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十次衝擊，星球之災
自從這個星球有歷史觀測的概念開始，他們有史以來第二次看到如此可怕的天災現象。第一次還是那星空之中的可怖之物向下方投擲他們的光矛，將大地翻卷蹂躪成了如今一個又一個衝擊坑的樣子。
幾乎永不熄滅的白色光芒沿著天空的護盾向著星球的每一寸角落蔓延，不論白天還是黑夜，不論在什麼地方，絕對光滑勻稱的星球護盾平等的將那毀滅的烈火傳遞到了星球上的每一個角落。人們甚至可以追溯那光芒，逸散的方向，鎖定到李昂釋放出攻擊的那個龐大的地塊。
能想像嗎？在黑夜之中，天空瞬間亮如白晝，無窮的烈火沿著星月的軌跡瞬間蔓延了整個天穹，那宣布末日的聲音在所有生命的心中響起。
毀滅將至，這世界已經徹底邁入了倒計時。
應該說各地多災多難都是差不多的，大家並沒有第一時間陷入到無政府主義的狂亂之中，更沒有多少人以末日的名義四處衝擊。因為那聲音所傳遞的概念反而蘊含著某種真正的，讓所有人都希望的含義。
如果真的想要死去，真的想要發泄自己的恐懼和絕望的話，那就來到舊世界，和他決一死戰。為了你愛的世界，為了你擁有的一切，奮戰到底。
甚至一時之間大家都分不清這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但是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第十次衝擊，如今的烈火白晝事件，帶來的損傷和震撼是空前的。
人們最惡劣的夢境之中出現的神話，現在降臨到了現實。
亞空間緊急作戰會議室內，上萬名各大組織的領袖，主席，組織人感受著那從亞空間靈魂之海中傳來的山呼海嘯，臉上的表情都不算怎麼特別好看。
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的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亞空間是現實的鏡子，一切在現實之中發生的一切都會在亞空間之中產生漣漪，並且反饋到亞空間之中。包括但不限於他們思維的轉變，信仰的崩塌，甚至是現實宇宙之中傳來的種種畸變和詭異的轉化。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這一切都讓人顯得如此的猝不及防。
前腳他們還在討論先鋒軍到底發生了什麼，後腳隨著鳳凰王的預警，持續兩個小時的烈火白晝，還有那隨之而來的恐怖事件都讓整個世界的秩序眨眼之間分崩離析。不論他們是聖賢還是暴君，在那絕對的毀滅面前都是如此的蒼白。
因為，天空墜落下來了。那龐大的星球護盾所帶來的巨大的力量和拉扯，那璀璨的光柱甚至將整個星球護盾頂起來，沖向了天穹更高峰數十萬米的距離。
就好像是裝著皮球的塑膠袋一樣，呈現出來一個圓錐的樣子。錐尖的位置自然有龐大的空間，但是接觸點呢？
「……真是有趣，一直以來我都不相信神明的存在。」
一個領袖如此說道。
亞空間的漣漪與風暴相對的陷入平息，感受著那無處不在的毀滅欲望，還有強烈的要將某個人殺死摧毀的執念，甚至就連這封閉作戰室中都泛起了金色的光芒。
原初的毀滅，最純粹的憎恨與殺戮，正在亞空間之中凝聚成型。所有情緒和想法之中的怪胎，亞空間之中的晚產物正在以一種所有人都不願意見到的方式，正在這畸變的世界之中緩緩的降臨誕生，跳躍呼吸，抽動著世界的靈魂。
哪怕是什麼魔法都不會的野蠻人，都能夠憑藉感覺感覺出來。
這世界在衰竭，魔法的浪潮正在衰退。
「倒也沒有必要太悲觀，朋友們。至少我們證明了這個世界有真神存在。」
面對這滿是死寂，心中充斥著各種悲觀情緒和絕望感的環境，一個穿著打扮看起來輕佻蓬鬆的男人吹了吹自己的指尖，看著周圍的人群咧嘴一笑。
「我們的世界原來有五個神明。其中四個恨我們恨的要死，拿我們尋開心，而另一個希望讓世界毀滅，重新來一次。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要站在哪一邊才算是正統。還是說我現在就應該帶著我的人，去跟那個神明拼個你死我活？」
「……經過計算，這沒有任何意義。憑藉我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擊破負星者的陣線。」
玻璃缸中漂浮著一個標註著編號的大腦，看起來詭異萬分的人工生命體口中發出了單調呆板的聲音，平靜的敘述著來自於李昂的某種客觀事實。
「就算是有鳳凰王的計謀，我們可以遏制住他們的協同作戰攻勢。而他們的軌道部隊也會因為星球護盾的變化而失去作用。可就算是如此，我們的技術和力量距離他們也有一個時代的差距。他們占據了三顆以上的世界之樹，擁有古聖的實驗基地和古聖的傳送門，我們在機動性上差距太大了。」
「哪怕是集合我們全部的傳送陣和相關力量，我們都沒有辦法短時間內集結起來一批用來遠征舊世界的部隊。那裡地處偏遠，而且除了一群野蠻人之外什麼都沒有。我們誰都沒有意識到那裡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可怖的現象。」
「除非我們能夠在短時間內打造出來穿越整個星球的移動方式，不然的話任何對於那個怪物的抵抗都是徒勞的。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抗衡他的防禦。」
冰冷的機器音傳遞的是森然而又絕望的情緒，每個人都很清楚的明白這些話語和行動意味著什麼。
他們確實打算聯合，但是那又有什麼用呢？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客觀上來說，就算是全世界現在全部用力，將自己的力量全部投射到了舊世界周邊，他們頂多能夠集結起來一支百萬人而且丟盔卸甲完全不精銳的部隊。然後接下來做些什麼？給李昂送人頭嗎？
傳送本來就會帶來巨大的傷害和強烈的錯位感，而且傳送帶來的物資丟失也不是一次兩次。從損耗和距離來看，他們真的沒有辦法投射過去太多力量。
就算是可以，他們能打過那些關隘麼？哪怕是有著鳳凰王的協助又能如何？
那可是真正的天塹，難以想像的星空偉力帶來的高聳的奇觀。
「……可是那又如何了？」
在機械聲音之後，在角落裡傳來了一個女人咬著牙關，充滿憎恨的聲音。
「七十三座城市在天傾之災中徹底毀滅，超過四萬個村莊和部落已經失去了聯繫，這就是希望對抗惡魔付出的代價……他口中可以接受的代價！」
「星球的護盾瞬間拉扯下來的時候他考慮過那些人的生死嗎！那個怪物考慮過活物的感受嗎！他沒有！山峰被磨平，地面被撕裂，簡直就像是在紙袋之中被擠壓的蘋果一樣。整個接觸面上面都是一片純粹的光滑平整的地面！」
似乎想到了某些可怖的畫面，這個女人不由自主的作嘔了起來。
每個人都從感官上意識到了那星球護盾猛的壓下來的瞬間。
山峰被磨平，人類被硬生生的壓碎。無數的物質被摩擦成了一個光滑的平面，甚至被擠壓的異常嚴實，給人一種怪誕妖異的錯覺。
就好像是那些血肉，那些碎裂的物質本來就應該是一個光滑的圓面一樣。從世界另一端的衝擊讓他們最終悄無聲息的壓成了漿果，誰知道那破碎的星空護盾背後又能造成怎樣的災難？這種可怕的行徑毫無疑問的不能持續下去。
哪怕是沒有意義，也要抗爭。因為只有抵抗才能夠讓他們活的更加長久。
「我們沒有選擇，如果繼續下去，繼續讓那個瘋狂的怪物肆意妄為的話，他最終會摧毀我們的一切。我們的文明，我們的理性，我們的未來，一切的一切都會被他摧毀。哪怕是現在我們沒有幫助，我們只能孤軍奮戰，各位，我們也一定要——」
「誰說你們在孤軍奮戰了？」
整個會議室之中逐漸擴散出來了一層層薄暮煙霧，數個人形從中走了出來，看著周圍的一切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只是看著這些分不清五官和穿戴的生命體，人們就能夠感覺到這些高昂的超自然產物身上帶來的氣質。他們本能的就明白了，這世界的四名真正的神明再一次的出現在了他們之間，打算給已經走投無路的生命們指出一條明路。
「你們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你們還有我們的存在。」
混沌的眾神看著面前面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的諸多領袖，渾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和說法方式，毫不吝嗇的給出來了自己慷慨的答卷。
「時間停止，昂揚士氣，無窮武技，還有不死之軀。這就是我們給出來的承諾和禮物。現在亞空間正在飛速的消耗，我們必須要搶在那個怪物前面集結軍隊，將他在南極和北極的高塔全部拔除。」
「準確的說，北極恐怕已經沒有辦法做到了。那裡已經變成了李昂的地上神國，無窮大的毀滅欲望在裡面蔓延，任何人進去恐怕都沒有辦法維持自我。我們要做的就是去南極，去對抗他清洗全世界的機關。南極高塔一旦陷落，他對於亞空間靈魂之海的榨取也會停滯，到那時候我們可以從容的調動所有兵力，將這個瘋子殺死在他的降臨地上。」
「你們可以接受我們的祝福，可以跟隨著我們的幫助行走在大地上。不用擔心你們的物資和傳送的精確度，我可以保證你們永遠不會出現問題。」
淡藍色的化身如此訴說著，似乎陳述了有關於未來的美好畫面。
混沌眾神陳述著她們的打算和計劃，就如同字面上一樣，混沌眾神沒打算做些什麼虧心事，現在也不是去搞事情的時候，他們就真的希望這個世界能夠團結起來，至少表麵團結起來把李昂那個瘋子幹掉。
汲取亞空間的能量就相當於刨掉了整個亞空間神明的根源，想要讓整個世界臣服就意味著必須要幹掉這些潛意識的主宰。這是混沌眾神無法接受的。
他們永遠不會臣服，也永遠不會和李昂進行什麼所謂的互相理解。
偉大的遊戲要持續沒有錯，然而前提是活下去不是麼？
混沌神明將一個個賜福交予眼前的領袖們，希望他們能夠各司其職，更好的將整個負星者壓制下來。
可計劃總沒有變化快。
「就算是負傷也沒有關係，我會——」
正當那胖乎乎的身影似乎要笑著說些什麼的時候，眾人忽然渾身一冷。就仿佛冬天裸體置身於冰天雪地一樣，一抹殘酷的寒冷出現在了所有人之中。
一個金色的細線開始在周圍的牆壁蔓延開來，將一抹璀璨的金色光芒照耀到了這個封閉的會議室之中。而後，一個滿是螺旋的癲狂的雙眼從那狹隘的裂隙之中湊了過來，看向了房間之中的眾人。
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個身穿著白袍，體型修長，雙眼滿是螺旋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房間的中央。有些好奇似的摸了摸下巴，看著周圍那些目瞪口呆的領袖麼友好的笑了笑。那一瞬間，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被賦予了某種瘋狂的意義，讓每一個領袖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白袍的青年，不敢再有言語。
「……嗯，原來如此，這裡就是你們開辦會議的地方。我實際上找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你們躲藏的太好了。我很難找到這裡。」
所有人都能聽懂的語言從房間之中浮現，站在了四個化身之中，李昂笑著拍了拍手。
「不過幸好，自從亞空間的潮水退卻之後，我能夠找到相當多的漏洞和缺口，我可以輕易的看穿你們的恐懼和不安。只要存在，在這亞空間的沖刷之下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你們躲藏也是沒用的，我找的很快。」
「但是相比較那些事情，我更加關心你們的成績，現在可以說說你們的想法和決定嗎？我好進行我的下一步決策。」
看著這些應該可以青史留名的領導者們，李昂坐在光中，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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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