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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一連串連珠炮一樣的介紹糊了一臉的邵雅斯瞠目結舌。

  林閱微牽著顧硯秋的手沒松,另一隻手將結婚證往前推了推:「要仔細看看嗎?」

  邵雅斯:「……」

  緩過神後,她一把將結婚證抽了過去,林閱微提醒她:「小心一點,別給我弄破了,我都是放在保險柜的。」

  邵雅斯一迭聲的:「好的好的。」

  邵雅斯一手捧著結婚證,時不時抬頭比對一下面前兩個人和照片上的兩個,放下來,見了鬼的表情:「你真結婚了啊?」

  林閱微:「比真金還真。」她問,「看完了嗎?看完了我收起來。」

  邵雅斯:「收起來吧,別讓別人看見了。」

  林閱微:「這回你信了嗎?」

  邵雅斯:「信了信了。」

  林閱微把結婚證收進包包里,拍了拍。

  顧硯秋全程把自己當成一尊不會說話也沒有表情的木雕。

  顧硯秋在場,邵雅斯也不好意思問她為什麼那麼早結婚,於是重新將話題引到了顧硯秋身上,瘋狂彩虹屁,將人家吹得天上有地上無。

  邵雅斯說到她第一次見顧硯秋的時候,林閱微含笑打斷她:「你不是第一次見她。」

  邵雅斯:「啊?」

  林閱微提醒道:「節目剛結束,我們不是去了S市麼,你見過她。」

  邵雅斯想起來了:「哦哦哦哦哦。」她突然一驚一乍道,「等等,我剛剛忘記看結婚日期了,你再給我看一下。」

  始終沒開口的顧硯秋報了一串數字出來,遠在節目錄製之前。

  林閱微朝顧硯秋看了一眼,顧硯秋淡定地垂下眸子。林閱微手指在她手背上蹭了一下,顧硯秋也沒給她一個眼神,耳尖泛起一點點粉色。

  林閱微在心裡哦豁了一聲,得意地想,顧硯秋害羞了。

  邵雅斯受了驚嚇:「我的媽呀。」

  林閱微給她倒了杯茶壓壓驚。

  邵雅斯由於她這一句話,頓時想起了許許多多的細節,每想起一個就要咋呼一次,等把所有事情捋清楚了,邵雅斯指著林閱微,心服口服地說:「你瞞得真夠深的。」

  林閱微攤手笑道:「我不是很早就跟你說過了嗎,你不信啊。」

  邵雅斯控訴道:「你才剛大學畢業,這話說給誰誰信啊,我說我結婚了你信嗎?」

  林閱微說:「我信啊。」

  邵雅斯詞窮道:「你你你你——還有,你在廠里的時候說你有暗戀對象,結果一出來就說自己結婚了,換誰誰信啊。」

  林閱微還是笑著說:「我信啊,我就是這麼一個如風一樣不羈的女子,怕不怕?」

  邵雅斯趴在桌上,說:「怕啊,怕死了。」

  兩人又圍繞著這個話題聊了幾句,邵雅斯說:「餓了,聊老半天了,點菜吧。」

  林閱微把菜單給顧硯秋,顧硯秋自然地接了過去,林閱微挨著她的肩膀,腦袋離她非常近,呼吸就撲在顧硯秋側臉上。

  顧硯秋藏在桌底下的那隻手在林閱微腰上捏了一下,用眼神提醒她注意一點,林閱微置若罔聞,得寸進尺地將下巴擱在她肩窩裡,仰頭笑望著她。

  邵雅斯一臉「我是誰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吃狗糧」的滄桑。

  席上大部分都是林閱微和邵雅斯在聊天,話語提及顧硯秋她才會開兩句口,但整體氣氛還算融洽。一開始天南海北聊些八卦,後來就說到了工作上。

  邵雅斯說她馬上又要進新劇組了,還說了劇名,那個劇最近溜了不少明星,幾家粉絲們已經撕過好幾撥了,沒想到被邵雅斯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給撈走了,邵雅斯熟悉的迷妹臉上線,說:「我經紀人太厲害啦。」

  林閱微捧場道:「厲害厲害。」

  邵雅斯說:「你知道嗎?她真的認識好多人,隨便一個都能喊得出名字。」

  林閱微心說這不是當經紀人的基本功嗎?在圈子裡混久了的都得掌握這個技能,又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她,喊得出她名字,但是在邵雅斯眼裡這就跟什麼驚才絕艷的天賦似的。

  林閱微習慣了她的濾鏡,不去戳穿她,笑著說:「這麼牛的嗎?」

  「是啊是啊。」邵雅斯聽到她的附和笑彎了眼睛,「我覺得我太幸運了,能夠遇上晗晗這樣的經紀人。晗晗說……」

  顧硯秋和林閱微剛聽到這句話的沒有想到,她們之後的時間基本都籠罩在「晗晗說」這個句式下,偶爾跑偏也會飛快地被邵雅斯帶回來。

  ***

  「拜拜,下次見。」

  「下次見。」

  林顧兩個人對視一眼,快走了幾步,一直到坐進車裡,兩個人同時鬆了口氣,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同樣的一言難盡。

  顧硯秋說:「你要是不說晗晗是她經紀人,我以為是她媽媽。」

  林閱微說:「我上次見她她還沒有現在這麼誇張。」

  顧硯秋往副駕駛的椅背靠了靠,瞥了她一眼,說:「我有一個想法。」

  林閱微說:「巧了,我也有一個想法。」

  顧硯秋沉思狀:「我覺得你的想法和我的想法應該是同一個。」

  林閱微說:「你現在放心了嗎?」

  顧硯秋裝作沒聽懂的樣子,說:「放心什麼?」

  「邵雅斯根本就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應該是她經紀人。」林閱微手壓在她搭在身上的手背上,手指在上面繞著圈圈打轉。

  顧硯秋被她劃得有些癢,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嘴角都翹起來了,尾音上揚道:「也不一定啊,說不定是欲蓋彌彰呢,故意在你面前提經紀人降低你的防備心。」

  林閱微:「……」

  顧硯秋湊過來親了她一口,林閱微手環住她腰,讓她來不及撤離,在地下車庫昏黃的光線下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越吻越動情,林閱微手指輕輕揉著顧硯秋後頸的肌膚,將顧硯秋整個人都壓在了自己坐著的駕駛座上,顧硯秋感覺怪怪的,頸後那小一片皮膚仿佛和其他地方脫節了似的,一陣酸軟。

  餘光里瞥見一輛車的車燈閃過車窗,兩人都驚醒了,林閱微停下了動作,顧硯秋趁機退回了座位,啟唇輕輕地詢問道:「你……」

  林閱微坦然承認道:「是,我想再進一步,你覺得呢?」

  顧硯秋愣了愣,眉尖蹙了一下,露出思考的表情,片刻後,神態自然說:「我考慮一下。」

  顧硯秋雖然沒怎麼想過這個進展,但是絕不是對此事避如蛇蠍的人,上次拒絕是因為覺得進展太快,而不是討厭這件事本身。

  現在算算她們倆在一起有半年左右了,連「女兒」都有了,這件事也應該正式提上議程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顧硯秋說:「我回去學習一下。」

  林閱微說:「我已經學習過了。」

  顧硯秋:「!!!」

  車廂里的溫度太高了,林閱微降下了車窗,把車子從地下車庫開出去,目光在三個後視鏡來回看,清了清嗓子,說:「就……在拍電視劇的時候。你走了以後,我就抽時間研究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顧硯秋問:「難嗎?」

  林閱微差點兒被灌進來的風嗆了一下,頓了頓,說:「還行。」

  顧硯秋問:「你有資料啊?」

  林閱微回答:「一點點。」

  顧硯秋說:「發給我?」

  林閱微面露猶豫,說:「在我電腦里,我電腦在那個家裡。」

  顧硯秋說:「好吧。」

  接下來兩人就不說話了,顧硯秋低頭擺弄手機,林閱微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往旁瞟了一眼,發現手機桌面一直在主界面上沒動過。

  林閱微的手機叫了起來,是消息提示音,聽它響起來的頻率,恐怕離報廢不久。

  林閱微開著車,不方便看,對顧硯秋說:「估計是邵雅斯,她每次都是這個動靜,你幫我看看她說了什麼。」

  顧硯秋從檔位器旁拿起林閱微的手機,林閱微說:「密碼是180315。」

  這串數字前不久顧硯秋吃飯的時候還報過。

  顧硯秋唇角一時柔和得不可思議,解開了屏幕。

  【邵邵: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到家了沒有啊】

  【邵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和你老婆到底怎麼在一起的,從哪裡找到的這麼好看的媳婦兒,我也能像你一樣嗎?】

  【邵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居然結婚了!!!】

  【邵邵:我到現在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邵邵:啊啊啊啊啊到家了回我個消息!我要繼續跟你八卦!】

  顧硯秋省略了那些「啊啊啊」,把這些消息用沒有任何波瀾起伏的語氣地念了出來,問:「要回嗎?」

  林閱微信口開河道:「回,你就回py交易。」

  她故意逗顧硯秋這個看起來就不怎麼上網看亂七八糟東西的老幹部,果然老幹部認真地發問道:「py交易是什麼意思?朋友交易?」

  林閱微說:「對,就是朋友日久生情。」

  顧硯秋回了這幾個字,剛發送出去,邵雅斯一連串的「哈哈哈哈」跟了過來。

  顧硯秋敏銳地察覺這兩個字母的組合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感謝萬能的搜尋引擎,十秒鐘後,顧硯秋就知道了這個詞的來龍去脈,她嘆了口氣,問林閱微:「好不好玩?」

  好玩。但林閱微怎麼敢說,苦著臉說:「不好玩,老婆我錯了。」

  顧硯秋本來就沒生氣,又被她這個反應取悅了,搖頭輕輕地笑了一下。

  林閱微看見了她的這個笑,頓時心癢難耐。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只到了發|情|期的小獸,不管顧硯秋做什麼表情什麼動作,她都能飛快地聯想到某個方面,之前也不這樣的。

  車在車庫裡停穩,林閱微沒開車門鎖,顧硯秋詫異地挑了一下眉,說:「怎——」

  林閱微已經撲了過來。

  不能做別的,接吻還是可以的。

  顧硯秋從車裡下來的時候唇瓣紅腫,眼睛裡充滿了未散的霧氣,靠著車門站了一會兒,才緩解了腿軟,讓林閱微牽著她往家裡走。

  林閱微不是老實牽著的,而是邊牽邊晃,兩人牽在一起的胳膊忽上忽下地甩著,顧硯秋想起自己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讓同學們手拉手去郊遊,就是現在的樣子。

  別人談起戀愛像小學生,林閱微談起戀愛來像幼兒園的。

  幼兒園的小朋友進了家門,啪嗒啪嗒啪嗒地把所有燈都一氣兒按亮了,在玄關轉了一個圈,地毯被她蹭歪了,顧硯秋:「……」

  林閱微訕訕地蹲下來把毯子擺正了。

  顧硯秋忍俊不禁。

  在林閱微抬頭看她之前又飛快斂去了笑意,睫毛下的眼睛閃閃的。

  林閱微站了起來,顧硯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林閱微嘴角挑出一抹笑:「你幹嗎躲?」

  顧硯秋一本正經地說:「我換鞋,兩個人擠一起不好。」

  林閱微歪了歪頭,說:「好吧。」

  剛剛在車裡當然不止發生了簡單的接吻,否則不會顧硯秋一個人腿軟,她還好好的。林閱微先前還擔心江叢碧說的那兩種可能,她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揣摩清楚顧硯秋的心思,結果根本不是,顧硯秋不排斥她的親近。

  林閱微自信心極度膨脹了,笑眼彎彎地問:「親愛的,我可以去找薛丁格玩嗎?」

  顧硯秋巴不得她此刻離自己遠一些,心裡鬆了口氣,說:「去吧。」

  林閱微去廚房找到了鐵鍋燉自己的薛丁格,白天顧硯秋不在家,貓糧是林閱微餵的,這貓果然跟顧硯秋說的那樣,有奶便是娘,何況本來就是她娘的林閱微。

  林閱微大約也天生有小動物緣,薛丁格親近她的速度比顧硯秋快多了,畢竟林閱微不給它減肥,不給它進行魔鬼訓練,被抱起來也不撓她了,甚至拿驕傲的小腦袋拱了拱林閱微的掌心。

  林閱微抱著貓在廚房裡,小聲說:「薛崽,你爸爸好像害羞了呀。」

  親媽回來第二天就喜提新名字的薛丁格動了動腦袋,朝客廳的方向望去,顧硯秋坐在沙發上發呆,敷衍地:「喵。」

  林閱微又問:「薛崽,你覺得你媽媽什麼時候能把你爸爸拿下?」

  薛丁格仰頭用蔚藍色的雙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喵都不喵一聲了。

  林閱微忍不住在它腦袋瓜上揉了幾把,不滿道:「不相信你媽媽的能力嗎?」

  薛丁格把頭顱從她手掌掙脫出來,粉嫩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輕盈地一躍,邁著貓步朝客廳走去了,背部的線條成弓形,非常優美。

  林閱微跟上去,在後面輕輕地喊:「薛崽?」

  顧硯秋低頭,薛丁格白絨絨的腦袋在她褲腿上蹭了一下,仿佛是想讓她抱,顧硯秋說:「自己跳上來。」

  薛丁格:「……」

  它怎麼有個這麼冷漠的爸爸!

  林閱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進顧硯秋懷裡,關鍵時刻,為了讓顧硯秋儘快適應親密接觸,不管舒不舒服,她可以的。

  顧硯秋望著腿上比她高出半頭的人形物體:「……」

  兩人大眼瞪小眼。

  林閱微說:「我……」

  她大概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要臉,便要從顧硯秋腿上下來,顧硯秋好不容易等到這樣的機會,連忙拉住了她。

  林閱微回頭看地上的薛丁格,薛丁格已經兩隻後腿屈下,蹲坐在地上,幽藍色的眼眸淡淡,高冷地從下至上睥睨著這對「狗女女」。

  林閱微突然有一種被自己家孩子看著的感覺,臉頰不由得發燙,說:「我們……」

  她嗓音陡然卡在了喉嚨里,僵著身子將視線移到了盡頭的牆壁上。

  顧硯秋她……

  十幾秒後,顧硯秋給她整理好衣服。

  明明什麼值得一提的事都沒發生,她臉已經紅得不能看了,林閱微比她也好不到哪兒去。

  半晌,顧硯秋才憋出一句話:「剛剛那樣有問題嗎?」

  林閱微:「沒,沒有。」

  薛丁格張大嘴打了一個哈欠,躺倒在地上。

  林閱微低頭吻住了顧硯秋,把她剛才對自己做的事還了回去,時間延長了幾秒。

  兩個人停下來的時候,薛丁格已經睡著了,可能是沒看到想看的,無聊得睡著了。

  林閱微從顧硯秋腿上跳下來,說:「我抱薛丁格回去睡覺。」

  顧硯秋笑了出來。

  林閱微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此刻她只想讓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下來一點,她抱著薛丁格上樓,送它到了它自己的小床上,小被子軟軟的,還有枕頭。

  林閱微給薛丁格蓋好被子,樓下已經沒有顧硯秋的身影了,燈也關了,最後在臥室里找到了顧硯秋。

  顧硯秋站在衣櫃前拿睡衣,床上還有一套,是林閱微的,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她也不懂自己怎麼愣了一下,反正就是呆住了,才反應過來,說:「你先洗澡還是我先?」

  林閱微說:「我……」

  顧硯秋打斷她:「我先吧。」

  林閱微張了下嘴,說:「好,你洗完我給你吹頭髮。」

  顧硯秋拿了睡衣進了浴室,林閱微目光四處看,從抽屜里翻出一個筆記本給自己扇風。

  要完,她以為自己會是個面不改色把顧硯秋調|戲得不要不要的人,現在這個慫得在外面扇風降溫的人怎麼會是自己呢?

  浴室里,蓮蓬頭裡的水從頭到腳淋下來,顧硯秋感覺那水還沒有自己臉上熱。

  她把水溫調低了點。

  浴室門打開,林閱微站了起來,抱著睡衣悶頭悶腦地往裡沖,顧硯秋一隻手擋在她額頭上,給她調整到正確的方向。

  林閱微條件反射:「謝謝。」

  顧硯秋說:「你怎麼……」

  林閱微反應過來:「忘記了,下次不說了。」

  顧硯秋說:「不是要給我吹頭髮嗎?」

  林閱微:「……」

  她把睡衣先放到裡面去,走了出來,手指穿梭在顧硯秋發間給她吹著頭髮上的水滴。顧硯秋身上馥郁的橘子味兒沐浴露的香氣不依不饒地往她鼻子裡鑽。

  林閱微手指蜷了蜷,指腹記憶著方才的細膩觸感。

  顧硯秋偏了一下頭,輕聲說:「燙。」

  林閱微連忙將風筒換了個地方吹。

  吹到半干,顧硯秋就說:「這樣就好了,反正不會現在就睡。」

  林閱微忍不住想:不睡?她想幹什麼?

  顧硯秋輕輕推了一把發呆的林閱微:「快去洗澡啦。」仔細聽尾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顫,侷促極了。

  林閱微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顧硯秋一眼,同手同腳地去了浴室。

  一直到林閱微的背影都消失在門後,顧硯秋才用兩隻手手背壓了壓自己溫度高得嚇人的臉頰,她剛剛怎麼會主動做出來那樣的事情,現在還覺得玄幻不已。

  顧硯秋呼了口氣,偏了下頭,看見取下來放在床頭柜上的佛珠,想了想,輕手輕腳地下床,哪怕浴室里響起來的淋浴聲完全可以將正常的腳步聲壓下去。

  顧硯秋將佛珠放在了客廳茶几上,默念了兩句佛號,剛要上樓,折返回去,從冰箱裡取了兩個冰袋,冰袋很管用,顧硯秋在樓下陽台又敷冰袋又吹風,頭腦吹得清醒不已。

  做了就做了吧,遲早要做的。

  顧硯秋咬著唇瓣往樓上看了一眼,隔著垂直距離幾十米的空間,她依舊不放心地把陽台門關上,給程歸鳶去了個電話。

  響了好一陣,電話才接起來。

  程歸鳶打著哈欠的聲音傳過來:「硯秋,什麼事啊?」

  顧硯秋小聲道:「你睡了?」

  程歸鳶奇怪道:「你聽起來怎麼跟做賊似的?」又說,「我一條單身狗,沒有夜間活動,都十一點多了,不睡還能幹什麼?」

  顧硯秋打起了退堂鼓,道:「好,那你先睡吧。」

  自己研究是一回事,找人詢問這麼私密的事情是另一回事。

  程歸鳶好歹跟她一起住了那麼多年,聞言更不掛電話了,饒有興致地問道:「到底什麼事啊,說唄。」她倒要看看是什麼事情能讓她這位老友鬼鬼祟祟的。

  「沒什麼事,就是……」顧硯秋語速極快,把後面的話含含糊糊地一筆帶過。

  程歸鳶:「什麼玩意兒?」

  顧硯秋:「真沒什麼,我就跟你說一聲,我和林閱微和好了,話都說開了。」

  「恭喜啊。」程歸鳶笑著說,「可是這件事我今天上午就知道了。」

  顧硯秋:「……」

  程歸鳶鼓勵她道:「你放心,不管你說了什麼,我肯定一個字都不泄露出去,我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顧硯秋就是知道才打電話給她的,但是不是因為知道她是什麼人,而是知道她豐富的經驗。

  「我……」她做足了心理建設,剛說出一個字,身後的玻璃門被敲響了。

  透明的玻璃門那邊映出林閱微疑惑的臉。

  她洗完澡沒看見顧硯秋,找下來了。

  顧硯秋慌張道:「不說了,我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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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呀!故宮先輸了一招

  故宮沖鴨!

  我在後台看到有個讀者給我扔了8個深水,加更記上遼o(╥﹏╥)o

  謝謝「懶人一枚」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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