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蘇瑞之外的一般黑龍不是什麼樂意交朋友的生物,奴役和利用關係出現的頻率要遠遠高於合作。」
隨著大概九成的符文重新融入到了艾克蘇瑞的體內,並且無論羅恩再怎麼誘導都不再顯現,大家終於重新安穩了下來,幽關上了門窗,壁爐中的火焰再度溫暖了整個房間。
吉蓮尼絲的臂鎧重新回到了她的肩頭,月精靈沉吟著,對羅恩所述的情況不置可否。
「有沒有可能,是符文的『叫聲』跟龍吼音色不太一樣?」艾克蘇瑞趴在羅恩的身邊,用翅膀和尾巴隨意地將之前那些椅子的碎屑掃到了房間的角落裡,「如果那傢伙真的有和它差不多強大的盟友,它就不會被那什麼惡魔領主追著到處跑了吧?」
「就算它真的有這樣的盟友,那對方大概率也在很遠的地方,甚至可能是在某個位面,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的事情也說不定?」
畢竟歸根到底,如果那巫妖有這樣的夥伴,它大概率是用不著這麼費盡周折的。
「希望如此,」羅恩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只是根據一聲莫須有的嚎叫臆想敵人實在是沒什麼意義,「讓我們先看看好不容易抓到的這些符文吧,也許能根據它們發現什麼呢?」
「多少的概率?」吉蓮尼絲抬頭看向羅恩,微笑著眨了眨眼睛,「事先聲明,我可不比你知道的更多。」
就像羅恩喜歡用英文或拉丁語在織法前言上記錄法術一樣,這些符文也是其創造者的「私貨」,沒有對應的鑰匙,基本別想解開這三把鎖,窺探其後的奧秘。
龍語或者深淵語在這上面都沒有太多的幫助。
「如果是從龍語相近的詞彙和符號來看,這三個符文表達的意思應該是『精魄』、『鱗片』和『控制』,」艾克蘇瑞打量著被羅恩封印在特殊魔法陣中的符文,低聲辨認著,「至於煉獄語的……」
「含義是『復生』、『雷霆』和『裁剪』。」羅恩將魔法陣拋到半空令其懸浮,取出鋼筆在織法前言上臨摹出它們的模樣。
權當是鞏固記憶。
羅恩臨摹這些符文並非是簡單的抄錄,他從各個方向不同角度觀察著三枚符文的形狀特徵,並統統記錄下來,在他看來,這些符文似乎並不單純是某種文字或符號,反而更像是某種法術的模型,只是在坐的沒有人見識過類似的結構,雖然能夠認出籠統的大框架,卻很難確認細節。
「要不要,我們找地下長角的那些傢伙問問?」
長時間的揣度無果後,艾克蘇瑞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他在地毯上轉著圈,百無聊賴地追著自己尾巴咬。由於黑龍的身軀姑且還算柔韌,而且尾巴占比也不小,他還真能有一下沒一下地咬到自己的尾巴。
只不過每一次的「成功」都會同時帶來痛苦罷了。他自己的牙口當然能破自己尾巴的防。
「格萊西雅那些魔鬼嗎?它們不會說的。」羅恩輕哼了一聲,魔鬼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它們巴不得羅恩這邊出什麼事,最後求到它們的頭上。
羅恩似有所感地抬起頭來,衝著一側的窗戶上揚了揚下巴:「喏,它們已經回答我們了。」
艾克蘇瑞抬頭看去,不知何時,一塊塊雪團被揉成了字母的樣子,粘在房間外側的窗戶上,艾克蘇瑞很確信剛才還沒有這個。
這些雪團旁邊留下了一塊小小的火炭,昭示著創作者的來歷,而雪團則在融化之中組成了兩個單詞,言簡意賅:
「不,知道。」
「我就知道,」劍詠臂鎧上的吉蓮尼絲嘖嘖有聲,「倒是難為這些長角的傢伙特地過來跑一趟,省得我們去地獄了。」
想要從物質位面進入其他世界並不容易,通常來說,在凡人們以一層一層的塔類比的外層位面里,只有最上層或者最下層才具備和物質位面聯通的通道,比如阿弗納斯。
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或者說九獄就沒有什麼好地方,想要花費最短的時間從第一層穿越層層煉獄抵達第六層的瑪爾博吉,甚至達成理論上的「一天游遍九獄」的成就,恐怕只有哪位魔鬼大公親自迎接引路才有可能。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格萊西雅必然會有各種各樣的方式來監視並影響這裡,除非她打算徹底放棄之前的一切努力,」羅恩將三具魔法陣推向吉蓮尼絲,「你想不想研究研究這個?」
「想,但很可惜,我有其他的研究要做,」吉蓮尼絲嘆了口氣,「自從我的另一半回來之後,我涉獵的領域反倒是越來越窄了。」
「我這可是為了我自己好!東一下西一下地瞎撞能有什麼出息?」劍詠臂鎧傳遞出不滿的情緒,「要不是輸了你那么半招,你現在的那些工作我都打算停了!」
吉蓮尼絲不可避免地再度和另一個自己爭執了起來,羅恩檢查了一番艾克蘇瑞的身體,確認其體內殘留的符文已經深度蟄伏後才放心地告辭離開,吉蓮尼絲沒有時間,那就只有他組織人手進行研究了,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線索和成果,日後也好多一些準備和應對手段。
幽將羅恩送下了高塔,她自己也準備離開,回到她主人的舊巢里去,那裡才是她職責所在的地方。
羅恩駐足於綠沼鎮的街道路口,望著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心底一面推算著那三枚符文的真正含義和作用,一面思考誰能夠在這方面幫到他。
一個褪色的老侏儒的身影很快進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但可惜的是對方並不在這裡,他也沒有什麼理由去找埃爾登或者邀請他。最重要的是,對方的研究並不以此為重點,如果來回白跑一趟,那可就是浪費時間了。
羅恩忽然抬起頭來望向了某處,不一會兒的工夫,一個臉龐被三五刀疤橫縱貫穿的年輕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手中揮舞著一隻信封。信封看起來之前曾被人貼身存放而被汗水浸濕,又在這數九寒冬中被凍成了一坨,伊文德爾揮舞著它,像是在搖一塊鐵片。
「大、大人!我可算找到您了!」伊文德爾三步並作兩步搶到羅恩的身前,吐著白色的水氣,將手中的信交到了羅恩手上,「雲港傳來的消息,我覺得您應該看看!」
「北方、北方出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