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他只聽說王慶已經聯繫起其他同門,使用特殊的傳訊技術可讓信息一秒萬里,只是沒想到對方來的這麼快,而所用的方式也和季林所想的有相當大的差別。
來自天空。
這是季林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軍用機關術製造的龐然大物,汽與鋼中的總督機甲相比起它來也相形見絀。
一頭巨大的機關鳥,如果忽略掉它由塗上硃砂色木材組成的身體,從遠處看竟與尋常的鳥類相差不大,延展開的雙翼幾乎遮擋住他們所有人眼中的日光,在大地投下一片陰影。
「很大。」
季林由衷的讚嘆道。
比這還大的的戰爭機械季林前世就沒少見過,大型運輸機比這隻機關獸巨鳥要龐大得多,空天母艦更是戰爭中的龐然大物,但純粹以各類木質結構混制而成如此完整的結構。
也確實讓人感到驚訝。
只是這個世界更傾向於將技術交予仿生結構,而並非是地球上空氣動力學到極致的各種飛行器。
面對襲來的風壓,他只依靠著現在自己越發優秀的身體素質就能穩穩地站在原地。
沒有一個好的身體怎麼能治理領地,現在領地的內移動完全靠兩條腿,僅有的拉貨獸類用來運載物資都還不夠,哪還有人的位置。
收攏羽翼,巨鳥降下。
「鳳凰機關獸,可乘風日行千里。」
王慶對季林解釋道,只是眼中還有些許懷念。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地脈塔旁的空曠區,或者說是原地脈塔,現在那高塔僅剩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三輛馬車早已經被拉在這裡,放置於空曠的的場地上,並列擺放。
游騎們被季林命令以環形護衛住廣場,避免無關人士進入。
鳥腹展開,一座木質舷梯降下。
從巨鳥上下來的人沒有一個和王慶打招呼,他們看著王慶就像是一個隱形人,卻將更多的目光落在季林的身上,準確的來說是他身上的那件軍裝身上。
看到王慶和官軍混在一起,他們的眼中更是多了一絲譏諷和鄙夷。
沒有一個人和他們兩人打招呼,徑直穿過他們去和站在他們身後後面的林森與最初季林看到跟在王慶身邊的女性交談起來。
「王慶,你是不是,和你的同門有什麼矛盾。」
季林眼角抽抽,小聲對身旁一臉行得正站得直的墨者王慶問道。
「有些小矛盾.理念衝突.」
王慶微咳一下。
理念衝突也能叫做小矛盾嗎.
季林將注意力放在像正常鳥類一樣蜷首的巨鳥上,那四足能夠支撐起這整個身軀的重量,體積呈三次方增長,而受力面積只呈平方增長。
巨鳥看著龐大,所載的人並不多,也只下來了八人。
「還有人沒有下來,他們並不是星脈術師,只是最普通的機關術師。」
王慶搖頭,向著並不懂他們服飾的季林解釋道,機關師和星脈術師的服裝有細微區別,當然這在禮節性的東西季林只是聽個大概。
作為邀請者,他們自然要站在這裡等到所有人從出來才顯得尊重。而他們等待的主要對象也正是那名星脈術師,只有他們才能藉助調控地脈,重塑此地。
季林看著徹底靜默的巨鳥,留著被束起的淺灰色長髮少女方才沿著舷梯而下,精緻的白藍色交織的衣裙隨動作輕搖,小步落在青石板路上向著他們而來。
「王師兄,好久不見。」
少女微微傾身,對王慶致禮。
「別,不必叫我王師兄,我沒被逐出師門就已經是師傅念於舊情。」
王慶苦笑道,言之無法承受起師兄的名號,揮手讓她不要提起。
「還是去看看那地脈塔的損壞怎麼樣吧?小森惹出來的麻煩。」
少女點頭。
「王師兄,師傅此行和我說,你若不那麼執著古規,那些已經是千年前的東西。時過境遷,如今墨門已是天下第一的顯學,只要你肯認錯,依然有你的位置。」
王慶神色微變想說什麼,卻被少女抬手止住。
「我只是為師傅帶一句話過來。」
沒有繁雜的禮節,少女也僅是對王慶簡單的兩句交談後,就轉身看著季林,似乎在疑惑為什麼這位會站在自己師兄的身側。
「季林,季節的季,林木的林。」
季林頷首,對她介紹自己,只有名字,沒有身份。
「歸羽,墨家星脈術傳人。」
歸羽對季林點頭,交換姓名,雙方就算是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