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覺得一件事情很糟糕,那麼也許它會發展得更加糟糕。
埃諾看著第三先遣隊周邊負責偵察任務的偵察戰爭法師傳送回來的信息,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們為第三先遣隊提供補給的運輸隊伍遭到襲擊,全軍覆沒。
糟透了。
更糟的是這次襲擊並不是來自那些操控著鋼鐵造物的人類,而是來自那些一直被他們碾壓的本土人類。
更更糟的是他們從現場痕跡檢查得到一個結論,對方也如他們一樣拿到魔法步槍,那戰場幾乎就是兩隊手持魔法步槍人類才會出現的戰場。
到處都是火焰灼燒的痕跡,隨隊步兵的武器裝備被一掃而空。
傳送門駐軍總指揮長嘆一口氣,看著偵查法師為自己帶回來的報告,在林中穿梭的信使行動速度遠不如能夠快速飛行的法師。
他沒想到自己組織起的偵查法師在空中飛了幾天沒得到一點敵人的消息,反倒是給他帶回來了一個這樣的噩耗。
對方在有意識的武裝本地文明的部隊。
埃諾用手指頭想都知道那些傢伙的槍法很爛,可雙方在步兵武器的劣勢被迅速拉近。
兩支先遣隊總計攜帶一萬一千支魔法步槍,對方繳獲50%也足以武裝起一支五千人的協助防禦軍隊。
總指揮抬頭,空蕩蕩的指揮會議室里只有他一個人坐著,對著空氣發呆。
他必須增加護衛隊伍的人數,但總指揮也不希望因為增派部隊規模大到足以引起敵方的注意力,這樣無論派出多少補給部隊都是肉包子打狗。
只能增派法師,法師們能夠提供可觀的戰鬥力,碰到無法對抗的敵人有多種脫身手段。
讓戰爭法師這一高機動的戰鬥力投入護衛隊伍中,甚至不會增加肉眼可以觀察到的兵力。
這樣的話,營地又必須專門抽調一部分戰爭法師擔任護衛。
埃諾看著會議大廳內懸掛起的戰區地圖,腦袋開始疼起來。
那是由精靈繪師用優質筆墨勾勒出來的地圖,淺棕黃色的紙張上落下整片山地區的大致景象,小山連著大山,又有河流貫穿而過。
施法者們可以自由的操控紙上的墨水移動和消隱,圖上的活性墨水也會如他們思維一般起落。
兩條淺色的補給線路將第二與第三先遣隊的防禦節點相連,都超過了六十公里。
作為中間突擊矛鋒的兩支先遣隊被殲滅進而導致,處於展開的攻擊鋒兩翼的第二和第三先遣隊分的太開,已經無法互相援護。
找不到,無法確定,敵人的指揮官到底想要幹什麼。
自第四先遣隊確認被消滅之後,他就沒有抓到過對方的影子,派出的偵察斥候進不去營地——至於為什麼不派遣法師,法師們惜命,不願意執行這種危險性極高的偵察任務。
斥候對他匯報,在白天還能看到遠處城牆上有士兵在站崗,第二天只一座殘留下人去樓空的營地。
那天的夜色格外濃重,營地內沒有亮起火光。
敵人的主力部隊仿佛在一夜之間全部消融在夜色當中。
浮空石製造的特殊載具是可以在不接觸地面的情況下保持長期懸停的,所以斥候甚至連浮空艦落地的痕跡也看不到。
「副官,組織一下戰爭法師,我有新的任務命令下達。」
埃諾長嘆一口氣,腦海中又浮現那人類法師在會上建議他收攏部隊的方案。
他知道,當年這些人類聚散兵以合一處的方案:以極大魄力放棄域外所有不能防守的城市,硬生生擋住魔法帝國揮出的兵鋒。
埃諾稍微有些後悔沒有撤軍,這兩座在外的營地很可能會變成他們的突破點。他也隱約意識到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成功後撤的可能性只會越來越小。
進攻,有陰影處的敵人在等待。撤退,相當於放棄自己這一支先遣隊半年來的努力回歸原點。
帝國議會,不容許一場沒有收益的戰爭存在。
撤退,他們的前期工作都成為沉沒成本。
埃諾開始思考要怎麼給帝國議會寫報告才能讓他們再給自己增派部隊,在此期間他要繼續穩定的堅持守住已有的陣線,等待增援.
人力、武器、補給,他都需要。
不管怎麼說,補給是一定要送到兩個先遣隊駐地中的。
縱使他再不懂戰爭,也能意識到補給對於一支處於戰時的軍隊的重要性。
「長官,我們營地只有兩百一十名戰爭法師。」
女性精靈副官頓了頓,輕輕抖了下耳朵,思考著自己指揮官的提議。
「我們已經抽調十八名法師組成四支偵察小隊,如果再組織兩支二十人的戰爭法師隊伍,恐怕奧術炮台操作員的輪換人數不夠.」
「值班表再調整一下,讓負責偵察任務的戰爭法師繼續工作。」
埃諾必須在抽調出法師偵察部隊的前提下,再抽調一批擔任護衛的的法師機動部隊。
戰爭法師這塊萬能磚,到最後也只能拆東牆補西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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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先遣隊,距離駐紮營地七公里的林中。
這裡原本的林木被砍伐一空,黑褐色的地面上藉助系統的輔助建立起了大量房屋,密集的簡陋建築群讓人能夠一眼就看出這裡是一處臨時搭建起用於進攻的營地。
「長官,他們過去了。」
軍官盯著上空張開翅膀飛過的小黑點,比他在領地中看到的海鳥還要更小。
三人一隊,戰爭法師們張開自己的白色光翼如鳥類般在天空中自由飛行,這一由法師組成的偵察部隊沒有在營地上空停留太久就在天空中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返航。
他們在確認這處營地是否真如他們所想的由會操控鋼鐵造物的人類建立,大大咧咧擺在營地中央的兩種蒸汽機械就是最好的證明.給他們展示出的證明。
軍官收回自己有些羨慕的目光,他也想和這些法師一樣自由的在天空中飛行。
「長官,你說他們會相信我們的進攻目標嗎.」
軍官看著站在角落裡面的長恆,長恆則聳聳肩,掰開一點手中肉乾丟到地上餵著獵蛛。
「他們沒有不相信的資格。」
長恆咬了一口手裡的肉乾,感覺這東西在醃製的時候還是加了太多的鹽。
「那些傢伙幹得不錯,有血性,只是戰術太過粗糙。不過他們還是很好的吸引到敵人的注意力.省掉了我們不少功夫。」
這裡的偵察強度都因此增高了一些,軍官們還是第一次見到由會飛的法師組成的偵察部隊,如鳥一般輕盈的施法者越過天穹監控著大地。
先遣隊在對本地文明發動進攻的時候連偵察都不屑於偵察,看來他們施加的壓力非常充足。
只是對方的指揮官很快就會意識到,眼見,不一定為實。
在戰場上,你能看到的東西並不一定都由你來決定.
長恆笑了笑,把手中肉乾條丟到地上,目光中閃過一絲冰冷。
「我真希望他們現在就回去和他們的指揮官匯報我們在這裡的.這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