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軍隊集結，鐘聲將至
「悖論引擎……可以利用魔法和靈能將整個星球的時間凝固下來的神器。」
看著那放置在了舊世界邊緣，正在嗡嗡作響的小山般的巨大鋼鐵造物，所有人都不禁看著那恐怖的產物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敬畏的神情。
那是混沌四神配合著智慧生物之中最出色的法師們，在短時間內利用神明的偉大神力，鍛造出來的真正的超越一切的神器。光是整個系統就有小山一樣的大小，無數的法師和自願犧牲的勇士在內部耗儘自己的生命和魔力，正在為凝固的世界繼續創造著喘息之機。防止毀滅的力量徹底蔓延出來。
亞空間在混沌四神和無數巫師在世界各處的儀式場中開始運轉壓縮，這個世界的背面第一次在內外聯手的情況下有了些許變化和改變。因為有史以來最偉大，最恐怖，也是最殘酷的儀式正在這個星球上展開。
名叫毀滅與再生的戲劇正在上演，不講道理的天災正在襲擊諸國，甚至就連惡魔與夢魘都要聯手對抗那不可名狀的恐怖，最終在舊世界進行決戰。
是的，舊世界，就是最終的決戰場所。
從古聖降臨，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生命開始，再到如今繁盛的世界萬國，再到降臨地的二次降臨，與他許諾的天國，舊世界從宗教和神秘學的概念上已經承載了太多東西。現在，毀滅與再生的儀式正在這裡進行。
那是不可能的儀式，是混沌的原初的概念，是所有生命誕生之初就存在但是永遠不可能出現的毀滅概念。甚至混沌眾神根本搞不清楚那個怪物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就算是玩家也能夠理解生命的可貴，就算是玩家也不可能挖掘出來這種純粹的毀滅。因為這個儀式的要求實際上是一個悖論。
在承認自己和世界的一切是一起的情況下選擇毀滅自己與世界的一切。甚至不能摻雜任何欲望和想法，只是為了毀滅而毀滅，才能夠觸摸到這純粹的儀式。
然後那個怪胎做到了。
他毫無顧忌，無所畏懼，發自內心的相信著自己愛著這個世界的所有人，然後也毫不遲疑的開啟了這最終的儀式。
大漩渦已經消失了，作為第十次衝擊的代價，那儀式的島嶼已經消失了。曾經作為封鎖惡魔和亞空間概念的產物已經徹底從儀式的概念上消失在了這個世界，奧蘇安的中央只有一個乾涸的空洞。
而取而代之的是，那滿布在天際之上的純金色的光輝。這黃煌的光芒意味著這意志的主人是不可阻擋，也不可理喻的怪物。恐怕甚至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到底能夠帶來怎樣的殘酷。他和這個世界的一切有著認知，卻又不屬於這個宇宙的任何一個角落。這矛盾的儀式一旦生成，就只有用四神的一切來阻止。
「……距離本輪時間停止結束還剩下三十秒。」
「李昂的那個錨點艙已經開始失效了，毀滅是不可阻擋的，我們根本攔不住他的行動。恐怕已經沒有下一輪能夠讓我們自由行動的時間停止了。」
「就算是如此，目前的情況也算是可以接受了。我們至少已經集結了相當多的部隊，不論從什麼角度上來說，至少我們還有選擇的權利。只可惜在舊世界正下方的那些城邦，他們本來有精湛的傳送技術，但是在天災下毀於一旦。」
「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一切都是命運的結果。」
無數的複眼看向了可能性的未來，淡藍色的身影雙手交迭，冷漠的看著下方那些涌動的人群。
混沌眾神自然不可能去相信或者喜愛什麼普通人類，但是他們也很清楚，如果光是憑藉著自己的力量，想要抵抗那真正的李昂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亞空間都節節敗退，更何況那個肉身還在現實之中的怪胎。
因為他的概念就是混沌眾神的天敵。混沌眾神至少是從所有的欲望和希望之中迸發出來的。但是那個毀滅的奇觀代表的則是一切欲望希望的反面，在生命之中刻畫出來的，根本不會有人正視的一點。那就是智慧生物的求死欲望。他們的自毀欲望一直沒有一個承載體，但是現在他們有了。
相比較無數繁雜的利益和想法，求死欲望所追求的事情自然很簡單。他所追求的也只是死亡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別的要求。
而不想悲慘的死，不想如此卑賤的死，那麼就要醜陋的活下去，不擇手段的活下去。
但是可悲的是，這正是求死欲望的反面。
不論怎麼掙紮下去，人的歸宿都是死亡和絕望。哪怕神明都不會例外。一切的苦難，罪惡，欲望，都是在生這個概念上引發的。但對立面的純粹的毀滅則是什麼都沒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甚至是亞空間的反面。
因為他反對靈魂的存在，甚至正在逐漸拆解消滅亞空間本身。作為世界的倒影，連亞空間這個生命靈魂的靈魂之海，那也是必然有求死欲望存在的。
千百萬年的欲望最終堆砌起來的審判，它真的能夠被鳳凰王殺死麼？
可能會，也可能不會。但是不論如何，生命都必須要跨過自我尋死的階段，才能夠更快速的增長起來，才能夠遏制這個求死欲走的更遠。
沒有靈魂的生命，沒有了精神和法術的生命，那還能叫做生命嗎？至少混沌眾神不這麼覺得。所以這些原本分歧已經大到了無法想像的敵人，彼此之間聯手開始，逐漸打造出來了這樣一個違反物質宇宙定律的引擎。
沒有什麼別的要求和想法，將世界的所有法師中最精銳的百分之一提取出來送到了這裡，為的就是爭取那最後的戰略轉移時間。在如同潮水般的藍色光門之中，身穿甲冑，風格各異的士兵們從傳送門之中魚貫而出，在那些惡魔的超凡火焰的指引下，向著各自的方位和地點駐紮下來。
在靜止的世界之中，無數的軍隊和物資正在被集結，從外人的眼中，恐怕是一瞬間，舊世界的外圍就鑄造了一個看起來能夠駐紮上千萬人的連綿工地。
時間停止，這種神明的能力也終於降臨在了大地之上。但實際上這個概念是取巧的，本質上並不存在時間靜止這種東西，而是相對的，被法力影響的個體和造物會加速時間。在那一瞬間內加快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
單方面的加速數千萬，乃至上億倍的時光，那相對來說就是時間靜止。這就是混沌眾神利用神力創造的悖論引擎的本質。這些強大的混沌神明為了幫助這些智慧生物集齊力量，也是真的耗費了所有的能力。甚至到現在，他們都掛在了悖論引擎的最上方，用自己無窮的魔力開始充能，抵抗住天空中蔓延的金色線條。
「這個世界有五個神明……現在四個在幫助我們啊。」
「可我們對抗的第五個比這四個都要瘋狂。居然連時間停止都能大規模運用的力量，在那個瘋子神明面前卻毫無作用……我這做的什麼噩夢啊。」
看著天空那逐漸蔓延擴散，將黑白二色的空間開始逐漸染上了金色色彩的模樣，哪怕是完全的魔法文盲，現在也意識到了情況好像變得有些不太妙的樣子。那些金色的帷幕無孔不入，超越了時間觀念的線條以超維度的手段深入了亞空間之中。
最開始的時候，混沌眾神還勉勵維持，將那些封鎖的秘密場合配合用來演戲的各族領袖一起，為李昂打造出來一個看起來惟妙惟肖的會議室。他們確定李昂的主要思維是一個充滿矛盾的惡趣味個體，喜歡在優勢的時候去觀察那些反抗者們的姿態。也正是這樣的傲慢，才給了所有人一個喘息之機。
畢竟這傢伙要是偷偷摸摸發動儀式，恐怕所有人都要被蒙在鼓裡。要不是玩家們這些背信棄義的傢伙還有點用的話，這時候負星者早就完成最後的毀滅儀式了。輪不到他們來行動。
可哪怕是這樣，那些金色的超自然線條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世界流動的不和諧，開始在這相對加速的空間之中蔓延。那原本以數億倍的速度進行行動的個體開始逐漸的慢了下來。
雖然他們自身的行動速度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健步如飛的進行轉移和建設，但是相比較對外界的干擾卻越來越龐大。
從原本的數億倍的不會對外界造成干涉的速度，再到如今的數千萬倍，數百萬倍，一步步的加快，一步步的破解。直到在某一個臨界點的時候，人們忽然看到了世界的色彩，聽到了在界域外圍鳥語花香的聲音。
那些飛鳥和小動物們驚恐的看著一眨眼就出現的城塞和無數的士兵們，驚慌失措的嘰嘰喳喳的叫喚著，從鋼鐵的叢林之中發了瘋的向外面逃竄。
但是整片大地都已經被土木工作者和法師加固成了反魔法鋼板鑄就的城塞。這個精心打造的專門針對毀滅儀式的要塞上面刻畫滿了疏散靈能的符文，這些反對魔力的印記和金屬面前，甚至就連最精銳的法師都沒有辦法施展哪怕一點點法術。而同樣的，界域前的那些精靈們也迷茫的看著彼此。
她們感受不到來自於李昂的意識連結了。不僅僅是意識連結，甚至就連思維似乎都被干擾到了似的，充斥著一種詭異的雜音還有喧囂聲。就好像是一瞬間從極其吵鬧的地方到了一個絕對安靜的場所一樣，腦海之中還有一些雜音的回音。
只是看著城塞上那些精靈們的動作，所有人就已經意識到了。那個鳳凰王奧利維恩並沒有說謊，確實是可以利用各種道具來干涉負星者的靈能連接。
但是他們沒有高興，也來不及高興。
他們看到了，那個撕碎了黑白二色空間的金色線條開始緩緩降落，在人前凝聚成了一個白金色的人形。負星者之主第二次的公開出現在了世人的面前。
只是相比較第一次面對混沌惡魔的義正言辭的表現，雖然第二次還是面對混沌惡魔，還是議程言辭的樣子，所有人卻對這個看起來嫉惡如仇的負星者之主充滿了恐懼。他們沉默的握住了手中的武器，看著那天空呈現的虛影，咽了一口唾液。
「……很不錯的策略，原來如此，我的靈能通訊還有這樣的弱點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那金色的身影在半空之中笑著說道。
儘管說的是一句話，但是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卻傳遞了自己母語的聲音，讓每一個人都清楚的聽到了那個金色怪物發出來的感嘆聲。
「不過，你們這個時間靜止還真是一步臭棋啊。」
他說道。
「我不在乎是因為時間雖然可以停止，但是他不可能永遠的停止下來。雖然你們自己覺得時間被靜止之後有著無窮的時光可以慢慢的集結軍隊，但是你們沒有記住一個事情，那就是你們的情緒也會無限的積累起來。」
「我所掌握的是毀滅的概念，你們越是恐懼，越是認知，越是行動起來，就越是會刺激我的發展。所以你們要是跟我擺開車馬戰鬥，說不定還有勝算。」
「但是就因為你們的自作主張，亞空間的波動已經開始全方面的倒向了我這一邊。」
「混沌四神都在恐懼的力量，而我是唯一的能夠在現實殺死神明的怪物，你們是這麼認知的吧？那麼這就已經變成了現實。」
「所以你看，都怪你們的魯莽行動……第十一次衝擊要開始了。」
撞碎了那虛無的空間，看著那些驚駭的眾人，李昂笑眯眯的伸出了手指指向了天空。
一道虹光在天際閃過，而下一瞬間，天下都變成了最為純粹的白色。甚至耳朵和眼睛之中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只有那一片最為恐怖的純白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