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第四六〇章 鬥爭與備戰
滿載著軍隊政治犯的最後一輛囚車，在「通用Ⅰ型」魔法引擎的轟鳴聲中，緩緩駛離了「古拉格城堡」和焦石鎮，踏上了前往帝國南方的漫漫長路。
令許多帝國正規軍官兵鬆了一口氣的是，這場喧譁一時的「軍事督查清洗運動」，並沒有長時間地持續下去：
帝國曆三月三十一日，負責主持審查工作的霜楓嶺參謀長肖恩·蒙巴頓，在「古拉格城堡」前的城鎮廣場上，向所有帝國軍高級軍官公布了被確定為聯邦奸細的政治犯名單後，緊接著就正式宣布，帝國軍的清洗工作已經圓滿完成；
隨後，一時間在焦石鎮令人聞風喪膽、簡直能止小兒夜啼的霜楓嶺軍事督察隊，就毫不停留地撤出了「古拉格城堡」，乘車原路返回了北方的榆樹堡駐地。
眼看著那四條象徵軍事督察隊無上威嚴的蒼鷹條帶旗，也從「古拉格城堡」的外牆上徐徐落下，焦石鎮中的帝國官兵們都有些三十天恍然若夢的虛脫感。
在返回榆樹堡的一路上，夏侯炎屬實心情不錯。
一來，霜楓嶺這次協助帝國軍清洗內奸，並不是在打白工：
經過恩斯特·亨克爾大師的動之以情和鮑勃·布魯克的曉之以理，羅薩里奧大公最終還是捏著鼻子，同意將他手下的「白色死神」矮人火槍手聯隊臨時調借給霜楓嶺，權當作這段時間搜捕奸細的報酬。
手持「莫辛納甘火槍」的「白色死神」矮人火槍手，是全大陸最最優秀的遠程狙擊部隊，更是北方矮人國度送來帝國加深兩國友誼的國際縱隊；
早在土木堡時，這群心高氣傲的矮人就有些不滿於帝國正規軍的臃腫腐敗，更是長期因為自身亞等種族的身份缺少足夠的尊重——而一向打著海文種族大團結旗號的霜楓嶺，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更加具有吸引力的僱主；
因此，羅薩里奧大公把「白色死神」矮人火槍手聯隊當成勞務費無限期借給夏侯大官人，也算是順著這群北方矮人的意思，做了個便宜實惠的順水人情。
不過嘛，無論羅薩里奧大公打了多少算盤，夏侯炎都覺得這筆交易做得值：
「白色死神」矮人火槍手的加盟，意味著伊戈爾開拓軍的主力部隊陣容，除了作為主體的荒原人類以外，還包括了矮人火槍手、精靈魔法師、「丹-阿茲勒」亞獸人、「恩濟埃」巨魔醫師、歸順革命的血精靈破法者，以及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死靈生物——除了缺少早已經在大陸上銷聲匿跡的巨人族，這支荒原軍隊的種族成分已經複雜到足以讓最白左的美利堅民權鬥士焦頭爛額。
除此以外，夏侯炎真正看重的，其實還是矮人火槍手們配備的「莫辛納甘火槍」：
這種由寒骨山脈矮人研發的超遠程狙擊步槍，在製作過程中並沒有使用過多的魔法技藝，完全是純粹機械技術的無上結晶！
夏侯炎曾經找矮人傳說哥們借來過一桿火槍研究，他發現這種矮人火器的製作工藝即使放到地球上都毫不落後，無論是膛線、氣動裝置還是瞄準器，都有模有樣、相當精巧。
夏侯炎猜測，非常接近地球熱兵器設計思路的「莫辛納甘火槍」，之所以還沒有在海文大陸上大放異彩，或許純粹是因為由魔法師主導的元素力量實在太過廉價且強大，而「莫辛納甘火槍」的製造又偏偏極其昂貴且緩慢、對比起來性價比不高罷了。
——大概也只有沒有受到元素諸神賜福、種族裡極少誕生魔法師的矮人一族，才會選擇另闢蹊徑，製造出這種用來代替元素力量的遠程武器。
不過火力儲備永遠是不嫌多的：受限於生產力問題，整個寒骨山脈一年中能夠製造出的「莫辛納甘火槍」或許都只有幾十根，但這放在霜楓嶺壓根不是問題：
有了小惡魔供能的「通用Ⅰ型」魔法引擎，伊戈爾家族完全可以在曼哈頓實驗室南邊的領地軍工集散地「黃崖洞」，設立一條完整的、機械化的山寨版「莫辛納甘火槍」生產線，給苦苦打鐵的寒骨山脈矮人們帶來一點小小的工業革命震撼。
只要有足夠的資源供給，那麼將單兵自衛武器配發到每個霜楓嶺公民手中，實現「人人有槍打」的紅脖子夢想，對於霜楓嶺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除了「白色死神」矮人火槍手聯隊這個帳面上的收穫以外，霜楓嶺在這次「軍事督查清洗運動」搞到的，還有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巨大財富：
情報。
甚至就連夏侯炎自己都沒想到，當一個人作為通敵嫌疑犯被押上老虎凳之後，他們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會無所顧忌地從嘴裡吐出多少黑幕秘聞：
不到一個月的清洗運動結束後，被整理成冊放到領主大人辦公桌上的機密消息，足足有三大本《辭海》那麼厚重——其中記載的內容，從哪位帝國軍高層軍官包養了幾位情婦，到誰誰誰在几几幾年吃過多少回扣，再到中央軍第幾營第幾連的哪個士兵其實是個潛藏不露的深櫃，簡直是無所不包、無所不有。
夏侯炎甚至可以相信，只要憑著這些積案盈箱的軍事機密，他甚至可以想讓帝國正規軍往那邊走就往那邊走。
當然啦，明面上他還是大大方方地向羅薩里奧大公和昆汀總參謀長表明，霜楓嶺無意於染指帝國正規軍官兵的個人隱私，因此在審訊中收集到的一切信息，都會在「軍事督查清洗運動」後被焚化銷毀；
至於在公開燒掉這些價值連城的情報之前，偉大光榮正確的霜楓嶺公爵到底有沒有預先留下一套備份、派人運到霜楓嶺妥善保存起來，那恐怕就只有閻王爺本尊才知道了。
正是由於此行賺得盆滿缽滿，因此原本打算在土木堡一役後就帶著霜楓嶺勞軍文工團打道回府的夏侯炎，還是抱著「賺一筆更大的」的賭徒心理，特意在榆樹堡多留了幾天。
在霜楓嶺勞軍文工團支援北方的整個期間，卡特琳娜不僅坐鎮荒原將霜楓嶺打理得井井有條，甚至還接連三四次向榆樹堡派出了援軍預備隊。
據卡特琳娜說，這是由於荒原上的土匪山賊早已被清剿一空、里昂·休斯頓接管的岩溪城又半點不敢造次，原本強敵環伺的裂魂之地，此刻已經安定和平得活像是世界大戰漩渦中獨善其身的阿爾卑斯山。
在這種情況下，霜楓嶺從左岸市鎮和大陸各地招募來的開拓軍新兵，實在是有點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除了沿著66號公路來回巡邏沒有任何正事可干。
卡特琳娜和喬爾鎮長一合計，乾脆把丫們也一齊打包送來了北方燃晶峽谷，讓這幫太平生長的少爺兵多少嘗一嘗戰爭的火藥味：
自始至終，霜楓嶺都在領主大人的帶領下秉持一個觀念，那就是真正的精兵強將，一定是在長期的戰爭歲月中磨礪出來的！
除了這些來自裂魂之地大本營的預備隊以外，霜楓嶺在這半年北上期間陸續招募和引致的革命青年們，也都隨著霜楓嶺勞軍文工團留在了榆樹堡。
因此，這座位於燃晶峽谷北端、貌不驚人的小城堡，其實已經匯聚了一支足以讓任何大陸勢力都望風披靡、膽戰心驚的精英武裝：
首先是霜楓嶺的老牌元素武裝「北方暴雪法師團」。
雖然名字相當晦氣，但在得到以莫里哀大師為首的蓮花嶺流浪法師的加盟之後，這支魔法師團隊的威勢已經有些嚇人了：原本的「北方暴雪法師團」，基本以卡爾維諾·靈歌大師麾下的永日城法師團為骨架，以水、風兩系的精靈魔法師為主，整個團隊的戰鬥風格也頗有些華而不實的精靈習氣；
但來自蓮花嶺的流浪法師可就不一樣了：這群長期游離在帝國統治之外的閒散人員，可不像永日城高等精靈那樣嬌生慣養，一個個全都是混過社會、打過悶棍、開過黑槍的街頭破落戶。他們的魔法風格，也充滿了最樸素的、老農民一般的實用主義氣息——換句話說，就是什麼魔咒殺人狠干人猛丫們就練什麼，至於什麼魔法效果的華麗、伊奧利亞音節的優雅和元素技藝的精湛，這些無甚卵用的浮飾給老子統統見鬼去吧！
夏侯炎不止一次親眼看到，蓮花嶺的火系法師在戰場上進行人體試驗，以測試怎樣吟唱魔咒可以使用最少的魔力將最多的敵人燒成蠟燭頭；
甚至，他們還對領主大人的死靈法術提出了若干改進意見：這幫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浪法師，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對墮落魔法的厭惡，反而對領主大人無限制使用死靈魔法的「卓絕技藝」崇拜不已——當然，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向領主大人大膽指出，後者在吟唱死靈魔咒時的持咒方式過於冗長，效率過於低下。
和「北方暴雪法師團」齊名的，則是伊戈爾開拓軍最新組建的重裝甲武裝「鐵華團」。
經過長時間的積累，這支機械化部隊已經配備了足足十二輛霜楓嶺九六式「天啟」戰車，以及四十一輛同樣由「通用Ⅰ型」魔法引擎驅動的「伊戈爾人-25」裝甲運兵車。這些最新投入使用的裝甲載具，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將霜楓嶺此前積攢的騎兵，通通淘汰成了偵察輔助部隊。
依靠著來自煉獄界的無限魔能，「鐵華團」的鋼鐵怪獸能夠以超乎想像的高機動性，將霜楓嶺的精銳步兵投送到大陸上任何一條安靜的街道——而如果街道不夠安靜的話，「天啟」坦克頂端安裝的魔族產「博福斯」魔能火炮，則會負責把任何阻攔者的貧弱血肉，射成一朵朵盛開的希望之花。
在霜楓嶺積攢的大陸傳統攻城武器，在經過「通用Ⅰ型」魔法引擎加持後也同樣加入「鐵華團」編制後，這支機械化武裝對於大陸上的任何傳統軍隊，實際上都已經形成了技術代差級別的碾壓態勢。
——見識了「天啟」戰車的無雙戰力後，羅薩里奧大公和昆汀總參謀長倒是三番兩次提出要向霜楓嶺收購幾輛這種黑色高級車，但夏侯炎用來回應他們的只有中指：國之重器不能授之於人，這點簡單的道理他還是心知肚明的。
比起已經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北方暴雪法師團」和「鐵華團」，霜楓嶺最新組建的「解放者」空軍聯隊，就是徹徹底底的新面孔了。
最開始，大家都認為，就因為有了一頭能夠翱翔空際的鋼鐵冥龍「辛達苟薩」，領主大人就決定組建一支領地空軍武裝，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之嫌——眾所周知，單單一頭巨龍，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算作「空軍聯隊」的。
眾人的質疑，直到榆樹堡的一場軍事演習後，方才煙消雲散：
因為在這場演習的末尾、「解放者」空軍聯隊亮相的環節，除了辛達苟薩嘯叫著飛過天空、用它巨大的龍翼在地面上投下陰影以外，領主大人還大手一揮，又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拉了五十隻獅鷲獸出來：
這群突兀出現、滑翔著飛過空際的獅鷲獸，清一色叫聲響亮、清一色身形矯健、清一色鐵皮覆蓋、清一色渾身纏繞著幽冥魔力。
在眾人的詢問目光中，領主大人斷然否認這些獅鷲獸乃是使用墮龍山那些陣亡的帝國空軍坐騎製作的邪惡亡靈生物，而是聲稱此乃霜楓嶺「曼哈頓實驗室」最新研發的軍工成果——「地獄貓」型「仿生機械戰鬥機」……
不過，眼睜睜看著領主大人每月都偷偷往墮龍山那邊跑一趟、眼睜睜看著恩斯特·亨克爾大師沒日沒夜地敲鐵皮的霜楓嶺眾，要是會相信領主大人的這番鬼話，那他們還不如把腦子割下來接到屁股上……
令所有觀者暗自心驚的是，有了這群同辛達苟薩一樣如法炮製出的亡靈獅鷲，領主大人一直心心念念的領地空軍，或許還真能基於這個嶄新的兵種發展起來：只要訓練出一批合格的飛行員，那麼這群擁有鐵皮防護的亡靈大鳥，比起帝國以往的獅鷲空騎一定只強不弱！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以後到底該從哪裡搞到足夠的獅鷲屍體供應就是了……
這三大拳頭部隊，再算上傳統上構成伊戈爾開拓軍作戰序列主力的，配備了餘弦鋼護甲、海馬斯手弩和古精靈短劍、前有死亡騎士領軍、後有矮人火槍手壓陣的霜楓嶺重步兵……
即使是此前受過再多帝國軍校教育的霜楓嶺參謀，面對著藏在榆樹堡里的這群生猛如海鮮的殺人機器，都有一種完全看不懂的震撼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