你先睡吧,我看會兒書。」
林閱微:「……」
什麼看會兒書,不就是和她賭氣麼。
林閱微自認為能說的都說了,如果換位思考,今天是顧硯秋因為公事要爽約,她也會舉雙手雙腳支持,生這麼久的悶氣應該夠了吧,連睡覺都拿貓在中間隔著算怎麼回事?
為數不多的耐心告罄,林閱微背對著她躺下,寡淡地說了句:「晚安。」就閉上了眼睛。
她今天在超市走了一晚上,腰酸腿疼,說好的按腰回來泡了湯,越想越氣。她今天挺累,入睡也很快,矇矓睡夢之中,一隻手在她肩膀上打了一下,力氣還不小,林閱微瞬間暴起:「顧硯秋,你——」有完沒完?
顧硯秋抱著書,望過來的目光安靜深邃,和她之間還隔著不小的距離。
顯然不是她,林閱微訕訕,低頭一看,薛丁格醒了,罪魁禍首還舉著它的作案工具——爪子。
薛丁格現在是顧硯秋罩著的,林閱微不敢動,索性把被子一蒙,別說肩膀了,連頭都不露在外面。
她沒有看到被子外面的薛丁格被顧硯秋抱了起來放到了最外側,她和薛丁格換了個位置,也躺了下來。
林閱微這回依舊是剛剛入睡,卻不是天外飛來一爪把她給拍醒了,而是一道溫柔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提醒:「往外睡點,不然會悶,乖,出來點。」
林閱微慢慢地往上蹭,柔軟熟悉的觸感壓上了她的嘴唇,她憑藉著本能和對方接了個吻,身子側過來,抬手勾住了顧硯秋的腰,閉眼自言自語似的:「不生我的氣了?」
顧硯秋看她緊合的眼眸,分不清她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說夢話,最終,顧硯秋輕輕地嘆了口氣,把林閱微攬進了自己懷裡。
***
顧硯秋起得很早,在客廳各個角落給薛丁格投餵貓糧,薛丁格輕盈的身姿在客廳跑來跑去,四肢已經越發有力了,當然顏值也是越來越高了,當得起它貓中王祖賢的稱呼。
林閱微睡眼惺忪地從樓上下來,顧硯秋正在盥洗室洗手,聞聲擦乾了手出來,說:「晚上的聚會我還是陪你去吧。」
顧硯秋昨晚上起碼糾結了兩個小時,連晚上做夢都夢見屈雪松對林閱微不懷好意,她實在放不下心林閱微一個人去參加所謂圈內人的聚會。
娛樂圈跟半個商界差不多,裡面有的貓膩約莫也是大同小異,有威脅的除了屈雪松還有別人。
顧硯秋感覺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她覺得自己應該相信林閱微,成人有自己的世界,她不可能永遠都在旁邊看著,那樣的林閱微也不是她想見到的;另一方面她無法停止自己的胡思亂想,起碼第一次,她想幫著把把關。
林閱微沒聽清,說:「你說什麼?」
顧硯秋重複了一遍。
林閱微笑了一下,說:「好啊,那就一起吧。」
轉過身顧硯秋看不見的角度,她是面露遲疑的,顧硯秋怎麼會臨時改了主意。但是顧硯秋既然都這麼說了,她不能出爾反爾。
一上午的氣氛還算融洽,顧硯秋在書房工作——她是臨時收到客戶郵件的,林閱微在一側的沙發上抱著IPad聽課。薛丁格在林閱微腿上趴著,因為鐵鍋里沒有人身上暖和。
下午依舊去了一趟林宅,林閱微事先跟她媽媽說了她們倆晚上不在家吃,遭到林媽媽一陣數落。等林閱微說她是出去應酬的時候,林媽媽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一副擔心臉,千叮嚀萬囑咐她一定要小心。說著說著竟動情地濕了眼眶,感慨林閱微先前還是個不懂事的在象牙塔里長大的孩子,眨眼之間就要參加社會人的應酬了。
林閱微接過顧硯秋遞過來的紙巾給她擦眼淚,槽道:「媽,你最近還能不能行了?動不動就掉眼淚。」
冉青青紅著眼眶說:「不許我多愁善感啊。」
林閱微連忙討饒說:「許許許,我這不是好奇一下嗎?」
冉青青凶道:「再好奇小心我更年期發作。」
林閱微笑道:「這東西還能聽你吩咐說發作就發作的?」
冉青青氣沉丹田,林閱微抱頭鼠竄。
冉青青矜持地對在一旁微微含笑的顧硯秋說:「見笑了小秋。」
顧硯秋彬彬有禮:「沒事的阿姨。」
「嗨,這麼久了還叫阿姨,」冉青青揶揄地望著她,說,「還不改口叫媽啊?」
林閱微也看著顧硯秋,一臉看熱鬧。
她以為顧硯秋可能會害羞不好意思,但是顧硯秋卻用一雙明眸平靜地直視著冉青青,歉然地說:「阿姨,我還沒有查清楚我母親的事情,所以可能……」
冉青青心領神會,忙道:「沒事沒事,是阿姨唐突了。」
顧硯秋:「謝謝阿姨體諒。」
說到久未提起的沈懷瑜,即冉青青心裡的駱瑜,冉青青不由問道:「現在查到了多少?」
顧硯秋抿了抿唇,怎麼辦?這個問題不方便說,她深深地看了冉青青一眼,不知道對方究竟知道多少。
林閱微也想起來自己的猜測,先看了冉青青一眼,再轉頭去看顧硯秋。
一時間三人之間的氣氛非常詭異。
完全被蒙在鼓裡的冉青青:「???」怎麼回事?
林閱微拉過了顧硯秋,顧硯秋說了聲:「阿姨,我們先失陪一下。」
小兩口神神秘秘地去了二樓林閱微的房間。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你媽?」顧硯秋問道。
「告訴吧,萬一她知道什麼線索呢。」林閱微自告奮勇道,「我一個人去說吧,你在的話她可能有所顧慮,畢竟你是你媽媽的女兒。」
顧硯秋聽她的這個提議總覺得怪怪的,但是粗略一想,似乎沒什麼問題。
林閱微補充了一句:「我先問問她,萬一她知道什麼線索的話,我再叫你一起,這樣是不是比較穩妥?」
顧硯秋思慮片刻,點了頭。
「那你呆在這兒,等我消息。」林閱微拉開了門,邁出去的腳步停頓了一秒,才繼續往樓下走,顧硯秋望著她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林閱微當然有自己的私心,她要去向她媽媽求證,和沈懷瑜回家的那個女朋友到底是不是她。這件事不能讓顧硯秋知道,起碼現在不能。
冉青青在客廳等了一會兒,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將放在茶几上的水都喝了,不時往樓上瞧兩眼,終於瞧見了林閱微下樓的身影。
冉青青站起來:「祖宗誒,你可算是下來了,你現在跟媽媽還有秘密了,鬼鬼祟祟的在上面幹什麼呢?」
林閱微心頭被猜疑的石頭壓著,沒心思和她媽媽抖機靈之類,「很重要的事,我們去你房間談吧。」
冉青青說:「什麼事啊?」
她心裡的不安更濃烈了。
林閱微進了冉青青的臥室,先探頭探腦地檢查了一遍外面,再將房門反鎖上,冉青青看她一系列的動作只覺得瘮得慌,聲音都哆嗦了一下:「到底怎麼了啊?」
「媽,你請坐。」林閱微按著她媽媽肩膀讓她坐在了臥室的沙發上。
林閱微深呼吸了一口氣,嚴肅地看著她媽媽,開門見山地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顧硯秋的媽媽沈懷瑜是個同性戀。」
冉青青懵了一下:沈懷瑜?誰?再想起來那個前綴,顧硯秋的媽媽。
冉青青:「!!!」
冉青青震驚道:「她原名是沈懷瑜嗎?那駱瑜是怎麼來的?」
林閱微問:「你真的不知道嗎?」
冉青青反問:「我應該知道嗎?」
林閱微說:「我以為你知道。」
「可我確實不知道。」冉青青和她大眼瞪小眼。
林閱微蹲下來,兩手搭在她膝蓋上,仰頭望著她,目光里流露出幾分寬容:「媽,你就說了吧,無論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只要以後的日子好好過,我……」
冉青青越聽越離譜,忍不住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真不知道。」
林閱微脫口而出,說:「那她女朋友是誰?」
冉青青也脫口應對:「你問我我問誰去?莫名其妙。」
林閱微狐疑地打量她:「真的不是你?」
冉青青可算是明白她這一通胡說八道外加複雜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立馬賞了她一個爆栗,站起來義憤填膺地說道:「你編排你媽也要有個理由吧,你媽我,鐵骨錚錚的一個直女,以前就是直的,以後也是直的,永遠都是直的,謝謝。」
太像感言了,林閱微條件反射,愣愣地給她鼓了鼓掌。
冉青青抄起手邊的一本書就要來敲她:「鼓什麼掌呢你?」
林閱微連忙四處躲避:「不是不是,我不是懷疑麼,現在解除懷疑就好了啊。」
「你還敢懷疑我?」冉青青怒不可遏,如果說剛才是打著玩,那麼現在就是真的想揍她一頓,「你說你沒事不好好學習淨想這些東西,是誰教的你?」
「你。」林閱微悍不畏死地吐出了一個字,拔腿沖向門口,一拉房門,沒拉開。
剛剛她自己鎖上的,如今作繭自縛。
眼看冉青青書就要敲到她腦門上,林閱微急中生智、福至心靈道:「那為什麼沈懷瑜去世以後你就那麼奇怪,動不動就哭,換誰誰不誤會啊?」
「你——」冉青青的書還是敲在了她肩膀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力道,說,「我更年期,怎麼,不行啊?」
「行行行。」林閱微咕噥道,「我不是擔心你嗎?」她把暴怒的冉青青重新請回到了沙發上,說,「有一天晚上,我給你和爸爸同時打電話,就是我和你說我和顧硯秋在一起的那天晚上,你說他在出差,爸爸說他在家裡,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冉青青很光棍地聳肩道:「不記得了。」
林閱微:「……」
林閱微按了按她的肩膀,溫和地說:「媽,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告訴我,我可以成為你的依靠的。」
冉青青臉上的笑意終於漸漸斂去,成了默然沉肅的一張臉,瞧上去竟有兩分哀憷。
林閱微輕輕地說:「媽?」
冉青青擺了擺手,說:「沒事,是我自己的事,暫時還不方便跟你說。」
林閱微只得說:「好吧,有事你隨時給我打電話。」
冉青青會心一擊地諷刺她道:「你能接到嗎?大忙人?」
林閱微倏地紅了眼眶,低下頭:「我會儘量,媽媽。」
冉青青自覺失言,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媽這麼大個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了家裡有傭人,還有狗,怎麼都比你在外頭輕鬆多了。」
冉青青不再給林閱微繼續這個話題的機會,說道:「你們還查到了什麼,可以都告訴我,或許我能想起來一點陳年舊事。」
林閱微說:「我上去叫顧硯秋。」
冉青青說:「上去叫什麼呀,走起來怪費勁的,你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下來,我們在客廳說,房間裡悶死了。」她說著便起身去打開反鎖的門,回頭瞧見還在愣神的林閱微,嫌棄道,「快打電話啊,二十幾歲的人磨蹭得跟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似的,老太太跳廣場舞都比你利索。」
林閱微邊往外走邊給顧硯秋打電話。
顧硯秋下來和林閱微交流了一個眼神,林閱微說:「你把事情都說了吧,我媽說她想想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顧硯秋目光里掠過一絲狐疑,不知道這麼久林閱微都和她媽媽交流了些什麼,但還是將事情全盤托出。這件事說起來話還是很長的,即使三十年前的真相誰也不知道,但僅僅是顧飛泉和顧硯秋這邊的結合起來,就夠成為一個勾連牽扯龐大的故事了。
顧硯秋中途喝了兩杯水,才把事情講完,和林閱微一樣充滿期待地看著冉青青。
冉青青:「……」
林閱微&顧硯秋:「……」
冉青青停下速記的筆,把本子合上,無語地說:「你們倆這孩子,總要給我一點時間吧。我又不是神仙,biu的一下就能調出來以前的事。」
林閱微:「好的好的。」
顧硯秋的台詞被林閱微搶去了,索性遞了冉青青一個感激的眼神,說:「沒想起來也沒關係,我已經讓我請的私家偵探在逐步排查了,現在的圈子已經越來越小了。」
冉青青握拳作努力狀:「看來我要加把勁了,想出點關鍵細節,給你們省點時間。」
兩個小輩都笑了。
冉青青顯然對沈懷瑜的事情十分上心,連自己女兒女婿都不管了,一頭扎進房裡扒拉自己那點陳年日久的回憶去了。
一直到了林閱微出發的時間,她去房間和冉青青知會了一聲,便和顧硯秋一起離開了林宅。
開到半路,顧硯秋又反悔了,說:「要不我就送你到酒店門口吧,我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兒,你有事隨時和我聯繫。」
林閱微說:「這次說定了?」
顧硯秋點頭,無比確信道:「說定了。」
她還是不能容忍自己成為一個時刻「監督」著戀人的人,在適當的時侯給予保護就好了。再說林閱微的身手不遜於她,一般人真奈何不了她。
至於屈雪松麼……她相信林閱微。
顧硯秋送她到目的地,很巧,屈雪松正好在這個時候進來電話,問林閱微到了沒有。林閱微和顧硯秋交換了個淺吻,便下了車。
屈雪松非常給林閱微面子,林閱微剛往裡走幾步,屈雪松便從橡木旋轉樓梯上下來,沒穿繁瑣的禮服,就是落落大方的時尚裝扮,化著精緻的淡妝,屈雪松接到了她,先是打量了她一番,說:「還可以,不功不過。」
湖藍色襯衣、圍巾、版型經典的風衣,對於一些要求不是很嚴格的場所總是百搭的。
林閱微禮貌地一笑。
屈雪松領她上樓,邊走邊說:「這就是私人性質的小型聚會,有不少大佬,你得到一個人的青眼都是賺的,別害怕,都是老油條了,什麼人沒見過,你這種小新人有時候還蠻吃香的,因為臉生,到時候你就跟著我,我還是略有幾分薄面的。」
林閱微忙道:「好。」
屈雪松一笑,說:「是不是特感激我?」
她這個笑是說她傻乎乎時候的笑,看著特別親和,林閱微不由得也笑了:「感激,謝謝屈老師。」
屈雪松拍拍她的肩:「以後別過河拆橋啊。」
林閱微笑道:「不會的。」
兩人都戴了帽子口罩,怕被人認出來,屈雪松走在外側,護著林閱微走在靠里的地方。迎面走過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一身手工西服個子挺拔,女的身段婀娜香風陣陣,樓梯很寬敞,擦肩便過去了。
林閱微立時皺眉,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兩人中的男人正好也回過頭來,和林閱微帽檐下的眼睛對上。
林閱微目光落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渾身一震,目光中流露出幾分錯愕,口罩里做了一個口型——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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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事情下章揭曉~
感謝懶人一枚大佬的深水,這章加更字數隻夠半章的,另一半明天一起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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