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念頭轉動。
雖說陸乙心中已轉過不知多少想法猜測,可時間也只不過區區一瞬罷了。
緊接著才微微將眉頭皺起,看向一旁似乎在品味手中茶水滋味的白楊君道:
「方才我聽那位新珠神主開口說話,字裡行間就好似對你我極其了解一樣!」
「照你的意思,對方若是從未來回返過來……為何未來的你我,沒有阻止她?」
「……」
「為何不阻止?」
見陸乙眉宇間隱隱帶著思索之意。
白楊君先是臉上浮出一縷莫名笑意,才將手中茶杯放回大石上道:
「陸乙,這些事情你問我,我卻是給不了你答案!」
「或者說虛空幽影中的一切……都無法以常理計算!」
「否則,那新珠明明是此世之人……又為什麼能莫名其妙的……在未來成就彼岸之境?」
話到此處。
白楊君更是目光中隱隱帶出些唏噓道:
「修行之苦,不用我說你也知曉!」
「那月神族新珠若真有修至彼岸之境的資質與運道,恐怕也不會淪落到被自家姐妹硬生生丟入『虛空幽影』這樣的絕地了!」
「換句話說,其來自未來……不過是我的一個猜想罷了……也未必是真!」
「但其是從幽影之地出來這事兒,恐怕不是隨便說說!」
先是一番堪稱語重心長的嘆息聲。
白楊君才直視著陸乙,以一種從未露出過的鄭重與肅然神情道:
「陸乙,外敵與舊日你都已見識過!」
「虛空幽影之可怖,心中應當已有些認識!」
「這事情,恐怕與你我要對付的那一位薛天帝……也脫不了干係!」
「……」
「與薛連星有關?」
見白楊君話風一轉,將事情扯到被因果之境指定為『大劫起源』的薛連星。
陸乙先是臉上微微一頓,才遲疑道:
「薛連星,不是被古仙國諸位彼岸圍殺……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嗎?」
「難不成,那麼多彼岸一同出手……都奈何不了他?」
這一番話,陸乙問的堪稱發自內心。
或者說,前日薛氏祭祖時……諸多彼岸圍殺薛連星的場面,實在過於驚人。
除去他認識的那一位四季神主之外,參與圍殺薛連星的……最起碼還有兩人!
而這,就是足足三位彼岸仙神。
「而且,還是從遠古就活到現在的……古老仙神!」
隨著心中隱隱閃過一絲。
沒等陸乙繼續追問什麼,對面笑容溫潤的白楊君已經直接搖頭嘆道:
「陸乙,彼岸之事你不懂,我也不能多說!」
「否則,就是為你造修行之障!」
「我只能告訴你,之前四季神主召集彼岸仙神圍殺薛連星,想動的不過是他遍布虛空的無數血脈子嗣罷了!」
「所求的,也不過是將他堵死在一處秘境中,暫時不得回返虛空!」
「至於結果……」
臉上露出一縷意義不明的輕笑。
白楊君就仿佛對於四季神主等人的失敗喜聞樂見一般,笑容燦爛道:
「結果你也看到了!」
「彼岸三人,就連薛連星的子嗣血脈都沒能殺絕。」
「更別說……殺薛連星本人了!」
這一番話。
就仿佛對四季神主等人充滿嘲諷一般。
陸乙從白楊君臉上看到的,沒有所謂的同仇敵愾。
其眼眸中泛出,更是純純的幸災樂禍。
見著這場面,陸乙心中更是瞬間明白過來。
「古仙國眾多彼岸……竟是彼此不合?」
眼中古怪一閃。
沒等陸乙想好如何措辭開口。
白楊君已帶著些憊懶之意瞧著他道:
「你是否覺得,我與四季神主等人之間關係……超出想像?」
說到這,似乎想到什麼有趣之事一般。
白楊君才在眸中轉出些唏噓惆悵,搖頭笑道:
「陸乙,我古仙國之事……你雖知曉一些,卻知曉的並不深!」
「仙國號稱又十八位彼岸仙神,可在當年……彼岸卻並非如今這樣難以成就。」
「我在虛空活動時,整個虛空的彼岸境強者……足足過百!」
「可當時的仙國,卻仍是十八位佑國仙神!」
「你可知,這是什麼意思?」
隨著白楊君這一番反問。
陸乙甚至連思索都不用,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也正是如此,才讓陸乙臉上閃出些遲疑疑惑來。
「這白楊君,怎麼突然和我扯起古仙國之事了?」
隨著心中疑惑一閃。
陸乙就見白楊看著自己笑笑,繼續搖頭唏噓道:
「我說這些,不過是想告訴你!」
「所謂仙國十八彼岸仙神,我認識的……也不過一個他面神罷了!」
「可這一位,偏偏行事總喜出人意料!」
「不論做任何事都有可能,我便是熟識他……也不可能與他有半點合作。」
「甚至於,可以當成半個敵人來看!」
說著說著,更是看著臉色微變的陸乙道:
「不必多想。」
「我第一次見你時,就從你身上瞧見了他面神的印記氣息。」
「以你的身份氣運,這並不奇怪!」
「我今日邀你來此,不過是想最後問一問!」
「因果神主的差事,你是不是……準備與我一同辦下去?」
「……」
「什麼?」
見白楊君話題不斷跳轉。
轉了一圈後又重新扯回薛連星身上。
陸乙眼中剛剛浮出驚疑,就見面容方正英俊的白楊君看著自己一嘆道:
「陸乙,虛空如今正面臨大恐怖!」
「縱然沒有幽影之地這一回事兒,光是薛連星……就是個極為棘手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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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除他,恐怕也非你不可了!」
「……」
隨著白楊君這一串鋪墊一般的話。
陸乙臉上閃出凝重不說。
心中更是清清楚楚明白,白楊君這洋洋灑灑的一大串鋪墊之後。
必然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去做。
「要除薛連星,非我不可?」
隨著心中逐漸轉冷。
哪怕陸乙早在海王宮時就對白楊君起了警惕之心。
此時,仍舊忍不住在內心最深處輕輕一嘆。
畢竟,自從寶鏡殿第一次遇見他到現在。
兩人之間也算了有些交情。
甚至硬算起來,都是陸乙在占這白楊君的便宜,欠他的人情。
吧書69新
「之前種種照顧,莫非就是為了此時此刻……讓我心甘情願做一枚棋子?」
心中微微一嘆。
陸乙就見白楊君目光挪移,瞧向了自己腰間。
那裡,正懸掛著之前姜望北自海王宮中帶出來的污濁短劍。
或者說,這一柄仿佛沾染了什麼難言污濁,半點靈氣都不存的漆黑短劍。
正是之前白楊君讓姜望北交給陸乙的。
「嗯?」
猛的見白楊君目光轉動,瞧向自己腰間的漆黑短劍。
陸乙心中,就是猛的一動。
之前在海王宮得到這短劍後,他也曾觀察研究過。
就但就如其外觀氣息表露的一樣。
不僅這柄漆黑短劍沒有半點靈氣波動,仿若凡鐵。
就連上面沾染的難言污穢,都同樣沒有任何神通法術的痕跡。
若非不論短劍本身,還是其上沾染的污穢都仿佛無堅不摧一般,根本無法損毀半點。
陸乙甚至會覺得,這就是柄在污濁之所被拋棄了無數年的凡鐵。
「……」
隨著這邊陸乙心中無數念頭轉動。
盯著他腰間漆黑短劍打量的白楊君,也露出一口潔白整齊,仿若白玉一般的牙齒笑道:
「陸乙,以你之聰慧……恐怕已經猜到了吧?」
「這一柄『渡濁劍』,就是我托那小輩自海王宮中捎給你的!」
「……」
「這……」
眼見白楊君突然將事情說開。
陸乙哪怕事先已知曉此事,卻不能就這麼簡單的表露出來。
而是先在臉上閃出些驚疑思索。
才看著笑呵呵面對自己的白楊君道:
「白楊君,你是彼岸境的仙神!」
「按理說不論想做什麼,我都沒有半點拒絕的餘地!」
「你若真有什麼事情想交給辦,不如將事情一次性說開!」
說吧,更是將腰間沒有一絲動靜的『渡濁劍』直接拔出,橫置在兩人之間的大石上皺眉道:
「還有這柄『渡濁劍』……該不會是用殺薛連星的吧??」
「或者說,是讓我用這柄劍,去殺薛連星?」
隨著陸乙帶著幾分不可思議,或者說離奇的反問。
目光隨著那柄『渡濁劍』而動的白楊君反而搖頭一笑,看著陸乙無奈道:
「陸乙,這柄劍與你……確實是要辦一件大事!」
「可,卻不是去殺薛連星。」
「或者說……」
目光中隱隱浮出一縷閃亮的光。
白楊君才繼續盯著陸乙,語氣莫名道:
「薛連星如今已是彼岸仙神,又有無數秘密在身。」
「莫說你現在這剛剛入門的修行之力,哪怕你與他同樣都為彼岸……都不會有一點機會。」
隨著白楊君這兩句解釋。
陸乙並未因他這兩句話而放鬆心神。
或者說,他已經十分清晰的捕捉到白楊君這一番話的一縷不對勁。
「如今?」
想著方才白楊君說起薛連星時的話語。
陸乙眼中先是猛的閃出些驚疑之光,並不覺得那是白楊君在強調薛連星如今的修為。
再聯想到方才那疑似來自未來的『新珠神主』。
陸乙心裡,甚至已隱隱泛出個非常離奇的念頭。
「這白楊君,難不成是想讓我回到過去……去殺薛連星??」
「可這,真的有可能嗎??」
隨著陸乙心中不斷閃出震撼。
就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一般。
白楊君臉上的笑容,也不知何時的帶出一縷淡淡的神秘。
「瞧你這表情,看來已經猜到我想託付你的是何事?」
先是一句話落下。
白楊君才將臉上仿佛帶著無窮神秘的笑容微微收斂幾分,看著陸乙道:
「不錯,我正是想讓你帶著這柄渡濁劍……順著地星倒影中的『小長河』,去到過去斬殺薛連星!」
說著,似乎怕陸乙不信一般。
盯著兩人之間的漆黑短劍道:
「這一柄渡濁劍,是當年太古大戰時……我自『外敵』手中得來。」
「自有無窮神異蘊含其中!」
「你拿著他去往過去,薛連星哪怕是那個時代的氣運之子,天命真王……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哪怕只是被此劍傷到一絲皮毛,都必死無疑!」
說完,臉上更是洋溢出溫潤笑容道:
「如何?這差事可還簡單?」
「……」
「簡單?」
見白楊君說這話時,就好似讓陸乙去吃飯喝水一般的燦爛笑容。
陸乙眼中先是閃出些不可思議。
緊接著,才緊盯著對面笑容不減的白楊君道:
「白楊君,你這玩笑可不好笑!」
「先不說那所謂的小長河,不過是地星過去種種留下的一絲痕跡,根本稱不上真正的過去!」
「薛連星當年制霸地星,如今又是彼岸境界的仙神!」
「難不成,會對這種事情絲毫沒有防備?」
先是一連串反問。
沒等陸乙想將心中的其餘問題繼續一一說出來。
對面笑容滿面的白楊君,也不知何時換成一副平靜面容。
接著說出的話,更是讓陸乙心中猛的閃出許多驚疑不定來。
「陸乙,你說的這些……我自然明白。」
「可事情,卻總得有人去辦。」
先是以一種及其莫名的目光盯著陸乙凝視熟悉,白楊君臉上才恢復了自己一貫的溫潤笑容。
接著,更是眉眼一挑看著陸乙道:
「陸乙,你若不能在地星過去除掉薛連星,那麼虛空之大……恐怕在無人能掣肘他一絲一毫!」
「到時候,因果神主所說的『滅世大劫』,恐怕也無人能夠阻止。」
嘴裡說著,更是以調侃語氣看著陸乙道:
「你若真不想辦這事兒,等從此處出去……我將那姜氏的小輩殺了,將她身上的虛無海傳承再剝給你就好!」
「到時候,哪怕虛空因大劫化作灰灰!」
「也能保你一條性命……不枉你我相識這一場!」
「……」
「這……」
眼見白楊君甚至將話說到這個份上。
陸乙心裡已清楚,這差事……自己已經躲不開,避不掉。
「或者說,我為何要躲避?」
隨著心中驚疑逐漸化作古怪。
陸乙對於前往過去斬殺薛連星的計劃,甚至稱得上及其有興趣。
「薛連星與我,八成只能活一個。」
「如今既然有機會除去他,我怎麼可能錯過!」