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秀徹底傻眼了。
這種心理的衝擊讓她一時間忘了徐建國死亡的事實，更忘了自己兒子沒有了救命的人。
「商湛是有錢人？麥子，這、這怎麼可能……」
馮秀腦中一片凌亂，和當初的芃麥一樣，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突然轉念一想，不對，她猛地又抬起頭，「麥子，難道你不知道商湛很有錢的事嗎？」
芃麥點點頭，「我才知道不久。」
「可你們不是談了很久的戀愛嗎？難道他一直在對你隱瞞身份？」
事到如今，芃麥沒辦法再繼續誆騙母親，只能對她如實坦白，「其實我和商湛是閃婚，我們領證的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認識。」
馮秀又一次被驚到了，但片刻之後，她突然又異乎尋常的安靜。
「所以你是為了想要搬出那個家，才故意欺騙我的對嗎？」
「媽，我是想自己出去獨立，因為之前跟你提過幾次，你都沒有同意，所以我才撒了個善意的謊言，對不起媽，我不該騙你。」
馮秀低垂著頭，一語不發。
芃麥以為母親是被自己欺騙的行為傷到了，一時間無比愧疚，「媽，您別生氣，我那麼大了，想自己出去獨立也很正常，何況，我這也不吃虧啊，無意中閃婚，卻閃了個首富，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最重要的，商湛還真心愛我，這對你平凡又普通的女兒來說，是妥妥就是潑天的富貴啊！」
「你是為了躲開徐建國的騷擾才搬出去的。」
馮秀突然平靜說了一句。
驀地，芃麥身體僵住了，她有一瞬間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反應了幾秒，才怔忡地望向母親，「媽，你說什麼？」
馮秀這時候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其說是靜，不如說是一種麻木呆滯。
「我說你不用再瞞著我了，我都知道的，你是因為要躲開徐建國的騷擾，才想方設法搬出了那個家，我一直都知道的。」
「媽，你怎麼會知道？」
芃麥慌張極了。
馮秀的眼淚蜂擁漫出了眼眶，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沉痛，「麥子，媽對不起你，媽這輩子都對不起你！」
她赫然爆發出了一陣撕心肺裂的痛哭。
芃麥被嚇壞了，「媽，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沒有做錯什麼……」
「不，我不配當你媽，我是一個自私的母親，我對不起你啊。」
「媽，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馮秀捂著胸口，「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徐建國騷擾你的事，我們同一屋檐下，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知道他一直對你存有色心，只是媽自私，媽怕跟他撕破臉，他就再也不替你弟弟治病了，媽為了讓你弟弟活下去，一直以來都裝不知道啊，讓你忍受著他的騷擾，是媽對不起你，麥子，你罵我吧……」
這次，換芃麥呆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原來徐建國騷擾自己的事，母親一直都知道。
她心裡一時百味陳雜，無法描述是什麼滋味，這麼多年，她戰戰兢兢，忍氣吞聲，一來是顧忌弟弟，二來也是怕母親受打擊，卻原來她一直都知道。
莫名的，眼淚便抑制不住滲出了眼眶，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好像是因為這些年受得委屈，又好像是一直擔心害怕的心理，終於釋然了。
母親早就知道，她也就不用怕她受打擊了。
伸手抹了抹淚，「媽，沒關係，我不怪你，你是為了小宇，我也是，只要小宇好好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不，麥子，媽對不起你，媽自私，媽是全世界最自私透頂的惡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