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宙光之河內。💥😺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秋神大發神威直接將最後一尊神像纏繞,然後徑直丟進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儲物空間裡面。
至此,擋在前面的青銅神像已經全部消失。
惟獨有一個奇特的圓球在轉動。
它的表面是無數道玄妙的紋路,轉動的時候能夠看見內里隱藏著的一塊塊像是拼圖一樣的地圖塊。
靜靜地漂浮著,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仔細一看可以發現它充斥著一些裂痕,那裂痕有些深入球體,有些則像是從球體內部出現,坑坑窪窪,已經殘破不全。
而在它後面,便是那紮根在宙光之河的河水中,界定了淺灘和支流的分界線,再往裡面深入,就是曾經大能們定下的禁區。
對於那些個變態到極點的大能修士而言,時間可不是能夠阻攔他們的天塹,所以他們自然非常擔心自己的後輩被宙光之河影響。
萬一有人潛入宙光之河裡面來陰他們,那可就麻煩大了——越是了解這方面,就越是會謹慎應對。
所以在創世初期,宙光之河的支流就已經徹底被封鎖住,無人可以進入。如果有人強行闖進去,甚至會引來上界的天罰。
三位化神一位神明站在船頭。
星恪無奈苦笑:「近在咫尺的宙光寶樹和青銅界……合雲還真是會給我們找麻煩啊。」
那青銅圓球其實就是青銅界的本體,那是用了無數寶材以及榨乾了不知道多少只帝江才形成的洞天寶器。
青銅界在打造出了這件寶貝之後其實就開始陸陸續續將生養他們的世界資源搬運進這個圓球裡面。
只要圓球徹底啟動開始航行於混沌,就宛如水入大海,幾不可尋。哪怕是天蘊界想要入侵,也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好在當時他們到底還是功敗垂成——世界的轉移可沒有那麼容易,特別是他們打算將自己的世界全都完整的搬遷。
每一條靈脈、每一座大山、每一座湖泊……
「他們的文明已經抵達了一個節點,不向外擴張只能逐漸毀滅,老實說,只依靠世界本身的資源確實有夠愚蠢。」
繁生真人毫不客氣地銳評道:「首陽之銅給他們帶來了比咱們發展還要迅速的傳承,卻極大速度地損壞了世界本身。
呵呵,當時那位為他們和山海諸神簽訂契約的存在,到底是沒有料想到,還是有意為之?」
稻黎的師父當初參與過這場大戰,他回想了一下,說道:「向上求解,不能對外求解,註定是要失敗的。」
「明明有這樣燦爛的文明傳承卻只渴求山海諸神的神力,歸根結底不是自己的力量,靠不住。」
一直沒有說話的秋神搖搖頭:「這還不是關鍵,你們可知道無啟人的存在,亦是神葉宗的安排。
白澤神獸的傳承,有天機門參與。
日月雙神的力量也有妖族在後面謀劃。
如此種種零零碎碎幾乎無法單純用數量來估算,甚至就連傳承也摻和進去太多咱們的東西。
他們不僅僅是太過迷信山海眾神的力量,而且還看不到眼前的危機,世界早就已經被入侵的千瘡百孔了。」
三位化神齊刷刷地愣住了。
這可真是連他們都不知道的隱秘之事,他們真的以為對青銅文明的攻勢,僅僅是參與了進攻,沒有先前的謀算。
結果現在卻忽然得知在青銅文明裡面擔任傳承和記錄一職無啟人居然和神葉宗有關,當真是震驚到了。
稻黎忍不住問道:「無啟人和神葉宗有關?」
「沒錯,無啟人其實也是一種生靈植,最早是由合雲的師父培育。」秋神似乎有些緬懷的神色,祂看了一眼星恪,繼續道:「那位前輩據說還是星恪道君的道侶。」
「……」
儘管知道秋神說的是星恪一脈的傳承祖師,但星恪還是忍不住反駁道:「祖師有名字的,喚做姜無為,稱呼他為無為道君就是了。
離開了下界,就沒有星恪一說了。」
他可不想讓飛羽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誤會還是不要有比較好。
「名字當做傳承,只為培養更多的後輩……對了,你還打算在下界待多久?」繁生忽然好奇。
「要是有飛升的打算,咱們一起去唄。我不想走宗門的飛升通道,想自己闖一闖有無晶壁。」
她攛掇著星恪跟她一起飛升。
要是星恪能跟她一起,說不定兩人還能一起跨越人族領地的晶壁,去其它種族那邊玩玩呢。
聽樓澈師兄說到了上界之後就要一直充當苦力,不趁著這個機會多去玩玩,難道真的老老實實去做苦力嗎?
本來還在聊著青銅界的事情,繁生卻忽然改變話題,星恪真人無奈地搖頭:
「……我要等星衡到化神,將下界這一攤子事情交託給他。」
「那你可不能讓他一直待在永暗淵了,多走走才能長見識,破境也會容易一些。」
眼見繁生還打算繼續叨叨叨。
稻黎乾脆利落地打斷:「無啟人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情況?我記得您跟宋河說,他們還活著?」
「是還活著,不過也快死了吧。」
秋神說:「世界上沒有真正的不死之人,即使是將人族跟靈植混合,也終究會有一日腐朽,徹底消失。」
「無啟祖師她想讓自己的兒子永遠活著,但終究也是逃不過時間,徒增煩惱罷了。」
星恪聽到這裡忽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試探著問:「所以合雲才想要天人化生,是……從善見天那邊得到了什麼傳承麼?
合雲洞天發生的事,應該也和這個有關吧?」
天人這種特殊的存在方式,幾乎相當於和世界綁定,只要世界不會腐朽,天人也能永遠安享福報。
試問,普天之下還有什麼地方比宙光寶樹作為根基的合雲洞天一樣能夠長生不朽呢?
根據神葉宗曾經的做派,他立刻就聯想到:恐怕黃昏並不是為了吞噬合雲洞天的靈性創造出強者,而是合雲自己天人化生失敗,想要追求第二條路了——
以自身奪取靈植道果,算是神葉宗經常使用的手段了。
只是他唯一還有點疑惑:合雲真的會是這樣追求長生的人嗎?她的修為也算是驚才絕艷,飛升上界以後未必不能證道永恆之境。
永生對真正的大能而言並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他們無法庇佑子孫後輩,但是自己想要,努努力還是能行的。
所以,又何必如此,為何這般呢?
他不理解。
秋神點頭:「確實和善見天有關,那邊的白蓮花可是舉世罕見,還是傳說之中天人之王帝釋天的至寶。
涉及到天人最根本的機密。
但奇怪的是,我們從不知道合雲到底有沒有獲得到天人之王的賜予。」
星恪真人點點頭。
而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手腕上一熱。
那青蓮蓮子串成的手鍊上,有一枚已經徹底黯淡了下去,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光芒。
「……太乙渡劫蓮的符紋消失了。」星恪真人臉色微變。
「什麼?」
「那可是青蓮蓮子的化神,是合雲出手了?還是那群星宿?」
「宋師侄的魂燈還在否?」
其它兩人一神也著急了,要是宋河出了什麼事,那就算是得到了宙光寶樹也沒啥意思了。
相比於一位前途無量的後輩和一株寶樹,他們更傾向於前者——就算是宗門議事堂,亦是如此。
靈葉宗從來不缺靈植。
資源就是給人用的。
這也是為什麼雖然出動的人很多,甚至還有一位神明,但是還沒有完全動用底蘊來此的原因所在。
星恪真人取出了一盞魂燈,那幽幽燃燒著的魂火之上有七彩的色澤,像是融合了一整個世界的色彩。
然而此時此刻,那魂燈卻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灰色的陰霾。
「魂燈還在,但……他應該是去了青隕界的陰間。」星恪真人有些奇怪:「陰間是當初最麻煩的地方,是天傾劍宗親自出手,還動用了卻邪神劍,能有東西殘留麼?」
一旁的秋神臉色頓時就不好了起來。
「我讓他不要亂動就是擔心會引動陰間的東西,我記得那裡面曾經有兩位連青銅文明都無法契約的魔神之力。
那是先天地而生的魔神,是真正的大恐怖!」
說完這句話之後,秋神毫不猶疑地一拍身邊的陣盤,船隻立刻在他的神力之下化作一道神光,徑直朝著青銅球而去。
而遠處,那靜靜紮根在河流之中的巨樹上面,有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她注視著已經消失了的船隻,終於是鬆了口氣——她到底還是賭贏了,在宋河跟宙光寶樹之間,秋神毫不猶疑地選了宋河。
「該走了,下次再見就是在上界了吧。」
宙光注視著遠處的青銅圓球,然後雙手虛托,整棵宙光寶樹忽然就從深深的河水之中開始拔出根來。
劇烈翻湧的宙光之河立刻就引起了更遠處大能們曾經留下的刻印。
九道身影忽然出現在河面上,注視著宙光之樹的動靜,他們僅僅是注視著,宙光之樹的枝幹就像是畏懼一樣顫抖。
坐在樹上的宙光更是差點崩碎。
但她依然強行頂著壓力將自己的根須從河水之中抽出,紮根於此無數歲月,她的根須也早就跟宙光之河融為一體。
這樣強行將根須拔出,簡直是要命。
不,就是要命。
她本來就遭受過損傷,現在又這樣作死,恐怕等她徹底離開宙光之樹的時候,就是身死的時候。
好在其中一道身影微微嘆氣,揮手灑出五色光暈,出聲道:「來是你想來的,如今你又想要離開。
宙光,當真要這樣嗎?
合雲她會贊成你這樣離開嗎?」
她的身影充滿了凜然的仙氣和悲憫眾生的慈祥,仿佛是一位侍奉神明的大祭司,在她身後隱約有一道半人半蛇的虛影。
她是當初靈葉宗派來的大能之一,是女媧的護法,同時也是神獸白矖,據說是女媧娘娘照著自己的形象捏的。
就是她最早點化過合雲,也是她將女媧娘娘的寶貝賜給了合雲。
有她出面,其他八位存在紛紛離開。
雖然挺想吃靈葉宗的瓜的,但是如果因此惹怒了白矖那就麻煩了。這傢伙是女媧娘娘的護法,神通廣大,別看她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可打起來那是真的厲害。
據說就連龍祖和神獸朱雀都被她暴揍過。
況且沒啥事了就不在這邊耽擱了,都挺忙的。
宙光當然也是知道這位自己跟合雲最大的靠山的能力的,當即她便跪下哀求道:
「白矖祖師,我想去上界!」
「現在上面可不是很太平,你確定要現在去?」白矖注視著她,「合雲的情況我已清楚,無啟能夠幫她,但是代價……會很高。」
「我已經用萬神殞命枝收集了神力,包括羅睺和楊眉大仙的神力,用此作為交換,應該是足夠的。」
「……」
白矖沉默了片刻,輕嘆一聲:「我也不知道我當初將青色石給了合雲到底是對是錯。
害得她如今成了這般模樣。
也罷。」
她伸出手指對著天穹一點,立刻就有一道璀璨的紫色華光穿透了無窮無盡的時空降臨。
華光裹住了宙光寶樹,絲絲縷縷的光暈流淌之間,就已經將寶樹和周圍的時間跟空間完全切斷。
只需要白矖抬抬手指,就能直接將宙光寶樹和整個合雲洞天一起拉到上界去。
她做完了準備工作之後出聲道:「將該留下的東西留下,不然我無法跟娘娘以及人皇們交代。」
「好,我會將洞天大半留下,裡面已經有我在培育的神,日晷我也會留在天蘊界……祖師,煩請您動手將我的本源分離一塊。
宋河身上的四時寶光樹,將會成為新的宙光寶樹,這樣一來,就有了交代。」
「善。」
回應她的是白矖輕輕地一點,整棵樹的影子立刻就是一顫,強行分離出了一團灰藍色的星光。
也就是這個時候,紫色華光裹挾著宙光寶樹以及被樹環繞著的一顆圓球朝著天空飛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這片世界。
但白矖卻沒有離開。
她看向一旁,微微笑道:「句芒怎麼說的?」
一直暗中觀察的樓澈這才現身出來——他早就跟隨著船隻進入了這裡,留在天蘊界的只是一具分身罷了。
那位天人妄圖用瑣事困住他,實在是痴心妄想,他一早就察覺到不對,果斷脫身前來。
他的存在就連掌門跟秋神都不知道。
樓澈先是行禮,笑道:「師父沒有交代我什麼,只是姜家一位祖師說……靈葉宗的東西不能全被帶走。」
一身白色道袍少年模樣的道君手裡拿著一樣物件,說道:「如果她不理智,那我只能用這寶貝讓她冷靜一下了。」
白矖微微一怔,嘴角忍不住抽搐。
那是一根其貌不揚的木鞭,上面似乎還有時光流逝留下的刻痕,但在上面有三個不容忽略的字——打神鞭。
此物能夠針對一切誕生出靈性的存在,對於神明的效果最佳,即使是白矖被打上一鞭也絕對會吃不消的。
至於宙光……怕不是一鞭下去就魂飛魄散了。
算是靈葉宗對神的底牌之一。
白矖微微搖了搖頭,將手裡的宙光之樹精華丟給了樓澈,「她自以為一切都在計算中,卻沒想到你在這裡,她為小輩設下考驗,你在監視著她。
姜尚倒是白擔心了,有你在這裡,又能出什麼事呢?」
她說完便離開了。
還順便壓下了更遠處的暴動,卻唯獨推了一把,讓宙光之樹曾經紮根的地方河水暴動的更加厲害。
那滔滔不絕地河水直接就順著曾經靈葉宗給合雲洞天留下的空間通道涌去。
樓澈的臉頓時一垮。
「你……嘖,真是小心眼啊!本來還想告訴你她還惹了羲和跟常曦,現在還是算了吧,活該你操心!」
他連忙將打神鞭一收,當場就去治水,不然這些河水流到靈葉宗內部,那可就麻煩大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